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查
11.97
正在眾人說話時，穆晚傾領著小嬋姍姍來遲，她身上的衣衫也有些破損，手上更是厚厚的包裹了一層紗布。
太后本就在氣頭上，看著她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按捺著心中怒氣，問道：「溫家大小姐，你又去了哪裡？怎麼一會兒不見，手上反倒多了傷口呢？」
穆晚傾看了一眼被扣在地上的那狂徒，餘光瞥見站在太後身側，委屈可憐的溫長樂，頓時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果然，這個圈套就是溫長樂為她設下的。
既然溫長樂都出手了，不好好報復回擊，實在不是她穆晚傾的作風。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紅，撲通一聲在殿上跪下，低聲啜泣，朝著太后大吐苦水。
「太後娘娘明鑒，臣女出去片刻，突然有人說是太後娘娘身邊的宮女，要臣女去西暖閣一趟，臣女哪敢不從？便和她去了，可誰料，剛一進門，就被關在了裡頭，就連小嬋也被打暈……」
此言一出，太后臉上神情更是難看，鐵青著一張臉，對常青道：「去，叫今天在這裡伺候的宮女都過來，讓溫大小姐認一認，哀家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賬這麼大膽！」
常青不敢拖延，退下后不久，就帶著今日伺候的宮女太監們來了，分作三列站在殿上。
「長歌，你只管去認，哀家絕對不會包庇她們任何一個！」
「多謝太後娘娘。」
常青親自攙扶著穆晚傾起身，領著她在那一眾宮女太監們之間走了一圈，可出人意料的是，那個假扮太後宮女的人，竟不在列中。
她早該想到，溫長樂既然做了，就不會輕易留下馬腳。
不過穆晚傾也不著急，慢條斯理地向太後娘娘行了個禮，淡淡道：「回太後娘娘的話，臣女並沒有瞧見那人。」
聽著穆晚傾這話，站在太後身邊的溫長樂眼底閃過了一絲竊喜，只是她並不知道，自己的這些小心思，全部被穆晚傾盡收眼底。
「不過——」突然，穆晚傾話鋒一轉，唇角噙著幾分笑意，「臣女身邊的丫鬟小嬋在和那個宮女拉扯的時候，無意間，扯下了那個宮女的一隻耳環。」
說著，她攤開手掌，掌心赫然是一隻淡粉色水滴形的耳環。
「這耳環並非宮裡的樣式，看樣子，今日宴席之上，有人心懷不軌呢。」
穆晚傾此言，更是令太后勃然大怒。
今日本是她的壽辰，這樣的大喜日子，發生了這樣下流齷齪的事情，反倒更像是赤裸裸的挑釁了，要是如此，她還不能替這溫家大小姐討回公道，可真就成了旁人的笑柄了。
「好啊！哀家好心好意想要與民同樂，可不料，這能載舟，亦能覆舟的水，卻不想給哀家面子，既然如此，哀家也不會給你們面子！」
她示意常青攙扶著穆晚傾上來，隨後又叫人將宴席撤了，叫那些個上流名媛們將身邊帶來的丫鬟小廝盡數叫來，一一對峙。
就在下面亂作一團時，太后輕輕地握住了穆晚傾的手掌，嘆息一聲：「今日，是委屈你了。」
「臣女不覺得委屈。」
穆晚傾強撐著一張笑臉，面對著這個殺人兇手，面對著她的一生之敵。
可太后竟然沒有察覺到穆晚傾眼底的殺氣，只低著頭看著她那被紗布厚厚裹著的手，問道：「好孩子，你是怎麼出來的？」
「原先窗子和門都是被封住的，臣女一時沒有辦法，只能捧著香爐砸破了窗戶。」
穆晚傾此言一出，溫長樂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扭曲，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神色難看到了極點。
注意到她的神情變化，穆晚傾唇邊的弧度悄然加深，眸底一閃而過的笑意，看起來莫測高深。
看樣子，某人的狐狸尾巴就快要藏不住了。
「太後娘娘，她們都沒有耳朵受過傷的痕迹。」
就在此時，常青逐一查看過了，並沒有發現那個耳朵受傷的丫鬟，迅速向太后稟報了。
太后怒極反笑，掃視著殿下那些個名門貴女，咬牙切齒道：「好哇，你們都是好本事的，竟能在哀家眼皮子底下大變活人？識趣的，就自己招供，哀家便不處罰你們，否則……」
太后正說著，面上神情陡然一轉，換了一副詭異笑容。
「哀家聽聞漢時有酷刑，斬四肢，啞其聲，盲其目，失其聰，置入翁缸，名為人彘，哀家還從未見過，倒是不妨一試。」
宣太后是極要面子的，今日這幕後真兇令她出盡洋相，搞得她的壽宴一團亂，她自然不肯輕易放過，一時間，竟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站在一旁的溫長樂，心下一涼，珠玉立刻上前攙扶住她，低聲道：「小姐莫怕。」
隨即向她投遞去了一個眼神。
溫長樂立馬會意，悄然鬆了一口氣，藏在袖底的雙手卻不自覺地攥緊。
「太后息怒，此人既是在宮裡動的手，此刻必定還在宮中，咱們就命人慢慢找，繼續吃咱們的酒就是。」
穆晚傾堆砌起一張笑臉，攙扶著太后在寶座上坐下。
「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為什麼妹妹會突然去了西暖閣？莫非也是被一個宮女引過去的？」
她眨巴著眼睛，作純良無害狀，故意提及溫長樂。
「是有個宮女來，說姐姐找我，我才過去的，不料，竟被那狂徒……」
「這倒是奇怪了。」
溫長樂話音未落，就被穆晚傾一口打斷。
「若按照妹妹所說，那個幕後主使想毀掉的，是咱們姐妹二人的清白，可按時間來算，妹妹去時，看見的應該是姐姐我被強暴，如此，可是達不成她的目的的。」
穆晚傾此言，立馬將矛頭對準了溫長樂，言下之意呼之欲出，便是傻子，也不該聽不懂。
更何況宣太后並非傻子，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她話里的意思。
只見宣太后立即轉向自己身側的溫長樂，眼中帶著明顯的懷疑，壓低了嗓音問道：「長歌說的不錯，長樂，你老實告訴哀家，你到底有沒有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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