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背後關係
22.22
慘叫聲起，伴隨著一陣求饒哭訴聲。
「是相府二姨娘，讓我們來殺大小姐！英雄饒命！啊——」
血光飛濺而起，黑衣人瞪大雙目如死魚般凸出，垂倒於地。
滾輪聲響，一人從暗處緩緩而來。
長眉如墨，眸若星辰，面容柔和溫潤如神仙畫筆勾勒而出。俊眼修眉中，柔然一笑，煥然而生出典雅之資。
果然是他。
穆晚傾微微舒了口氣，雙目微閉。
暖閣之中，狐皮大襖覆在柔弱單薄的雙肩上。獸金炭泛著明紅色的光，沒有一絲煙灰。
齊親王府的待遇就是這般優越，穆晚傾不由得心中苦笑。原以為溫丞相府大小姐已足夠金尊玉貴，可她卻從未享用過這價值不菲的獸金炭。
「你知道兇手是誰？」
一人將茶爐提起，熱水傾斜而出，縹緲的青煙迷濛了白寂塵俊俏無比的面容。
他抬眸悄望著穆晚傾。
在那黑衣人說出是受誰指使的時候，她並沒有驚詫。
「自然知道。」
除了那人以外，沒有人會想要她的命。
「柳氏與她表哥有苟且，事情沒藏嚴實被撞見了，這才想著要殺我滅口。」
穆晚傾冷笑一聲，眉間已是冷然。
如果不是因為撞見了他們的醜事，溫長歌不會死。
「你替了溫長歌，那柳氏自然不會放過你。」
一次不成自然會有第二次，白寂塵目光深沉，望著穆晚傾沒有說話。她的心裡一定已有了盤算，不然絕不會這般冷靜。
有仇必報是她的性子。
「縱然她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她。」
穆晚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味深長，望著令人心尖發顫。
「你現在的身份到底還是溫家大小姐，許多事都不方便出面。你也是害怕身份暴露，才會只帶了那三個人。」
棲雲閣高手雲集，能以一敵三十的不在少數，白寂塵帶來的那個人就是。
可穆晚傾為了掩護自己的身份，卻帶了三個平平無奇的。如果今日他沒有及時趕來，後果不堪設想。
「這次是我疏於防範了，沒想到柳氏竟會出這麼大的手筆。」
雖然不想承認，可穆晚傾確是算錯了一步。
原以為柳氏只是個外戚富裕的千金，沒想到她那表哥竟也不簡單。那麼多的殺手，每個千兩以上的銀子別想收買。
「以後的事你就不要出面了，城西的田記果脯是我們的人。只要一封信，一句話，他會替你操辦一切。」
走動多了自然會露出端倪，既然穆晚傾想要做溫家大小姐，那就得想辦法三步不出閨門。白寂塵雖不願她做籠中鳥，可危機已生就不得不防。
「多謝。」
穆晚傾眸中水潤，望著白寂塵，目中多有感慨。
「你現在的身份與我同處一室，傳出去必定滿城風雨。」
溫家大小姐跟齊親王世子，兩人身份尊貴。孤男寡女的同在一個屋中，那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我的地方，不會有任何風聲走漏出去。」
木輪漸漸靠近床榻，白寂塵將一杯熱茶遞過來，望著穆晚傾略微蒼白的臉，眼中輕動。
「我的身份有利有弊，受萬人忌憚但也能行很多方便。接下來，你可有打算？」
穆晚傾眸光一動，隱約有火光閃動。
良久，屋內沉寂沒有動靜。
「為何你不告訴煙雨樓那掌柜的，你是棲雲閣的閣主。」
白寂塵悠然低語，他已是聽手下回稟了一切。
那千兩銀票算不得什麼，但那掌故的卻沒看出她的身份，自然也就沒答應替她辦事。
明明她只需要亮出閣主身份，便可讓煙雨樓上下俯首聽命。
若是將身份亮出，掌柜也絕不會明知外面危機重重，還讓穆晚傾隻身離開。
「擁有閣主身份的是穆晚傾，不是丞相府的溫大小姐。」
穆晚傾嗓音清冷，目中深沉。
現在她是在替溫長歌報仇。
白寂塵沉默不語，低頭無奈笑了。
說的也是，柳氏不過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想殺她簡直易如反掌，棲雲閣的一個掃地孩童都能讓她隨時隨地去閻王殿。
只是那是穆晚傾在報仇，而不是溫長歌。
「是我低估了柳氏的心狠手辣，也低估了她的那位表哥。遭遇此事，算是我棋差一招。」
沒有任何嘴硬，穆晚傾微微嘆息，目中卻漸漸沉重。
那個表哥究竟是什麼人？
在她救回溫長歌的時候，那傷口之處盡數發黑，顯然就是中了劇毒。而那種毒世間罕有，棲雲閣的神醫紛紛束手無策，誰也不知那毒究竟是何物。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毒是外藩之物。
只有宮中才會有這等進貢的外藩毒物，其餘商戶若是敢與外族通商購毒，一旦發現那就是滿門抄斬。
數十年來，沒有一個商戶敢鋌而走險，萬兩黃金也終究不及自己的腦袋重要。地下黑市也是聞外藩而色變，誰都不敢拿命去賭。
棲雲閣的諸位神醫為了研究外毒，那都是走南越海，到了那異國他鄉方能研究。
可是縱然他們見多識廣，在看到溫長歌時也無計可施。
「你可否幫我查查那柳氏的表哥？」
穆晚傾心中微動，如果那表哥真跟宮裡的人有牽連，那人必然也是大人物。
如果不是位高權重的人，絕對不敢動外藩進貢的毒物。
再者，與其說是進貢不如說是偷送。沒有哪個外藩臣子以毒物進上，這東西定是有人私下要求，他們才私下進獻。
「這個容易。」
自打以齊親王世子的身份回來后，白寂塵就時常被王妃帶到宮中去。要麼就是跟太后請安，諂媚討好，要麼就是去跟皇后和其他得寵的后妃打交道。
親王妃口口聲聲說這是晚輩的禮儀，實則不過是想多走動，好攀上那些后妃的家族。
每每想到這，白寂塵心中就是無奈。
太子仍舊在位，二皇子文武兼備，便是聯姻借了勢力也難以撼動這兩顆大樹。
除了梁帝本人，誰也不能更迭江山。
他這個齊親王世子，總有一天會被這位母妃推到風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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