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未死歸來
23.08
借著調查柳氏表哥的事，白寂塵也能借口離開家一陣。只對王妃說要隨朋友出外差，順便當做歷練。
王妃放心不下兒子，但她知道男兒志在四方，就算兒子身患腿疾那心裡也有宏圖壯志。只讓人收拾了一大堆東西，叮囑一陣便目送著人去了。
穆晚傾經過那一場廝殺，身上的衣服早已臟臭破損，但白寂塵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件一模一樣的。
這一場刺殺遭遇是在郊外，馬車夫死了，那些刺客也一個都沒剩下。白寂塵想要當做無事發生，說明那些屍體也都被他的人處理乾淨。
這天地間不會有其他外人得知昨夜裡曾發生過一場殺戮。
「這日上三竿了，怎的歌兒還沒過來給大夫人請安呢。」
柳氏拖著長長的嗓子，眉目里已然閃著陰鷙。
邊上坐著的溫長樂抿嘴偷笑，請安這等大事，如果那小賤蹄子遲到或者不來，那她們就可以大做文章了。
「昨日我讓歌兒幫我做了一些事，沒準是累著她了。」
江氏見無人說話，壓低著嗓音，唯唯諾諾說了一句。
「三姨娘這話說得可不對，我樂兒往日哪怕是生病風寒，拖著身子都要來給夫人請安。她身體康健不過累著些就想犯懶，明日你病了，後日她又病了，那這家中的規矩還要不要了。」
柳氏口中損著旁人，還不忘記暗中誇讚自己的女兒。
站在邊上伺候的小廝婢女都是面露鄙夷，但他們都將頭埋得老低，生怕自己的神情被看到。
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二小姐溫長樂最是驕縱，別說生病風寒了，就是颳風下雨，天稍微冷些都能找借口不來請安。
大夫人身子羸弱不得久坐，為人也寬厚無比，這麼些年也都沒說什麼。沒想到這不說什麼，反倒是給了旁人蹬鼻子上臉的機會，如果這時候戳穿二姨娘，反倒顯得大夫人小肚雞腸。
那謊話說得理直氣壯，柳氏也是看準了大夫人丟不起這個臉。
「聽下人說昨夜看到歌兒出門去了，該不會去與哪個朋友玩耍，直到這天明還沒回來吧。」
閨閣少女一夜未歸，傳出去那可是名聲大損。柳氏故意身長了脖子，生怕外面的下人聽不見。
昨天晚上穆晚傾確是出了門，許多下人也看見了。她是乘著馬車出去的，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此話一出，外面的下人跟江氏的心裡也都升起了狐疑。
「早先就聽說歌兒跟外面的幾個公子玩得好，可是咱們到底是女兒家，跟那些公子在一起廝混算什麼樣子。」
柳氏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蹙眉嘖嘖搖頭。
「娘，你也別怪姐姐了。那位姨娘去得早，姐姐自幼就是在閨閣里自己長大，寂寞難耐，自然要在外面多交些朋友的。」
聽起來是解圍的話，經過溫長樂的口怎麼聽都不對味。
尤其寂寞難難耐四個字，她故意拉得老長。
未出閣的少女寂寞，還跟外面的公子廝混，這難免不讓人浮想翩翩。而且若是跟一位公子交好，兩人情投意合也就罷了，這跟多個人交好，那不免有些齷齪。
「都怪我，早年忙於內院的事對她也是疏忽了。要是我能抽出些時間來多管教她，也不至於讓她這麼沒規矩。若是為了與人廝混而不給大夫人請安，那我可真對不起祖宗了。」
說著，柳氏掩面又是要抽泣起來。
「娘何須自責呢，俗話說出淤泥而不染。咱們姐妹都是在一個府里長大的，也都有各自的夫子調教，若姐姐真學了些不該學的東西，那也是她自個心性如此。」
見到娘佯裝哭泣，溫長樂也是很配合上來勸慰。
江氏見她母女一唱一和，手中帕子緊緊握住，想說什麼但是卻終究說不出口。
「不過就是來遲了些，二姨娘怎麼就哭哭啼啼起來了。難道說在我的喪禮上沒哭夠，跑大夫人這哭起來？」
輕柔而又不失凌厲的嗓音傳來，那語調宛若鞭子一般抽打在了柳氏跟溫長樂的背脊之上。
她們二人雙雙怔然，抬眸看向了門口之處。
穆晚傾雙眸水潤閃著光彩，面如桃花，柳眉纖細，端的就是一個從天而降的清麗仙子。
「你！」
柳氏面容驚變，肩頭一顫恍然似見到了鬼。
「二姨娘怎的看見我像見鬼一樣，您不會以為這青天白日的會有鬼吧？」
笑聲輕靈，穆晚傾走到柳氏面前，一雙凌厲的眸子看進了柳氏那顫動的雙眼裡。
果然，那收買刺客來追殺她的人就是柳氏！
「傻丫頭，說這什麼話的，大白天的自然沒有鬼。你這到底是哪裡去了，怎來得這樣遲。」
柳氏定了定神，看了一眼門外。
「二姨娘不用看了，我是一個人回來的。沒有你所說的那些狐朋狗友，昨夜也早就回來了，好端端的在屋裡歇息。」
那微動的目光沒有瞞過穆晚傾的眼睛，她唇角輕勾，掃了一眼那母女兩人。
柳氏面容驚恐，雙眼閃動不止，明顯就是做賊心虛。
反觀溫長樂，她目中只有怒意，與以往看見她的時候一樣。
看來那一場刺殺是柳氏跟她那表哥幹得勾當，溫長樂並不知情。不過也是，這等兇殘的事，她怎會讓寶貝女兒知道。
在溫長樂心裡，她還是一個和善溫柔的娘，柳氏也在女兒面前扮演這一個慈母。
穆晚傾心中冷笑，如果讓溫長樂知道，她的娘在外與人苟合。為了掩飾自己的姦情買兇殺人，不知她是會繼續敬愛她的娘，還是會害怕這個兇手。
「回來了就好，但你一個做姑娘的，別成日就往外面跑。你看看外面的大家閨秀，哪個像你這樣的。老爺心善縱容你，但你也要心裡拎清楚些。」
府門一直都有人守著，有沒有人出入，他們一清二楚。柳氏見她說昨夜已歸，斷然不會說謊。
那些看門的府兵里可有不少都是她的人。
「我心裡自然拎得清，就是二姨娘心裡揣著明白當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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