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份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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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份浪漫

  「去兩個禮拜啊?」

  迷迷糊糊地裴舒暖翻了個身,聲音悶在枕頭裡,倒有種軟萌的小奶音。

  深夜突下暴雨,閃電一陣接著一陣,窗外的雨點狂暴地打在玻璃窗上,上好的材質阻隔了大半的聲響,卻躲不過震耳欲聾的雷聲。

  裴舒暖倒也不害怕打雷,只是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往靳朔澤那靠了幾分,宛如一隻小奶貓捨不得主人要分離似的。

  「也說不準,說不定會更久也不好說。」

  靳朔澤柔著聲音,替她掩好被子,側身關了所有的燈,臥室回歸一片寧靜。

  「……一路平安。」

  好似在睡夢中,裴舒暖喃喃道。

  隔天,等她餓著肚子下樓覓食時,靳朔澤早已帶著他的行李搭上飛機。

  這種情況她也見怪不怪,老實說靳朔澤也常常不著家,有時候在公司待得晚了就直接睡在公司,裴舒暖樂得慌,這代表著她一人享有在大床上面胡亂睡的權利。

  不過靳朔澤出差並不代表她閒下來了,她的心理諮商室也該設立,這段時間她必須去選址、找裝潢、找助理,還得打廣告,讓病患來她這做諮商。

  在家為某晚的瘋狂休息一天,裴舒暖換了套輕便的衣服,拿著靳朔澤給她的那份報告實地探訪。

  她先去靠近老宅的小洋房看過一遍,這裡是靳朔澤名下的房產之一,上下兩個樓層,外面還帶有一座小庭院,面積來講有些大,且路程太遙遠,病患和她來回都不方便。

  主要是這裡靠近老宅,就代表著離紀家也不遠,裴舒暖可不想上班路碰上紀白蓮。

  在回市裡的路上,她去了一趟京大心理系,主要是想在常教授的學生裡挑一位當她的助理小妹。

  想法來得快,等到了京大門口,裴舒暖才發現她兩手空空,只能臨時在附近買了個豪華果籃當禮物。

  「請進。」

  「教授!想不到吧?」她將果籃放在桌上,拖了張椅子坐在常教授身旁,也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接道出來意,「我這次來找教授呢,是希望您幫我一個小忙。我準備開一間諮商室,但我需要一位助理,不曉得您這邊有沒有推薦。」

  教授歪著頭思忖了會,從學生名單中找出一位學生的資料,姓名、證件照、電話號都有,「這個,原棠,今年大三,是我教的學生裡面有天份的,不如我幫你問看看?」

  裴舒暖擺手,她來找教授就已經是麻煩人家了,怎麼還能厚著臉皮讓教授幫她詢問呢?

  「不用了教授,我自己跟她聯繫吧。」

  將小紙條揣在兜裡,裴舒暖出了樓準備前往停車場,迎面撞上一位學生,她的課本掉落一地。

  「抱歉啊,我幫你撿吧。」她彎腰撿起那本路西法效應,交給被撞到的那位學生。

  「沒事吧?」裴舒暖抬眸,卻發現她撞上的學生竟是教授給她推薦的那位原棠,「你是原棠嗎?」

  「舒暖學姐?我在論壇上看過你!你、你怎麼知道我?」

  問了原棠待會有沒有事,對方表示說她剛結束今天的課,裴舒暖便帶人去了附近的餐廳,請她吃點東西。

  帶她去了附近評價算高的咖啡廳,裴舒暖在櫃檯點了一份巧克力千層和兩杯果茶,在掃碼付款的同時,她餘光瞥見了透明冷藏櫃裡的生日蛋糕。

  靳朔澤出差回來那天,是他生日。

  之前的生日她都在英國,只有傳微信祝福而已,如今他們住在一塊,那她需要有什麼表示嗎?買個蛋糕?送個禮物?做一個生日大餐?

  打住打住,生日大餐她不行。

  「算了,改天再說。」

  她收起手機,走回座位。

  「其實呢就是我目前打算在國內開一間諮商室,需要一位助理來協助我,正好從市郊回來,順路經過京大進來問常教授有沒有推薦人選,他向我推薦了你。」她掏出口袋中的字條,推向原棠,「你看,等我下一個地點看完了,就準備打電話找你呢。」

