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吵架
19.72
兩人坐在飯桌前吃飯，長時間無話。
桌上的菜，原本是莫顏準備給自己和崽子吃的，現在倒好，多了西月成一個，崽子只能在一旁干白飯，看著怪可憐的。
但這個搶了崽子飯碗的人，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把桌上的飯菜風捲殘雲一般，吃光光了。
莫顏看著撈不出一點肉的水煮肉片，臉都苦了，「你吃飽了？」
西月成滿足地點了點頭，「飽了。」
「飽了就請您回去您的將軍府吧。」莫顏站起身就準備收拾碗筷。
西月成聽了一愣，身子僵直著，猶豫地看著莫顏，最後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莫顏，你突然離開將軍府，是因為昨晚的事嗎？」
「不是。」
「我昨晚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
「都說了不是！」莫顏把受傷的碗「哐當」一下，丟在桌上，「不要往你自己臉上貼金！我來這裡和你完全沒有關係，我只是在這裡看到好看的多肉，想要種一些盆景，陶冶情操而已。」
西月成看了眼屋外，立馬轉頭對莫言道：「很好看。」
「當然好看，我做的盆景就沒有不好看的！」
西月成又立馬點頭，「是的，你做的盆景最好看。」
「……」莫顏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低頭繼續收拾碗筷，「你呢，還是回去和公主賞花去吧，我在這裡住著挺好，就不去將軍府和你們湊熱鬧了，免得又因為和你這個將軍過於『親密』，被那公主找麻煩。」
「她找你麻煩了？」西月成的眼神一暗，低頭去看苦巴巴吃著白飯的狼崽子。
狼崽子察覺到你危險的視線，只能嘴裡哼哼唧唧兩聲，把腦袋埋在碗里吃得更凶。
「公主她從小就被皇上和太子嬌慣，一些時候確實刁蠻了些，也許她並非是針對你……」
「啪！」
莫顏把碗筷又是往桌上用力一摔，「你怎麼知道她不是針對我？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嗎？她喜歡的男人昨天晚上和我睡了一夜，還在我身上留了那麼多印記，你覺得她是宰相，肚子里可以撐船？」
「我……她肚子太小，撐不了船的，莫顏……」
「你給我閉嘴！你為什麼向著她說話？你是準備娶她了嗎？」
「我沒有……」
莫顏眯眼看著西月成，顯然不信他說的，「那你怎麼天天和她呆在一起？又是一起吃飯，又是一起游湖，過兩天還準備賞花呢！」
「那不是你……」
「我怎麼了？是我讓你去和她一起嗎？我說了嗎？我口頭上明確表示了嗎？」莫顏越說，越氣不打一處來，「你如果想要和她一起，一起便是，你原本就是該做駙馬的，但你做什麼昨天晚上還要和我一起睡覺？我劃破手給你喝血，你不喝，你還非要，非要抱著我！」
西月成忙解釋道：「那不是我能控制的，變成狼人的時候，我更多時候會跟隨我的本心。」
「所以你的本心是想要我當你的王妃？你騙鬼呢！我是男人，我……」莫顏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
面前的西月成，面容極其嚴肅，雙眼裡還透露著一股深情，這讓莫顏的心跳突然就變快了，「西月成，你這是腳踏兩隻船，你知道嗎？你這樣不對！」
「怎麼不對？」西月成繞過桌子，走至莫顏身前，「我與公主一同乘坐遊船，是你安排的。一起用餐，也是隨了你的意，因為你想離我遠一些。昨夜我親你，你若是不願，完全可以用內力將我推開，但你沒有，你回應了我。」
莫顏見他一步步逼近，忙伸手把他推開，「你胡說，我怎麼可能回應你，我是直的！」
西月成見他不信，當著他的面扯開了衣服，「這些若不是你留下的，又會是誰留下的？」
莫顏驚了，西月成脖頸處，胸口處的那些吻痕……一時間，他亂的腦袋裡閃過了好些片段。
他捂住自己的嘴，滿臉不敢置信，他竟然真的把西月成給攻了？！那，那他現在，是不是應該要對西月成負責？
莫顏身上那原本要爆的火氣，瞬間消散了，「那，那是我一時糊塗，你看，你看我們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什麼？」西月成愣了下，沒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是說，我們能不能就這麼算了？那個，我會補償你的，但是西月成，你看我現在也一窮二白的，我除了能給你修繕花園外，真沒啥其他用處，我身上的錢都是你給的，你讓我對你負責，我也沒辦法負責啊，而且你是要做駙馬的。」
