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份浪漫
96.1
「……」
真心換絕情。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趕緊睡吧別玩手機了，會有經紀公司處理這些問題了，用不著你操心。」
言訖，靳朔澤拿了睡衣就去了浴室洗澡。
可裴舒暖哪是一兩句話就能勸退的？
待靳朔澤洗完澡出來，裴舒暖還握著手機，嘴裡唸唸有詞，看上去像是在打電話。
「怎麼能這樣對崽崽？他才幾歲啊……嗚嗚嗚我好心疼，我要把給他的紅包添厚一點，希望我們崽崽不要排那麼多行程了，皮膚都越來越差了。」
靳朔澤十分無奈，卻也只能爬上另一邊的床，握著手機看看目前的股市漲幅。
大抵是跟對面的人抱怨完了，裴舒暖又切回微博頁面，看著新冒出來的黑粉評論，雙眸裡頭像是長了兩株小火苗，精氣神全滿，擼起空氣袖管打算來大幹一架。
餘光瞥到狗男人在看股市，她一把把手機搶過來，上了微博登進她的另一支小帳，再塞進他懷裡，「你也跟我一起罵！崽崽還是不是你孫子了？跟著我一起懟！看見不好的評論就懟下去！手下不留情！」
「……」
靳朔澤二度無言，直接將手機關上放上床頭櫃，扭身也將裴舒暖的手機奪走，放在他手機上面，正當她愣神還猜不出他這舉動是什麼意思時，回神就發現她已經被人壓在身下了。
「再不做點事你的眼中就沒有我了。」
不，我眼中有你的！一直有你！！！——待翻的煎餅裴舒暖如是想。
深夜，被翻了好幾次面的裴舒暖有氣無力地癱在床上，她眼睛半睜地一巴掌拍上了靳朔澤的胸膛，弱弱地道：「你……沒戴……」
「嗯，你之前不是因為我們倆的感情不願意生？現在……就讓我們期待屬於我們的結晶誕生。」
話音落下，靳朔澤將人抱進了浴室沖洗，裴舒暖本以為她能安穩地睡一個好覺，沒想到這只是惡夢的開始。
而某人還義正嚴詞地道：「多做幾次才有比較大的機率，你說對不對？」
「……哼。」她竟無法反駁！！！
—
時序隆冬，年關將至，裴舒暖減少了諮商安排，大年二十五就給自己安排了年假，說是到元宵後諮商室才會開業，這段時間給原棠打的薪資也沒落下。
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起，裴舒暖傾身將手機拿了過來，接通電話後就放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偌大的電視屏上崽崽的綜藝，嗚嗚嗚在鏡頭中崽崽依舊如此帥氣啊！
「打過來怎麼啦？」
「阿綰……」對頭的路明煙聲音有點虛，聽起來好似身體有些不舒服，裴舒暖身為好姐妹自然為她心急，連忙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明懷舟呢？」
「痛經……好痛哦。」路明煙宛若蝦子似的窩在自家大床上，她緊緊閉著眼，捂著肚子，額上冒著冷汗。
裴舒暖也曉得她會經痛，在外賣軟體上點了碗熱紅豆湯送去她家，在按下確認送出時，她猛地想起了什麼。
「露露……我、我姨媽好像遲來三天了……」
她撫上小腹，莫名地，她總覺得心裡滿脹了起來，好似那裡已經有個小生命，正在緩緩發芽長大。
「什麼？？？」一聽這話，痛經的路明煙鯉魚打挺地坐了起來，話語裡頭有藏不住的興奮，「真假？你和靳朔澤上次做是什麼時候？要是真懷上了那就太好了！這不剛好就是你今年的生日禮物嗎？」
她掰著手指頭算日程，月底那段時間，狗男人好像還挺頻繁的，那中的機會還挺大的吧。
「也可能只是遲來……」
「怎麼會呢？嘶……」路明煙沉浸在要當乾媽的喜悅之中，一不小心動作大了，下腹又一陣墜痛，她倒回床上，興奮道：「你這樣就是在小看我們靳總的功力！聽我的寶貝，你現在就去趟超市買驗孕的，趁他還沒回來前試試，說不定真中了呢！」
在路明煙的一陣洗腦下，裴舒暖摁斷了電話，跑上樓套了件長版羽絨外套，戴上縫著毛邊的帽子，臨出門前還擔心自己算半個公眾人物，大搖大擺的上街總有被認出來的風險，戴了個口罩全副武裝地出門。
她也沒有選擇走路去柏松行館內附設的超市，而是開車去了比較遠的藥局購買，只要在小區超市被人認出是她，還買了驗孕用品，用不了多久這一事就可能傳進靳家父母那邊去，若沒懷上，反倒造成尷尬。
裴舒暖偷偷摸摸地進了藥局，在貨架上選了五個牌子各不同的驗孕棒，快速走到櫃檯結帳。
櫃檯看見她包成這個樣子，只露出一雙明亮水靈的眼，難免往明星偶像那邊猜，微微蹙著眉頭問道：「你是……？」
怕被認出來，裴舒暖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身體不太舒服。」
