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巧言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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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心裡一驚，面上卻還鎮定。
「這孩子，你不能亂或，我瞎胡說什麼。我何時揣著明白裝糊塗，都是一家人，我什麼時候不是把話敞開說。」
「姐姐，你該不會是覺得娘多說了你幾句就不高興了吧。我們也都是為了你好，那些公子看似斯文，誰知骨子裡是什麼東西。」
溫長樂心中不悅，自然不能讓她踩到她們母女倆頭上。
「我什麼也沒說，姨娘跟妹妹倒是急了。我想說的，無非就是關於大夫人的事。」
見到兩人這狼狽為奸的愚蠢模樣，穆晚傾心中冷笑。
她看了一眼那高階上的空座位，日上三竿了，這位大夫人還沒出來，可見今日這請安也是不能成了。
「在娘逝世后，爹續了大夫人做正室。可這些年來，大夫人的身子一向不好，不然也輪不到二姨娘操勞，執掌中饋。」
尾音略微拉長，穆晚傾恰到好處地戳了柳氏的痛處。
柳氏瞪了一眼邊上的江氏，咬牙慍怒。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穆晚傾橫眉一揚，冷刀飛出，死死盯住了柳氏。
死活這兩個字，她又是故意咬重了些。而就在她話音一出時，柳氏面上的脂粉又是顫動了一下。
「既然大夫人身子不好，那這規矩能免就可免了。天天請安操勞大夫人，對她的病也無好處。」
穆晚傾走到江氏面前，福了福身。
「這就勞煩三姨娘去跟爹請示了，大夫人心善，總不能讓她拖著身子出來請安。二姨娘平日里話又多，這一說就是一兩個時辰，每回我瞧見大夫人在上頭咳嗽，心裡都不是滋味。」
明知道大夫人身子不好，柳氏還故意多說話不讓人休息，這懷著的是什麼心思，不言而喻。
只要大夫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溫靳就是想續弦只怕都沒人肯嫁他這個死了兩次夫人的人。
不能續弦就只有扶正，那扶的人自然就是柳氏。
溫靳身為當朝丞相，每日天不亮就起身去上朝。為了不打擾那病在榻上的夫人，他們夫妻也不睡在一處。請安之事，他根本就不搭理。
柳氏看準了他不理會，這才肆無忌憚地折磨著大夫人的病體，讓她日日起來接受請安，還得消磨精力聽她說廢話。
這歪心思被有意無意地揭穿，柳氏臉上羞紅了一片。
「歌兒說得是呢。」
一向沉默的江氏也開了口。
「大姐身子不好，大夫千叮萬囑吹不得風。這天氣也漸漸涼了，請安之事我看也能免則免。」
同樣是一唱一和，但這其中的心思截然不同。
「三姨娘果真是個明事理的，可不想外面的某些人，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便鬧得不可開交。一家人，最重要的是一團和氣，總互相挑毛病難免家宅不寧。」
見江氏難得開口，穆晚傾自然心中也多了幾分底氣。
「二姨娘，你說呢？」
一句反問的話，如刀架在了柳氏脖子上。
柳氏一怔，沒想到矛頭忽而對準了自己。
這顯然就是在暗示她方才對她的咄咄逼人，如果她繼續追究下去，那就是挑毛病，惹得家宅不寧。
「那自然是了。」
柳氏咬牙臉色冷硬，滿面儘是不悅。
「既如此，那就勞煩三妹妹去跟老爺說一聲，請安之事就免了。最好是將話說明白，省得我們不來請安，又被人說不守規矩，目無家規。」
說罷，她冷哼一聲帶著溫長樂就走了。
穆晚傾目中泛起一抹冷意，微微一笑。
真不愧是柳氏，認栽了還不忘自保。她明擺著將話放下，就是避免江氏跟她在背後做手腳。
請安的事如果沒有支會爹，那她們就成了不來請安的人。江氏和她反過頭來告她們一狀，那她們兩母女可沒話說。
「歌兒，她們看起來好像很生氣。」
等人走遠了以後，江氏的面色忽而又虛了半邊。
「三姨娘您開口幫我，她們自然生氣。」
「那你可得小心了，我......」
江氏欲言又止，蹙眉低頭。
「清者自清，任由她們動什麼歪心思也別想讓我遭殃。這好人，總是有天神菩薩庇護的。」
所謂鬼神無非就是騙人的把戲，穆晚傾不能對江氏道明她的身份，只能是這樣先勸慰她。
江氏為人和善，膝下沒有個一兒半女，也就比那一等的丫頭要高上那麼一些。
如今這般惶恐也情有可原，丞相府里她就是個泥菩薩。
「免了請安的事，三姨娘就直接去跟爹說，大夫人這身子本就需要靜養，爹知道了也不會不應允。」
見江氏那麼沒底氣，穆晚傾也是多說了幾句話。
那位大夫人她從未見過，也不知道替了自己娘的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女人。
但是這些都與她無關，只要是阻礙她的人，一併剷除。無關的閑雜人等，不礙眼即可。
「今日我在外面遇到個朋友，他是秀才出身，最精通得就是算術一類。曾做過大戶人家的賬房先生，但因為為人過於耿直，莫名遭了陷害被趕出來了。」
執掌中饋不是小事，那賬目更是重中之中。穆晚傾不能讓江氏孤立無援，不然她被柳氏拉下馬是敕造的事。
「我想著三姨娘用得著，便讓他明日上門來。」
雲棲閣能人眾多，幾千人的帳都不在話下，穆晚傾只隨便點了一人。
江氏目中水潤儘是感激，點頭道了聲謝。
臨走前，她還是回過頭看了一眼穆晚傾，目中擔憂。
「歌兒，昨夜無論你去了哪裡，二姐姐她都不會輕易放過的。所以你......要小心。」
叮囑的話她說得非常小聲，說完后也是轉身快步就走。
這舉動看似唯唯諾諾，實則是小心翼翼。穆晚傾目光一凝，這家中到處都有柳氏的眼線，看來她也不是一無所知。
她回眸看向北院一側，唇角勾起一抹森冷。
昨夜她去了哪裡，只怕那柳氏比誰都心知肚明。故意要栽贓她跟外男不清不楚，無非就是認準了她不能自證。
既如此，那她就狠狠打一次柳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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