莫顏沒想到自己會吐出渣男的話，但現在不說清楚，拖久了更難辦。他一個反派去娶戰神將軍，還要和主角的妹妹爭，這不是找死嗎？
莫顏見西月成看著他不說話，心裡更慌了，又道：「你看能不能私下解決，實在不想，我，我就讓你做一次？反正都是男人，不過我沒做過，我沒什麼技術，但是我應該……」
他的這話，卻似乎惹了西月成的不悅，一步步逼近他，把他逼到牆角，手掌重重一撐牆壁，把牆壁撐出一道裂痕，「你就是這樣看待我的？」
「不，不是，我……」
「你不願和我親密，我盡量配合你，遠離你，也隨了你的願盡量和公主一起出行，我只是希望你心裡別有太大的負擔，因為你本身就有很多鬧心的事要操心。」
「西月成，你別生氣，我……」
「我可以遷就你，但你將我的真心當做這樣的交易，也未免太過分！」
灰藍色的眼睛顯現出來，顯然，西月成是真的生氣了，莫顏手足無措，想要解釋，卻又突然不知該怎麼解釋，「不是的，我只是……」
「你若不願意與我再有任何交集，那我們便再也不見就是。」
說完，西月成轉身便走，莫顏見狀，一把抓住西月成的胳膊，「不是的，西月成……」
「若你火毒發作，讓狼崽找我，我會將血放在瓷瓶里讓它捎來給你，若是我毒發或者變成狼人，你也讓狼崽捎了給我便是。這裡，便送給你住吧。」西月成從莫顏手裡抽出胳膊，用輕功離開了。
莫顏看著空落落的手，覺得自己的心也空落落的。
他說了錯話，做了錯事。他現在就像是他一直討厭的渣男一樣，污了人家的清白，卻不願意負責，「我怎麼就變成這樣的人了？明明我，喜歡他啊。」
「嗷……」
「崽子……」莫顏抱起狼崽，低頭蹭了蹭它的腦袋，「我做錯事了，崽子，我糟蹋了他對我的感情，我是個壞人。」
「嗷……」
「他以後肯定都不想再見到我了。」他嘟著嘴唇，委屈地眼眶都有些泛紅。
明明兩人都不見面才是好的，先不說男男的問題，單單是反派配炮灰的組合就是作死的，可是一想到以後和西月成見面，這人就會對自己冷著一張臉，心裡還帶著怨氣，莫顏心裡就不好受，「崽子。」
「嗷？」
「我決定了，我要對他負責！」
「？？？」
於是在當晚，莫顏闖進了西月成的屋，在西月成進屋后，鄭重地握住他的手，道：「我娶你，我對你負責。」
西月成看著他，皺起眉頭，最後板著臉，推著他的後背把他請出了屋子，關上了門。
「西月成，你開門！我想清楚了，我娶你，我真的娶你。」莫顏用力敲了半個時辰的門，門內的西月成有些受不了他的噪音，終於又把門打開了，「西月成，我……」
「我應該和你說過，再也不見。」西月成板著臉對他道。
「我知道我之前說了很渣男的話，但我現在已經想清楚了，我娶你，我不在乎會不會被公主找麻煩，也不在乎會不會被穆澄弄死，我和你在一起，我們過我們自己的日子。」
「莫顏……」看著莫顏的那雙閃著光的眼，西月成心軟了，但他還是強硬著心道：「就像你說的，你給不了我什麼，我又為什麼要和你在一起？更何況，你要和我一起，是因為喜歡我，還是因為對我的愧疚？」
「我，我……」莫顏看著西月成那雙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灰藍色眸子，說不出話來。
「若是和公主殿下一起，我便是駙馬，和你在一起，我能得到什麼？你能給我一片真心嗎？你對我是什麼感情？你喜歡我嗎？」
「我……」莫顏想要說喜歡，但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對不起，我不知道，但是我……」
「你連你自己的真心都不知道嗎？」
莫顏緊抿著嘴唇，搖了搖頭，他對西月成是有特殊的感情，但那可能是因為西月成長得太好看了，他喜歡他的這張臉啊，那是真心嗎？他不想騙他。
「我不知道。」他只能這樣搖頭回應西月成。
這樣的回答讓西月成十分失落，他嘆了口氣，道：「既是如此，那你便回去吧，住在將軍府或者竹林小院都可以，莫先生撿到了狼崽，是雪狼族的恩人，對於你，我有求必應，不會虧待了你。」
「可是……」
莫顏想要再與他說些什麼，但門已經被西月成給關上了。
莫顏只能獃獃地站在門前，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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