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搜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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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閉目不語，接受著那些甜言蜜語的奉承，嘴角早已是飛到了天上。
她明確告訴表哥要開價兩千兩，那一千兩補了虧空，剩下一千兩可以留著做些事。
那殺手雇了兩次，但都讓溫長歌那個賤人逃脫了。
算起來，她的體己錢也確實沒勝多少，表哥的當鋪開支還得應付上面的那些人，兩人也算不上寬裕。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銅壺中的水滴答響著，柳氏覺著那些人也差不多要回來交差。
「回二夫人的話，現在已是午時快到了，可是要傳飯？」
一個老嬤嬤低頭頷首問道。
「什麼，已經快午時了？」
柳氏眼眸睜開，忽然坐了起來。
但看那銅壺中的水，確實是快午時了。她忽而眉頭一蹙，心中又是湧起了不祥的預感。
幾個大老爺們對付一個羸弱書生，還有個婦人，哪裡需要這麼久的時間。
江氏又是個骨頭軟的，隨便嚇唬幾句她就該回來拿銀子了。
「那邊院子里還沒動靜？」
「三姨娘出去之後就沒回來過，但跟她去丫鬟已是回來了。說讓嬤嬤看著院子，有什麼事且先壓著。」
聞言，柳氏心頭的狐疑更重了。
她翻身而起，快步來到江氏的院內。
一聲招呼也不打，直接闖進了江氏的主屋內。樂兒說，她的賬本跟對牌通通都是放在自個屋內的。
「給我將賬本跟對牌找出來！」
柳氏見她這麼久沒回來，心知定是出事了。江氏懦弱，沒理由嚇唬不到，這生了意外定是那些個大漢下了重手，沒準真打死了人也不一定。
如果鬧出了人命，那些地痞流氓們還不趕忙逃命，哪裡還會替她找補銀子。
但是這茶葉的虧空必須填了！
老嬤嬤們本來還在猶豫，但見二夫人眸光銳利，閃著絲絲陰冷。她們知道這時候的二夫人是忤逆不起的，紛紛也是四散開來，翻箱倒櫃。
江氏的屋子咫尺可見，那梳妝櫃里也只有幾樣收拾，衣櫃里的衣裳大多都是三五年，零零散散隨意翻一下便已是底朝天。
被褥床榻，枕頭底下，老嬤嬤們都是搜了個遍，一無所獲。
「怎麼會沒有呢！」
四處找尋不到對牌跟賬本，柳氏額上也是冒出了汗。
「二夫人別急，咱們別處找找去。」
橫豎江氏的院落就那麼一畝三分地，屋子也就那麼幾間，老嬤嬤們咬牙心中一橫，又是跑出去外邊搜查。
院內的丫鬟小廝們都不敢得罪柳氏，想要攔著那些嬤嬤，但各個都沒有敢下手。
任由他們將院里搜了個雞飛狗跳。
「這四處都沒有，這可怎麼交待啊？」
「要什麼交待，沒有就沒有，咱們還能變出賬本對牌不成。」
「可咱們不是也拿了錢嗎，萬一惹怒了哪位，咱們吃不了還得兜著走了！」
幾個老嬤嬤在院內合計，臉色已是皺在一起。
「咱們幾個不說，誰知道咱們在其中偷漏了銀子。那當鋪的掌柜又不認識二夫人，且挺直了腰板再說，別自己漏了馬腳！」
幾人合計了一陣，唯唯諾諾走回主屋裡。
柳氏臉色煞白，頹然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雙眸震顫。
這賬本對牌找不到，她就沒法支出一千兩銀子。如果外面那些人又真下手鬧出了人命，官府尋上門來，表哥十張嘴也說不清！
茶葉的事足以讓老爺對她禁足責罰，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再拿回中饋，更別說被扶正做夫人！
表哥尋人行兇，官府一旦查到，那也是死路一條了！
「二夫人，要不我們先回去吧，這裡好歹是三姨娘主屋，要事讓別人看見我們久留，還不知怎麼說呢。」
外面的小廝丫鬟已是聚集著，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屋內的這幾個人。
柳氏連忙回過神來，望向外面的丫頭小廝。
這目中陰冷一掃，下人們都是退後了幾步，但是他們聚集在一起，什麼錯也沒犯，更沒有碎嘴半句。
一時間他們也只是退後並沒有離去。
在江氏奪了中饋權，柳氏又被相爺責罵之後，這院里的下人們也都是硬氣了幾分，再不像以前那樣見柳氏如見鬼。
「沒想到三姨娘竟是出門去了，我還以為能見上一面說說話的，看來是真來得不巧。」
柳氏大大方方走了出來，佯裝咳嗽了幾聲。
「本想找她讓請個大夫，如今看來我還是自個熬著吧。」
此話一出，下人們也都是眼神變了變。
柳氏身上有病，來找三姨娘請大夫再合常理不過。外面的大夫雖然不花什麼錢，但這一文一分都要記在賬上，馬虎不得。
「回春堂的外診大夫也不過三錢銀子，二姨娘是出不起了？」
低冷嗓音傳來，讓寂靜的院中增添了一抹寒意。
柳氏眉頭一蹙，聽到這個聲音就讓她心頭厭惡無比。
穆晚傾從後院走來，手裡捧著一朵摘下的紅花。她目中冷冽，緩步而來，一時間讓人分不清她是親和還是冷傲。
「大小姐，你這話說得是什麼意思。咱們夫人自然出得起，只要例錢照常發放，夫人又是個節儉的，怎會沒有這三錢銀子！」
某個老嬤嬤甩著手絹上來，眼神兇惡。
她這話不僅僅是為柳氏出頭，還暗中把江氏給損了。這暗中諷刺江氏不按時發例錢，不然柳氏也不會因為沒錢而來這主院里找人，再去請大夫。
「嬤嬤的意思是說三姨娘沒有照發例錢，中飽私囊。還是說二姨娘吝嗇，不願意出這三錢銀子才來找了三姨娘？」
穆晚傾冷冷一笑，話語鋒芒暗露。
「我何曾說過這話！大小姐，你可別污衊老奴！」
老嬤嬤面色驚變，方才的硬氣蕩然無存。
「歌兒可別將話說得那般難聽，清者自清。三妹妹若真沒有私心，那自然不會有老嬤嬤說得這等事。」
柳氏見到自個身邊人被欺負，冷聲也是應了。
「清者自清？原來二姨娘還知道這四個字呢。」
語中鋒芒不減，穆晚傾三言兩語間已是將她們主僕給貶到了最低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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