  話音落下,窗外倏地下起了綿綿細雨。

  「我等會送你回去吧。」

  原棠嚐了一小口面前的巧克力千層,似乎是在考量當助理這件事,連巧克力醬沾上了嘴角也不自知。

  裴舒暖見狀,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食指指向嘴角,示意她那邊髒了。

  「啊……謝謝。」

  伴著窗外的落雨聲,原棠抬眸,堅定地對上裴舒暖的目光,「我可以試試!」

  「真的嗎?太好了!」裴舒暖欣喜萬分,和服務生要了紙筆,在上面寫下薪水和時間。

  「我們只開工作日的早上……十點好了!到傍晚五點,你要請假能跟我說。然後薪水嘛……這個數可以嗎?」

  她沒給人當過老闆,對員工的薪水該有多少她沒個底,就寫了一個應該能滿足日常所需再加上一點存款的數。

  但裴舒暖的「滿足日常所需」和一般人的不太一樣。

  「這個太多了!況且實習的薪水本來就不多,權當有個經歷而已,真的不用這麼多。」

  原棠連忙擺手,眸底寫滿了驚恐,她還是頭一回見到實習的薪水比一般正職更為豐厚。

  「是嗎?」裴舒暖一副不信的表情,掏出手機,一通電話直接打給了高隨。

  這時的高隨和靳朔澤一塊,陪同合作夥伴打高爾夫球,他看一眼來電人,道:「老闆,是夫人的電話。」

  看著合作夥伴打出一顆不錯的球,他跟著眾人一塊拍手,側頭道:「開外放。」

  「哎,高隨,我問你噢,靳朔澤每個月開多少薪水啊?」

  裴舒暖捏著攪拌棒,在杯裡畫著圓圈,想藉由打聽高隨的薪水,來評估該給原棠多少錢,她入職後也能算是自己的特助嘛,那應該是差不多的。

  「老闆沒給我薪水。」

  這句話讓裴舒暖手上的攪拌棒落下,不鏽鋼與玻璃產生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什麼?沒給?你是……賣身當長工啊?他這是在剝削!董事長不知道嗎?這狗男人怎麼能不發薪水啊?在家虐待我就算了,在公司也虐待你啊?真是道德的淪喪。」

  高隨一臉窘迫的看向自家老闆,只見他波瀾不驚,氣定神閒地拿過他手機,朝著麥克風說了一句,「我哪裡虐待你?」

  試問,在電話裡說塑料丈夫的壞話被人抓包,這時該怎麼處理?

  礙於她現在在咖啡廳,特地壓低了音量投訴狗男人的行為,「沒有嗎?你上次在我鎖骨下面留的紅印,到現在還有痕跡,你說是不是虐待?」

  「這就叫虐待?你國文跟體育老師學的?」

  裴舒暖忍住噴湧而上的怒火,喝了一大口的果茶降降火。

  「我跟高隨講電話呢,把電話還他!」

  高隨的手機早被靳朔澤關掉外放,他聽不見兩人的對話,就在一旁聽候著老闆的使喚。

  「怎麼不問我?畢竟我是不給他發薪水還虐待他的狗男人上司。」

  如果她面前能立即出現一條東非大裂谷,她一定會不顧生命危險地跳進去。

  狗男人出差她沒什麼好高興的,因為透過電話也能接受到他無情的嘲諷。

  「高隨在入職後被我任命為澤陽在東北亞地區的總經理,薪水是分公司的股份依據當時的市價換到的錢,金額比你想像得多更多。」

  裴舒暖嘆了口氣,果然狗男人不靠譜,還是她自己來最實在。

  「好吧。」她正準備掛掉,又想起生日一事,「你什麼時候回國?」

  「暫定十一月六號的飛機。」

  六號?生日前一天啊。

  「行,到時候我去接你。」

  以不容置喙的態度,裴舒暖單方面決定了原棠的薪水,並加了微信,說等諮商室裝潢完會再通知她。

  秋季剩一個多月就要結束,但京城已開始出現寒意,裴舒暖裹緊外套,上車送原棠回學校宿舍。

  驅車來到離澤陽最近的寫字樓,裴舒暖停好車準備搭電梯上樓,一到樓層,竟發現楊依在門口等她。

  「夫人,老闆讓我來陪您進去。」

  裴舒暖有些詫異,看著需要鑰匙才能開門的大門,她望向楊依,「是幫我開門吧?你們老闆是有讀心術嗎?」

  楊依從大衣兜裡掏出鑰匙,將大門打開後交給了她,「老闆已將這裡買下,轉到您的名下,鑰匙也就交給您了。」

  她隨後又補了一句,「老闆連裝修公司都幫您找好了,費用部份他來出。」

  握著沉甸甸的鑰匙,裴舒暖有些不理解什麼時候狗男人這麼善良了,,隨意找個「一定是他要補償自己,拒絕白嫖」的理由搪塞了自己,將鑰匙收進口袋,領頭進去。

  這裡的格局比起郊外洋房更適合拿來做諮商室,面積小了許多,做單人辦公室也不會覺得太空曠,見到白蓮的指數也大大降低,閒得時候還能去澤陽蹭一頓飯,裴舒暖沒有躊躇太久,掃了一圈辦公室的格局後就確定了。

  「就這吧,這裡挺好的。」

  楊依似是早就準備好,從包裡掏出一本裝修冊,某幾頁還做好了標記,掀開給裴舒暖看。

  「這幾個呢是適合諮商室的裝修風格,以簡約、乾淨、溫馨為主,主色調採用白色或暖色系。老闆說了,您也可以以自己的想法來裝修,反正費用這塊他來負擔,讓您安心搞事業。」

  裴舒暖挑眉,翻看著冊子,她能確定靳朔澤的原話一定不是這樣,至少最後一句不是,狗男人哪會這麼好心讓她安心搞事業?肯定是「就讓她敗家吧」、「她敗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作者有話說:

靳老闆: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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