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療傷
8.45
既然莫顏已經答應了自己，西月成自然說到做到，開始脫莫顏的衣服。
莫顏卻覺著不太對勁，不是說好了要為自己壓制內力嗎？怎麼突然就脫衣服了？「西月成，你不要得寸進尺啊！你脫我衣服做什麼！」
「你後背為了救狼崽受了重傷，我需給你醫治，再者你走火入魔筋脈膨脹，身上又中火毒，得去瀑布里泡一泡才能降火。」
莫顏一把抓住自己的衣服，不讓西月成脫，「還有這種說法嗎？你不會是誆騙我的吧？」
西月成挑眉看著他，「我一般不騙人。」
「那不一般的時候呢？」
「一般沒有不一般的時候。」說完，他就要去拉莫顏的衣服。
莫顏不願意和他再來一次坦誠相見，就這麼死死拽著衣服不肯丟，「這都什麼和什麼，你怎麼還跟我繞口令呢？」
西月成和他扯了一會兒衣服后，乾脆不扯了，緊緊看著他道：「你背後的傷，如果幹了，脫衣服會很痛，你周身的內里，若是不快些壓制，爆了的也是你，莫顏，你自己選。」
「……」
這還有選擇嗎？
莫顏原本是想要矜持一會兒的，但他真的要爆炸了，矜持到最後也只能鬆開手，任由西月成脫了身上的衣服。
西月成看他全身打顫，彎腰將他抱到了瀑布下的水潭裡，水打濕了他的衣衫，但他似乎並不在意。
「你為什麼不脫衣服，為什麼就我一個人脫？」
西月成聽他這麼說，倒是有些意外，「你想讓我也脫？」
「我沒有，我不是，我就是覺得你身上濕了，看著怪讓人難受，你……」莫顏這邊話都還沒說完，那邊西月成已經將衣服給脫了，「你，你這個人……」
這人絕對只是看著老實，內力絕對是腹黑的，莫顏甚至看到了西月成那微微挑起的嘴角，雖然只是那麼一瞬間，笑容就不見了，但莫顏可以確定，炮灰西月成絕對是笑了。
「屏氣凝神，我會幫你疏導真氣，今日你身子受傷，豎瞳筋脈是不可能了，只能暫時幫你壓制住真氣，等你身子好了，再為你疏通筋脈，根治你的走火入魔。」
西月成小心地將手貼在莫顏的後背上，將自己的真氣輸送入莫顏的身體里，強制將他周身所有亂竄的真氣給壓在了丹田中。
「可好些了？」西月成收回手問模樣。
結果莫顏沒回話，整個身子都往他的身上倒。
西月成慌忙接住他，看向他的臉，發現他睡著了，「受了這樣大的罪，也確實該要好好休息。」
他給莫顏調轉了個方向，讓他趴在自己懷裡，開始給他檢查後背的傷勢。
從肩胛骨往下有一條巨大的刀傷，深可見骨，但好在沒有傷到骨頭，大概是想要砍狼崽的護衛沒想到莫顏會撲上去，力氣並沒有用太大的緣故。
西月成用布巾給莫顏仔細擦拭了那還在流血的傷，又取出了隨身攜帶的針線。
針線這東西，並不是女人的專屬，對於他們這樣經常上戰場打仗的人來說是必備的，在戰場上殺敵，總會受傷，若是什麼傷都指望大夫，那軍營里不管有多少大夫，怕是都忙不過來，一些時候，他們需要自己縫合傷口。
西月成舉著穿好線的針，看著莫顏那白皙柔嫩的肌膚，往常下手異常果斷的他，現在卻怎麼都無法下針。
「莫顏，你得忍著疼。」他怕莫顏會因為疼痛而咬傷自己，特意塞了一塊乾淨的布帕在他嘴裡，「我下針了。」
說完，西月成一針就下去了。
昏過去的莫顏，就這麼被疼醒了，「唔，唔！」
見莫顏要掙扎，西月成忙一手按住了他，「你背後的傷，除了縫上，別無他法，或許會留下傷疤，但至少比傷口感染，丟了性命要強。」
莫顏吐掉嘴裡的布，一口狠狠咬住了西月成的大腿，「西月成，我要弄死你！你就不知道給我喝麻沸散嗎？蒙汗藥也行啊！笨蛋！疼死我了！我咬死你！啊！」
西月成任由他咬著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繼續動手為他縫合身後的傷口，「蒙汗藥有副作用，對腦袋不好，麻沸散是什麼？我有金瘡葯。」
「麻沸散都沒有？唔……疼！疼，嗚嗚嗚，我不要縫了，疼，我怕疼！」被西月成咬脖子，莫顏都沒有這麼疼的感覺，現在他卻被針縫得眼淚嘩啦啦往下流。
「男兒有淚不輕彈」
「我去你的，我怕疼，我就是怕疼！疼！」
西月成被他又喊又哭得心煩意亂，最後直接一手刀給劈了下去，耳根子清凈了，沒幾下就把他後背的傷給縫好了，撒上金瘡葯，再綁上繃帶。
最後一切弄妥當，他又用自己的外衫將莫顏包裹了結實，算是結束了治傷，只等著帶他去個地方安頓下來了。
「嗷嗷……」狼崽子見他將莫顏的傷處理好了，這才顫顫巍巍，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旁蹭了蹭，「嗷……」
「你也受傷了。」西月成蹲下身子，將狼崽抱在懷裡，仔細查看，好在只是輕微內傷和擦傷。