店員點了點頭，刷過條碼後，將那五個盒子一併裝進黑色塑料袋裡，等她手機支付完也剛好遞給她。
「下次光臨！」
裴舒暖：反正我下次是不會再來這家了：）
開車回了柏松行館，此時夕陽剛西下，天邊一片餘暉，橙黃色的雲彩渲染成一幅美麗的風景畫，可裴舒暖無心欣賞，雙眼盯著路況，專注地開車，又因疑似懷孕興奮地出了神，還差點撞上馬路中央的分隔島。
「裴舒暖！醒醒！只是有可能而已不是一定！」
單手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裴舒暖也不敢再分心，一路平穩地開回柏松行館。
帶著黑色塑料袋躲過周姨的視線上了樓，裴舒暖將驗孕棒倒在盥洗台上，研究著用法。
「那我是不是該下樓喝點水？」
在浴室裡約莫待了十五分鐘，裡頭才傳來點動靜。
「兩條、一條、一條、兩條、兩條？這是什麼情形？所以是有懷還是沒懷？」裴舒暖盯著手上已有結果的驗孕棒，面對不同的測試結果，她眉頭深鎖，不發一語。
隨後，她將驗孕棒裝回塑料袋裡，丟進垃圾桶。
「行吧，還是得親自去趟醫院確認確認。」
驗孕棒的結果不一，她也不好篤定自己是否真的懷裡，也就盡量將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免得屆時沒懷上，因期望過高而內心難受。
她在書房回覆著網站留言，途中還接到靳朔澤的來電，說是會晚點回家。
「今天公司集體加班，我晚點回去，不用等我，你先吃吧。」
裴舒暖應了聲後，電話隨之掛斷，她心裡突然一悶，癟著嘴在桌上趴了下來。
「就不關心我今天過得如何啊？」這通電話彷彿一朝回到解放前，重回到他們還未相愛之前，彼此的來往就宛如上下屬的報備，生硬無情緒，也沒有多的關心，目的達到了，對話也就截止了，妥妥的塑料夫妻。
唉……難道又要變回喪偶式婚姻了嗎？
她不自覺地撫上小腹，等她回過神來，縴手已經在腹上畫了好幾個小圓。
「！！！」
迅速地收回手，她在自己的手背上打了一下，她現在已經開始慢慢帶入懷孕狀態了，這樣對她自己其實並不好，期望愈大，失落感愈重，更何況她還年輕，往後有的是時間。
可其實她不願意去面對，面對認為自己大概率懷孕的想法，深埋心底。
獨自一人用完了晚飯，裴舒暖上樓拿了本英國小說集，下樓窩在沙發裡看，看完一個章節，她下意識地去看掛鐘，心想著靳朔澤怎麼還不回來。
也因這樣的期盼，在門鎖發出「喀」的一聲時，裴舒暖幾乎是在同個時間，猛地闔上了書本，將小說放在茶几上。
「我回來了。」
那道熟悉且勾人的嗓音，正是她引頸期盼等的人的。
「老公！」
裴舒暖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直奔玄關，而靳朔澤也駐足在原地，張開著手等她撲入自己的懷抱之中。
不過……她身下好像有一股熱流在湧動！
因此靳朔澤就看到以下場面——裴舒暖張開雙手跑向他，跑到一半臉色一變，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迴轉跑向一樓的洗手間去了。
「……」
什麼鬼？欲擒故縱嗎？
而進了洗手間的裴舒暖神情不大好，小臉整個垮了下來，眸底也隱隱約約有了淚意。
她看著底褲上的一片鮮紅，和瀰漫在洗手間裡非常淡的鐵鏽味，她忍不住坐在馬桶上低聲抽泣。
「怎麼會……」
是她蹦蹦跳跳才導致血崩的嗎？為什麼會一下出這麼多血？可掐指算也才剛懷上一個月，都說前三個月最容易出事，難道是因為這樣？是她太莽撞了……怎麼說她都不該亂蹦的……
也是因為心底埋著自己懷孕的念頭，她此刻深陷在流產的泥沼裡脫不了身，完全沒有想到，她的好親戚會提早來跟她拜早年。
她在洗手間裡待了許久，靳朔澤擔心她出事，在門外敲了敲門，「阿綰，怎麼了嗎？有事我們出來說好不好？」
他的語氣極為溫柔，像泡過了蜜罐似的，也讓裴舒暖心裡的委屈感大幅提升，她緩慢地起身，穿好衣服，慢步到門前打開了門，淚汪汪地看著靳朔澤，隨後走進他的懷抱。
「老公……嗚嗚嗚嗚我們的孩子沒了……他沒了——哇！」
靳朔澤原先還在細細親吻她的髮頂，聽見孩子沒了，整個人都頓了頓，隨後把懷中的人兒摟得更緊。
「沒關係的阿綰，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我們都還年輕，孩子會再有的。」
作者有話說:
完結倒數～
後面還有兩三篇的小番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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