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毀了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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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傾瀉，狂風突襲，將丞相府中的燈籠吹得打橫飛起，燈火明滅不定。
這一場雨下了足足有三天三夜，許多百姓都已收到了洪災。皇上立即下旨宣布調遣御林軍出城幫忙賑災，將宮宴推遲。
好好的一場算計，誰知天公不作美。
縴手輕起，幾滴屋檐落雨歸於掌心，澄澈透明，映耀出一雙黝黑深邃的明眸。
「大小姐，宮中的探子傳來消息，因大雨讓百姓受災，宮宴或許推遲半月。」
阿沉取來一件大氂披在閣主肩上，在其耳邊低聲細語。
「不取消就好。」
風漸漸有些涼，穆晚傾甩了甩手心的玉珠，也是將身上的大氂自己攏了攏。
「齊親王世子傳信，說宮宴之時可讓楚鈺入宮，不知大小姐意下如何？」
這麼些日子，阿沉可是看著老嬤嬤調教的楚鈺。
如今的楚鈺舉手投足之間已自稱風華，別說是做妾妃，就是讓她做正妃都不失風範。
「還不是時候。」
穆晚傾眸中略微有些深沉。
憑著楚鈺的酷似那個女人的傾國傾城貌，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並不難。但她要的不是一時的恩寵，而是常年的歡心。
只有一張皮囊不夠，她要楚鈺的心都要像極了那個女人。
嫦歡與梁帝兩情相悅，但卻被宣太后無情拆散。據說嫦歡在收到宣太后脅迫之時，曾以死明志，發誓不會做梁帝的妃子，只求陪伴在他身邊。
宣太后心腸冷硬，對那以命相傾的誓言毫不動容。只當嫦歡是在虛張聲勢，反還逼著她引劍自刎。
就在那一日，少女的鮮血染紅了宮殿的白玉宮階。
有人說嫦歡已死，有人說梁帝趕來為之求情，嫦歡被偷偷送出宮外，從此隱姓埋名。
雖然嫦歡不知生死，但從此以後再也沒人提起過這個名字。
一個能以死來相搏的女子，骨子裡該是多麼的倔強。然而至今，穆晚傾還沒在楚鈺身上看到半點不屈。
「去看看她吧。」
說起來，這些日子穆晚傾只忙著打壓柳氏，讓江氏的內院地位穩固，反倒將楚鈺給疏忽了。
別院內，大雨已是瀰漫成了水窪，堆積在院內，幾乎都有三寸來告。許多陰洞里的小蟲都被衝出來，在水面上不停扭動。
「看你這落湯雞的模樣，若是看不到你這張臉，說你是外面的要飯婆子都有人信，真是可笑！」
一陣鬨笑聲傳來，在那雜沓的雨聲中十分突兀。
「就說你是憑著一張臉在哄騙人，天天塗脂抹粉的，也不知想勾引誰。咱們相府里就兩位小姐，你該不會也打著那等主意吧，賤人就是不要臉！」
隨即便是一個慘叫聲傳來，引來了一堆嘲笑。
轉角處，穆晚傾就這麼立在廊下，愣冷看著眼前一幕。
楚鈺被十幾個丫頭圍在庭院中間，頭髮散亂，幾縷髮絲因為潮濕糊在臉上。衣裳上黑一塊白一塊，顯然是有人用臟石頭打過她，這才會留下這種痕迹。
其餘十幾個丫頭都撐著傘，衣裙雖然也打濕了，但她們的臉上各個都是歡笑無比。
欺負眼前人的快了，顯然打過了她們衣裙被濕的難過。
「你們這些人！休要信口雌黃！我何曾動過什麼歪心思！」
楚鈺抱著雙肩，冷得瑟瑟發抖。
她的辯駁蒼白無力，只得到一陣嘲笑的回應。
「不曾動心思，那我怎麼每日都看見你在這院里甩著手絹到處走。動肩扭腰轉屁股的，那戲台上的花旦都沒你妖嬈！」
「就是，那胭脂水粉都比咱們用的要貴上一倍，也不知你這三等丫鬟哪來的銀子。該不會，是手腳不幹凈吧！」
「我前日還丟了十文錢找不著了，該不會就是被你這小賤蹄子偷的吧！好賤人！竟還做起家賊來了！」
四周辱罵聲肆起，不少人都是說自己丟了東西。一道道惡毒的目光朝著楚鈺飛去，宛若鋒利的刀！
「我沒有！你們別胡說！那些胭脂都是大小姐給我的！老嬤嬤都知道的！」
話音未落就又是一陣慘叫，楚鈺的背心已被一塊石頭砸中，讓她整個人都倒在了雨地里。
石頭如雨點般落在她的身上。
「大小姐！這！」
阿沉不可思議望著眼前一幕，臉色微白。
「且先觀望一陣。」
平和細語，穆晚傾目中淡然。
這樣的楚鈺，比起嫦歡來簡直就是兩個人。
如果將這樣的她松進宮，只會成為梁帝放在宮中的一幅畫，看多了也就膩了。找不回昔日戀人的悸動，那畫作再美也是枉然。
嘲笑辱罵比雨點還密集，丫鬟們將手中的石頭都丟光了。
零零散散落在楚鈺身側，竟是成了一堆小小的石階。
「要不，乾脆將她臉毀了吧。只說她是自己摔的便是，只要咱們眾口一詞，那老嬤嬤也說不了咱們什麼。」
「這張狐媚子的臉，留著確實是個禍害。將她的臉毀了，就算老嬤嬤責怪咱們，那她也是毀了臉。」
「我們最多挨一通罵，大不了我站出來背了這事。」
說話的是一個家生的丫鬟，除非做了很大逆不道的事，不然她是不會被輕易發賣出去。
小廝丫鬟之間的矛盾不少，每回打起來有損傷的，也就是互相賠了醫藥費，道歉了事。從沒見誰被打出去過，楚鈺剛來府里不久，這家生丫鬟也是看準她地位不高，無人會替她出頭。
有一個家生丫鬟說可以頂事，幾個丫鬟的眼睛已是亮了起來，閃動著惡毒的光。
忽而就在此時，楚鈺抄起一塊石頭，狠狠朝著一人擲去！
「啊！」慘叫聲起，那石頭不偏不倚就砸在了那人的額角處，瞬間鮮血淋漓。
「殺人了！她要殺人了！」
那流血的丫鬟吃不過疼，看著一手的血更是瘋癲大叫。
這一幕將其他丫鬟們也都驚得怪叫起來，紛紛是退了一尺之地，如看著惡鬼般看著楚鈺。
楚鈺見她們害怕，咬牙又是抄起了石頭，對著四面八方紛紛投擲而去。
每一下她都用了十足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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