這大概都要得力於狼崽被它的母親以及莫顏喂得太肥的關係，西月成揉了揉這毛茸茸的一團小白球的腦袋，塞了一例藥丸讓它服下，「睡一覺吧，醒過來便都好了。」
「嗷……」
待狼崽睡下，西月成帶著它和莫顏，從瀑布邊離開了。
……
翌日，莫顏是從後背的劇痛中醒過來的。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對著的是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一團雪白的棉花，「崽子……」
他虛弱地喚了一聲，想要抬手在狼崽子的腦袋上揉兩下，卻只覺手扯著後背太疼，根本沒辦法抬起，「啊，我的天，怎麼這麼疼的。」
「嗷……」狼崽子聽他喊疼，忙湊上前蹭了蹭他，似乎是想要安慰他。
「我沒事，你有沒有事，崽子？」
「嗷……」
「你怎麼沒精神？」莫顏撐著身子將狼崽抱起，低頭蹭了蹭它的絨毛，「哪裡不舒服，你和我說，你可別嚇我。」
「嗷。」狼崽子晃了晃小腦袋，抬頭在莫顏的臉上舔了兩下，示意自己沒事。
「真的沒事嗎？」
「它沒事，只是受了點內傷，我給他服了治療內傷的葯，休息幾日就能好。」給莫顏買了早膳的西月成，推開門見他醒了，徑直進屋，將早膳放在桌上，「你的傷更嚴重，你需要好好休息。」
莫顏卻半眯著眼睛看著他，「誰讓你進我屋子的？」
「怎麼？」
「你，你你，你西月成真是好樣的！」如果不是摔東西會扯著背後的傷，莫顏當真想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往西月成身上砸，「趁著我走火入魔之際，對我威逼利誘不說，還在我極度不願的情況下給我縫合傷口！」
「我在幫你療傷，那種情況下，若是……」
「我知道會引起感染，但你沒有問我的意願？而且把我交給大夫不是比你自己胡搞更好？」
西月成嘆了口氣，「現在你不能去看大夫。」
「為什麼？」
「太子殿下的人正在四處找你。」
「找我做什麼？」莫顏有些發懵，但他很快一臉驚恐地看著西月成，「他是想要殺我滅口？」
西月成點了點頭，「這裡是我的竹林小院，你在這裡會很安全。這些日子你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我會幫你疏通筋脈，將你丹田內的真氣調理好。」
莫顏卻還是有些不放心，「你確定太子不會找到這裡來嗎？他現在不是住在將軍府嗎？」
「這裡離將軍府很遠，離梁城也很遠，你完全不用擔心。」
「那……那……如果被他們發現了。」
「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莫顏。」西月成緊緊盯著莫顏的眼睛，做出了承諾，「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莫顏看著西月成那灰藍色的眼睛，臉不自覺地就紅了，他忙低下頭去撓狼崽的腦袋，道：「你，你別說讓人誤會的話。」
「嗯？」
莫顏慌忙解釋道：「其實我們就是解藥和解藥的關係，沒有任何其他關係的，對吧？」
西月成猶豫了一下，很快點了點頭，「只是解藥的關係。」
「嗯，那，那就好，不然我會覺得我是你在外面養的小三。」
「小三？」
「就是，就是偷情的那種人……」莫顏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他自己幾乎都聽不見，「反，反正我們就是解藥的關係。」
「嗯。」西月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並沒有正室，就算你我真有什麼，也不算偷情。」
莫顏卻是搖頭道：「如果你的寒毒可以治好的話，公主不就是你的正室了？她心悅你。」
「但我心卻不悅她。」
「可是書上說……」莫顏慌忙閉上嘴，「不是，我是說你和她很配，男才女貌，你很帥氣，她也很美。」
「你更美。」
「誒？」
西月成特別誠實地說：「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你，你你，你說什麼奇怪話呢！我……」莫顏慌忙看了眼桌上的早膳，輕咳了一聲，道：「我不和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我要吃早膳！」
和這人說話，總感覺自己會變得奇奇怪怪的。莫顏在心裡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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