第九章 莫名其妙
10.23
她現在還是男的吧?這女人該不會是個瘋子吧。
沒想後退幾步,那女人竟快步到她跟前,將手中的青磚遞給她瞧。
只見她眼裡閃著淚花,但嘴角卻是帶著笑的,「夫人,小皇子餓了,你給她餵奶吧。」
衛卿眉頭一皺,直覺這該是個哪個宮娘娘手下的宮女。由於主人肚子里的小皇子在宮斗洪流中被人下藥搞沒了,才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你怕不是個瘋子吧?我可是衛王爺,你不認得?」
「衛王爺……衛王爺不是早死了。你才不是衛王爺呢,玉萍怎會不認得夫人呢?」說著,那女人仰頭瘋瘋癲癲的咧嘴笑著,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衛卿搖了搖頭,作勢要離開。
沒想那女人死纏爛打,追著她要給那塊磚餵奶。衛卿氣的臉黑成炭,想她還是個未嫁人。
大庭廣眾卻被瘋子追著,說給一塊磚餵奶,畫風實在詭異。
衛卿扭頭怒瞪,「你別跟著我!」
「奴婢不,好不容易等到夫人。」那女人亦步亦趨的跟著她,衛卿自以為和善的扯了個笑容。
「都說了!我不是我不是。誰他媽是你家夫人。你若再跟著我,小心我拿你去見陛下。」
見對方被自己唬愣住了,衛卿撒腿就跑。對方最終沒跑過她,因為被巡邏的侍衛抓了。
她搖了搖頭,剛拿袖子擦了擦汗,卻發覺袖子里空空落落的。
想起什麼,衛卿立在原地,頃刻碎裂成渣渣。
完蛋了完蛋了!
她的書沒了!
丟了!
按原路返回,委屈巴巴的貓著身子在牆角搜尋。想來上天不會薄待她,竟真的被她找到了。
只不過,她仔細翻開幾頁,發現有幾頁是缺損的。四處看了看,不會有人動過吧?還是它原來就是這樣的?
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衛卿心中默念。
還沒走幾步,眼瞅著天好似被什麼人翻了硯台,一瞬變黑。
兀地,圓圓的月兒在雲層後面半疑隱半現,滿宮皆呈現一片詭異之色。
衛卿心想,原女主死的那會兒……是否也是這幅場景。
唯一慶幸的是,牆壁上的油燈已被守燈的宮人點燃。
走著走著,衛卿察覺情況不對。剛剛那會子不見人很正常,可這會兒不該有守衛巡邏嗎?
月黑風高夜,乃是刺客高發時段。此刻若沒侍衛守著,真令人心驚膽戰。
衛卿快步急行。
還沒到正陽門,三四個黑衣人突然從半空騰越而起,如同暗夜的鷹,剎那飛現。
再一落地,便已將她團團圍住。
衛卿目光震住,真有人盯她。而且黑衣人的目的好像是她手上的書。
不是吧……一本書而已。
該不會真藏了什麼秘密?想到這層,衛卿將書別在褲腰帶里,並趁機觀察著出路。
「你們是什麼人?不知道我是衛王爺嗎?等會兒宮中侍衛來了,你們怕是插翅也難飛了。」衛卿企圖依靠自己的斥責聲,讓那些巡守的侍衛聽見。
也許是換班的時間,也許是她聲音太小。滿宮裡好像只剩了她與面前這些黑衣人各自對持著。
學著電影里的情節,她脫下外衣袍,又把衣袍緊緊擰成麻繩般,以做防守之勢。
那些人見她意欲反抗,便從腰后拿出一柄軟劍。目光鋒芒畢露,眼神在暗夜裡短暫交匯,又匆匆別開。
「上!」
一聲令下。
衛卿腦中繃緊的弦已然斷開,她不會武功,也不會任何防守。只知手中的衣繩是她唯一的武器,肆意揮舞以求圈地自保。
可這樣的防守如同雞蛋殼碰石頭,脆弱不堪。頃刻間,她的藍色衣袍破碎如藍色雪花紛揚灑落。
在勢不可擋的交戰中,她右手腕不可避免受了道劍傷。
因為那會兒逃離那瘋女人時消耗了太多力氣,衛卿有些力盡。
狼狽依附於牆邊,大口喘氣。
其中一個黑衣人該是他們的頭子,也不直接動手,而在步步緊逼。
衛卿暗暗發覺眼前這些人的目標只是她的書而已。不然的話,她早就死了。
於是她顧不得許多,應心中所想,飛身上前。用盡她身上最後一絲力量,推開了漸漸逼近於她的黑衣人。
閉眼一路狂奔,那刻所有的身份地位她已然忘了,只是在近乎本能的求救。
「來人啊……」
「有刺客!」
那些黑衣人卻好像突然換了性子,不再追了,飛身離開。
衛卿疑惑,結果低頭一看,她別在腰間的書不翼而飛。
暗自悔恨,卻見前方出現一道道曙光。他們高舉著火把,赫然是巡邏的侍衛。
衛卿神色激動,連忙上前抓住個將軍打扮的人,手指身後,「那邊有刺客出沒!他們動手傷了本王。請將軍替本王,務必將逆賊捉拿歸案!」
而她面前之人名叫張平,專司外宮巡邏。張平一聲令下,「你們快去看看,若是能捉拿刺客,一定要留活口。」
衛卿見侍衛去察看情況,懸著的心已然放下了一半。而那另一半,怕要她提頭去放了。
「是末將失察,竟放了刺客進來,還讓其傷了王爺,末將這就向皇上領罰!」張平神色愧疚,亦有些后怕。
衛卿只想息事寧人,揚手阻止了他,「罷了,那些刺客來無影去無蹤,進皇宮仿入無人之境。將軍您不該只想著如何責罰自己,此刻更應該去想日後如何防患於未然。」
張平見她未多加斥責,面色一喜,慌忙朝她作揖道謝。
「末將多謝王爺提醒!不過您的傷,可需要末將讓人宣太醫來給您看看?」
衛卿神色淡漠的看了眼她血肉翻開,露出骨頭的手腕。那處雖很疼,但是命仍在,比一切都重要。
「小傷,無礙。」
衛卿回頭望了眼身後,此刻的那裡像有隻巨獅潛伏。它張開了血盆大口,只待來人衝進去,將其吞裹入腹。
究竟有多少危險等著她?
恐怕日漸分曉。
望向張平,衛卿簡單的吩咐了幾句:「將軍您先將此事稟報給皇上吧,畢竟得了聖令才能細查今日之事。」
「還是王爺您考慮周全,末將這就去了。」
衛卿低頭無奈,深深嘆了口氣。
這還沒幾天呢,她就挂彩了。
拖著滿身疲憊的軀殼,挪著艱難的步子出了宮門。
小桃原是聽了衛卿的吩咐,一直在宮門口等她。沒曾想這一等便是一個時辰。她閑得無聊,便在馬車旁窮轉悠。
乍見到衛卿,小桃面色本是一喜。卻見衛卿那張隱在暗光下的臉血色全無,不由得驚訝,「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正欲詢問,她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低頭一看,只見衛卿身上那件藍色衣袍的衣角處正滴著血。
「我的天!」
衛卿一臉慘淡,「是你家王爺受傷啦,我在替她受苦呢。」
她自打趣般說著,人家穿書,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她穿書,竟成了原女主替疼使者。
天道饒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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