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只有一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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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被當面捅出來，溫長樂還是難以掩飾住自己的心虛。
不多時，官兵上門將那些犯事的丫鬟們統統帶走。她們身上濕漉漉的衣服都還沒換下，似是那些官兵早在就等候在府門外。
「身邊的丫鬟沒了，少不得要再買一些。」
穆晚傾望著那些哭哭啼啼，從後門被抓走的丫鬟，眸光深冷。
「是，棲雲閣已挑了一個合適的丫頭。」
那人已是被放在常跟相府買賣下人的牙婆那裡，只要柳氏等人去挑人，牙婆就會將人帶出來。
大雨又是暴烈起來，似是龍王生了怒。
「娘，那些丫鬟已跟了我多年，有許多事也都是交給她們去做。這被送官，萬一說出些不該說的東西來，那可怎麼辦啊！」
回到屋中，溫長樂已是如被火燒了毛的雞。
她曾命令那些人去偷過溫長歌的首飾，還命人放火燒過她的後院，逼得她逃竄而出，踩空台階險些摔死。
前年為了去參加宮宴，她還讓丫鬟們將她推下玉柳湖。寒冬臘月里，看著她在湖水裡掙扎了半天才命人將她救上來。
天寒地凍里還將她的棉被用冷水澆透，將獸金炭都換成了渣煤，逼得她生了高燒。
這鬧不好都是會出人命的事，但凡有一件被那些人說出來。她這個相府二小姐還不知會惹上怎麼樣的事，到時候溫長歌站出來將那些事情翻出來說，那就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
「你安靜點！毛毛躁躁的，一點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柳氏眼眸閃動，心底也是慌得不行。
以往樂兒教唆那些丫鬟做得事，她也都知道。只不過她巴不得溫長歌死，好讓樂兒做嫡女，她做了當家主母。所以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隻眼，誰知今日竟是埋下了禍根！
「火燒眉毛了，還顧什麼閨秀風範！」
溫長樂怒喝起來，手中絲絹已被絞得不成樣子。
「娘，想必爹已經知道這事了。那官府來人，有一個直接就往爹的書房那邊去。咱們再不想想法子，等爹發起怒來，那咱們可怎麼都說不清了！」
溫長樂抬起眼來，目中帶著一種邪氣。
「我這麼做可都是為了娘！」
柳氏一怔，女兒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而且那目中的冷意是怎麼回事，她彷彿在看著一個敵人。
「那個人是溫長歌偷偷接進府里的，生得柳葉眉，芙蓉面，端的是個好姿色。年紀也最多不過十六七歲，年輕貌美，娘難道不覺得奇怪，為何溫長歌要接這麼一個人入府？」
若是個公子少爺，接個美嬌娘入府來倒不稀奇。可一個大家千金收了個美人，還偷偷養在偏院里不讓出來見人，這就不得不讓人覺得驚奇了。
「我聽下人說，有一個老嬤嬤一直在教授她規矩。那舉手投足都是有幾分宮中的禮數，試想一個年輕貌美又循規蹈矩的女人，哪個男人不愛？」
這一語讓柳氏的眸光微微動了。
「爹如今也不過才三十餘歲正是壯年，膝下又沒個兒子。大夫人病在榻上，江氏那就是個榆木頭，爹也不愛往她那裡去。娘自個什麼情況，您也心裡清楚。試問，爹怎會讓自己膝下無子呢？」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一個相府內，怎能無人延續香火，傳宗接代。
柳氏的心忽而被提了起來。
「如果這個時候，有個人將個年輕貌美，身康體健的女子送上。我想沒有一個男人會拒絕，尤其是還未續下香火的爹！」
溫長樂嗓音低沉，透著沉重。
這幾年柳氏很是受寵，溫靳來她的屋中也是三個夫人中最多的。在溫靳忙於公務不在的時候，柳氏與表哥也常常見面。
但是哪怕屢屢行夫妻之事，如此兩三年，她這肚子總歸是不見動靜。
葯也吃了，針也下了，就是不見好轉。
漸漸的，柳氏也知道自己是懷子無望。在被溫長歌撞破了跟表哥的事以後，她才下定了決定要除掉溫長歌。
既然她沒能有個兒子做保，那就得讓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這樣她才能榮華一生！
柳氏看向女兒，眸中也是微動。
她不會知道自己跟表哥的事，但前兩年老爺確實很寵她。這樣都不能身懷有孕，女兒定也猜到她是沒有這個命了。
既然她不能有子，溫長歌又在那嫡女位上。樂兒為求自保，當然要斷絕老爺身邊的女人，省得有了個嫡長子出來，又壓了她這個庶女一頭。
這麼想來，樂兒命丫鬟去欺辱那個女人，還對她有點益處。
雷聲轟鳴烏雲遍布，天色瞬間又是陰沉起來。
「如今只有一個法子，只是樂兒你要受些罪。」
想了半天，柳氏終究還是有了一個法子。
「娘您且說，只要能讓那小賤蹄子不得逞，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溫長樂等這話很久了，她是娘的掌上明珠，想來那受罪的事也不會太過遭罪。
「你過來，將這東西吃下去。」
柳氏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瓷瓶，從中倒出一枚紅色的小藥丸，約莫只有沙子那麼小。
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見。
「這是？」
溫長樂有些詫異，為何娘的屋子裡會有這麼奇怪的葯。
「當年我為了爭寵，經常發熱生病。其實就是吃了這個葯，讓氣血涌動產生的假象。你且吃下去，到爹的書房門前一跪，說些軟話，不愁老爺不心軟。」
這葯可是她費了千辛萬苦才得來，就這麼一小粒都要五百兩銀子。柳氏沒有吃完，還剩下幾粒本已忘記，沒想到此時又是陰差陽錯的有了用武之地。
「世間竟還有這等好東西！」
溫長樂見娘都吃過，她也沒什麼好害怕的。這個節骨眼也沒有她猶豫的餘地，娘怎麼也不會害她。
她將那紅色藥丸服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激出滿目的血絲，看上去就像是痛哭過一陣。
「我還在裝病，不便陪你去，你且小心些。」
柳氏拍了拍女兒的肩頭，眼底掃過一抹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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