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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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沉默然不語，眼觀鼻，鼻觀心。
不多時，柳氏的奴僕便已回來了。
「夫人，老爺已經知道了，說等大小姐回來的時候，即刻家法伺候！」
回話的奴僕雙手呈上一根藤杖，話語間都帶著喜悅。
此藤杖通體棕黑，在日光下褶褶生光，猶如一條在叢林里穿梭得巨蟒。
這是溫家祖傳的家法杖！
柳氏雙目放光，禁不住已是笑了出來。
家法杖打過先祖，也打過太老爺，可以說族中子弟但凡有錯的一律都難逃此杖。
要不是太老爺過世的早，只怕老爺也要挨不少打。
據說這藤杖冷硬無比，打在人身上便是淤青藏底，多打幾下再強壯的人都得昏過去。
男子尚且如此，何況是女子。
「相爺賜下這家法杖，看來真動怒了！」
柳氏低聲呢喃著，口裡不禁已是笑出聲來。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談笑聲，有男人的也有女人。
由遠及近，以一種較快的速度接近著。
「那我們可算是打了個賭，我若輸了就到城門前叫你三聲爺爺。你若是輸了，就得反過來叫我姑奶奶。」
女子聲音爽朗清澈，幾乎是傳遍了整個院落。
「願賭服輸！我大男人倒是無所謂，你一個女兒家輸了可別哭哭啼啼！」
另一人則是一個男子，豪爽大方，嗓門粗厚。
兩人話音未落就是一陣起鬨聲，起碼得有三四個人。
玉竹樓外，幾人並肩而來。
穆晚傾身著一襲雪白色清流紗裙，如瀑長發以一根青絲挽著，眉羽如遠山墨畫，唇不點而紅。一雙眉眼清麗透著水潤，光彩照人，透出玲瓏剔透的無上氣質。
她身邊圍繞著三個男子，各個高大英俊，兩個身著短打武服，另一個則是藍衫長袍，文質彬彬。
「二姨娘怎麼來了？這可真是稀客啊。」
見到柳氏，穆晚傾佯裝出一副驚詫模樣。
「看來咱們這來的不是時候，好不容易受邀上門，卻遇到了姨娘來關照。」
「俗話說這後母難當，我看相府內倒是其樂融融。自家女兒要顧及，還得關照別人院里的女兒。」
「這廣闊胸襟，還真是令人佩服呢！」
三個英姿勃發的少年相視一笑，彼此應和起來。
柳氏被激得臉色通紅，這些個紈絝子弟，就是口蜜腹劍！
「幾位公子說得是，今兒本夫人就是有要事，還是老爺吩咐的要事。這遊玩戲耍什麼時候都可以，眼下怕是不能夠了。」
藤杖還在日光下泛著光，柳氏有意無意看了一眼邊上拿著藤杖的奴僕，反而又掃了一眼那幾人。
「不知我做錯了什麼事，二姨娘要如此大動干戈？這藤杖如此粗厚，我怕是一下都挨不住呢。」
明知故問，穆晚傾卻還是將戲演得十足委屈。
她身後那身著武服的男子站了出來，眉目一瞪滿是怒火。
「傳聞相府家規言明，那家法杖堪比軍營的軍棍，咱們這些高頭大馬的男人都未必受得住。大小姐蒲柳之姿，究竟犯了何時要動用如此懲罰？」
另外兩個公子也是看不下去，各自上前一步。
三個大男人上前，逼得柳氏也是有些變了臉色。
「幾位公子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溫家的家法還治不得溫家的人了！」
柳氏眉眼一瞪，飛起一道陰冷。
「還是說溫家的家法，還得讓你們覺得合理才能用了？不知幾位公子是何門府邸所出，竟還插手管起丞相府的事了！」
幾人瞬間啞然。
「二姨娘，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何必這麼咄咄逼人呢。」
穆晚傾橫身而出，嗓音微冷。
「我犯了家法，自己領罰便是。姨娘對客人這般刻薄，說出去豈不是我們丞相府失了禮數。」
柳氏喉頭一梗，但看見邊上的藤條，眉目又是揚起。
「你也就趁著現在耍耍嘴皮子了，這家法杖是老爺賜下，命我來行法。你知錯了就過來領罰，不知錯小心罪加一等！」
有了老爺撐腰，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敢問姨娘，我犯了什麼家法。難道青天白日的約幾個朋友到院里下棋喝茶，這也犯法？」
身邊的幾個公子挺直了身子，坦坦蕩蕩毫無畏懼。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們就是被溫家大小姐請來下棋喝茶的。他們四個人大白天的交朋友，也沒做什麼齷齪事，問心無愧。
「若是你一直這麼交朋友，大白天的來往倒也無妨。偏偏就是你不守規矩，夜半出門。」
柳氏掃了一眼那幾個公子，見他們略微錯愕，便知他們並不了解溫長歌昨夜的去向。
她自己說的去找朋友，要麼不是他們三人，要麼就是說謊！
「原來夜半出門都是不守規矩了，那前日我怎麼瞧見二姨娘穿著頭蓬出門？」
穆晚傾目光徒然一凌。
昨夜的那一場刺殺是她精心謀划，那必然就得是前日給那表哥傳了消息，讓他收買殺手。
柳氏心中徒然一驚，臉色突變。
「你胡說什麼！若你看到我夜半出門，那你豈不是也在深夜出了門！不然又怎麼會看到我！好你個丫頭！這下不打自招了吧！」
被戳中了心虛之處，柳氏眉毛倒豎已是有些惱羞成怒了。
「來人！將大小姐拿下！執行家法！」
身邊幾個粗壯的老嬤嬤捲起袖子上來，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睛已是透著陰冷無比的光。
她們的嘴角都帶著笑，彷彿虐待他人是極大的樂趣。
「誰敢！」
武服公子橫身而起，身高八尺的他就如一尊天神。
幾個老嬤嬤被這麼一喝，瞬間也是退後了幾步。
「這位公子，難道你要插手丞相府的家事不成？」
別說是王孫貴族，就是皇上也插手不了別人的家事。柳氏得意笑了出來，眼眸中已是鋒利。
「耿公子稍安勿躁，姨娘只是有些誤會罷了。」
穆晚傾自然不能讓他們打起來，不然她就是有理也說不清。
「怪道別人說相府二夫人是個母夜叉，今日這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另一位公子開始幫腔，手中拳頭已暗暗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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