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軟弱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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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祿寺卿位高權重，比起丞相這個文官來，他貼身護衛帝王，更要親近那九五之尊。
溫靳自然認出了那武服公子，這才步步禮讓。
俗話說得好，打狗也得看主人。如果耿家公子在相府受了委屈，回去說三道四，那他可得有一頓好果子吃。
柳氏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有讓想對付的人遭殃，反倒是讓夫君挨了一頓打。
她一連幾日都不敢出門，只稱感染風寒需要靜養。
「給二姨娘請個好大夫看診吧，光用那小柴胡湯未必對症。」
江氏翻看著那清晰無比的賬目，面上一直掛著的愁容也消散了七八分。
「三姨娘，中山狼的故事你可聽過？」
忘恩負義的故事，這是啟蒙的孩子都聽說過的。穆晚傾見江氏如此善良，將來必會被柳氏這個中山狼反咬。
此時不提點她，等大難臨頭那可就來不及了。
江氏猶豫了一下，微微低頭不語。
「難道三姨娘看不出來，這都是一齣戲嗎？」
常年躲在後院的江氏，根本不懂勾心鬥角，穆晚傾可不能讓這樣的江氏執掌中饋。
她不可能處處顧全溫家內院，也不想過多分心在這個家中。如果江氏不能獨當一面，總有一天那中饋還是要落回柳氏手裡。
「是不是戲都無妨，她若有病便給她請大夫，若無事那自然也無事。總歸還是要聊表心意，不然等她好了，又要到老爺耳邊去說我對她的病視而不見，刻意冷漠。」
這些年來柳氏的手段，江氏也看在眼裡。
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撕破臉。
穆晚傾見她還不是無藥可救，這話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便讓江氏院里的人去請大夫。
「二姨娘這一病，一來是為躲著不見爹，省得被前事的怨氣遷怒。二來也是試探爹，看看爹會不會因為她生病而心軟。」
無論哪種結果，對柳氏而言都是兩全之策。
然而這麼多年，溫靳根本沒有來過後院，他被那藤杖打得已是下不來床了。
在小嬋動手的時候，阿沉也在邊上。
藤杖每落下一次，暗器便飛起一次。每一次都打在不同的大穴上，將他的氣血通通阻滯，足以讓溫靳躺上半個月。
「不過歌兒，你究竟是怎麼認識那三位公子的？」
那三人都是已有官位在身，與他們這丞相府的千金結交，江氏難免心中擔憂。
穆晚傾目中深邃，淡然一笑。
「賬目已經理清，但內院里作祟的人還沒剷除。三姨娘，還是想小心著身邊的人吧。」
她不想多解釋自己跟那三位公子的關係。
想要交朋友，最容易的辦法就是投其所好。棲雲閣打探來的消息稱，這三位公子都酷愛棋術。
她小露身手便已讓他們盡數折服。
青天白日，在他們閑暇之日邀請上府門對弈。三個少年人意氣風發，沒有觸犯什麼禮數，自然是欣然前來。
柳氏為人刻薄，栽贓陷害從不會等。那夜她平安歸來，自然讓她心裡敲響了警鐘。
為了避免髒水潑在自己身上，她自然要惡人先告狀。
那天晚上的行蹤，穆晚傾沒法交代，柳氏也看準了，這才敢直接到溫靳面前搬弄是非。
可惜她算漏了一點。
這世上不是除了承認就是否認，中間還有模稜兩可。
柳氏說不出她去了哪裡，也證明不了她出府。那穆晚傾也不需要自證，總歸誰也證明不了什麼，那就疑罪從無。
再者，穆晚傾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指責柳氏夜半出門。她心中有鬼，必然不會想讓自己說下去，那也就自然不敢再提起她夜晚出行的事。
穆晚傾用柳氏的心虛來堵住了她的嘴。
杖打溫靳本不在她的計劃里，可看到他那道貌岸然，自以為是的模樣，怎能不給點教訓。
溫長歌身為相府嫡女，本是掌上明珠，可她卻被奸人害得墜落懸崖險些摔個粉身碎骨。
明著看柳氏跟那表哥是兇手，但暗地裡溫靳卻是幫凶！
如果不是他有眼無珠，怎會連柳氏與人在外通姦都不知，還自以為高高在上，做著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他早些發現妾室與人苟合，那便能直接將柳氏沉塘。溫長歌還是她的相府大小姐，過著十幾歲少女無憂無慮的日子。
這十杖算是送給溫靳的見面禮。
等時機成熟，這個相府立即分崩瓦解！
穆晚傾目中沉涼如千年寒潭。
「姐姐真好興緻，居然在這裡跟三姨娘閑坐喝茶。」
溫長樂從外走來，帶著一幫膀大腰圓的老嬤嬤。
「二小姐，這邊請坐。」
見到來人，江氏眼中一慌就是起身，背脊半彎。
站起之後她才驚覺不妥，但已是遲了。
「茶倒是好茶，三姨娘可算是懂得享受了。」
茶香飄散而出，溫長樂冷哼一聲，看也不看一眼。
「這些茶都是二姨娘送的，若說享受，還真得請教二姨娘。」
站著的江氏默然不語，穆晚傾沉沉開聲。
以往江氏的屋裡從來輪不到好茶葉，沒給她一些發霉的都算是柳氏格外開恩。
「外面的嬤嬤也在外院坐著喝口茶吧。」
十幾個老嬤嬤眼中冰冷，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絲毫不領情。
江氏面容一僵，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妹妹這是體恤三姨娘院中人丁稀薄，這才特意帶了些嬤嬤過來給姨娘使喚的吧，真是有心了。」
穆晚傾輕聲細語，看了一眼外面的老嬤嬤。
「即是來伺候姨娘的，還不快謝過姨娘賜茶！」
冷喝出聲，不怒自威。
外面的老嬤嬤一個個都是愣住了。
被欺壓多年，江氏的骨頭還是軟了些。穆晚傾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欺負，不然辛苦給她掙來的中饋可就白費了心思。
前日府中家主才被家法伺候，溫長樂一個二小姐不會亂來。
這些老嬤嬤不過就是帶來虛張聲勢而已，既然不敢摩拳擦掌，針鋒相對，那便可直接按頭打壓。
「莫非幾位不是妹妹送來伺候三姨娘的？」
穆晚傾搖了搖頭。
「原來是我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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