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併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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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跟溫長樂這母女二人都是一個性子，任意妄為，從來不講什麼人情。哪怕是跟隨多年的奴僕，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施暴之後還讓人家磕頭謝她高抬貴手。
為了斂財，她們是無所不用其極，連下人的例錢都不放過。越是貼身的對待得越過分，就是看準了這些人對她們的依附。
老嬤嬤跟阿碧仗著柳氏跟溫長樂，這麼多年在相府內那是橫行霸道。如果離開了兩個主子，那想報復她們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那還不知怎麼凄慘。
如此一來，她們無論受了怎樣的欺辱都要忍氣吞聲。因為只有呆在那大主子的身邊，她們才可以不用倒大霉。
之前阿碧沒有抓住穆晚傾夜晚出府的把柄，被溫長樂抓住臭罵了一頓，剋扣了半個月例錢。
這原本是她們經常做的事，想必溫長樂也想不到，有朝一日竟會成為穆晚傾的利用。
「什麼？樂兒剋扣了身邊人的例錢？」
聞言，溫靳也是略有些不可置信。
堂堂相府二小姐，居然還貪下人的蠅頭小利，簡直有辱家風！
「聽說是這樣，總歸不會是空穴來風。」
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穆晚傾悠閑喝了一口茶。
如果此時查實，那阿碧就有可能是懷恨在心，故意在那茶水裡面下了東西給溫長樂。那杯茶又是穆晚傾讓她傳的，正好也可以將自己摘除乾淨。
溫靳目光一動，面容慍怒。
「來人！將阿碧傳來！」
他嗓音中已是透著幾分難以壓抑的火氣。
不僅僅是因為阿碧的惡行，還因為自己的二女兒，竟是這等小心腸，壓迫了丫鬟反遭人毒手。
這要是傳出去，他們溫家的門匾還不得被唾棄到泥地里！
柳氏見老爺生怒，本想說什麼，硬生生又是哽住了。
「按理說，二姨娘跟妹妹住在一個院子里。出了什麼事本該是瞞不住，這件事情不知二姨娘可知情？」
穆晚傾在這尋人的當口，冷不防又是說了一句。
母子同院，每日都會見面。溫靳不在時，她們母女也是在一個桌子上吃飯。這期間無話不聊，尤其是受了下人的氣，溫長樂的性子怎能不向柳氏抱怨。
這話一問，溫靳跟柳氏的面容都是變了。
一個是目中審視，容顏陰沉。一個則是惶恐不安，略微煞白。
先前幾次出了事端，柳氏總站在最前面給溫長樂求情。然而這一次她卻沉默了，其中緣由，穆晚傾自然知道。
這時候柳氏求請只能是火燒澆油，她是做娘的，女兒苛責下人，私下剋扣例錢。
「阿碧是府中老人了，這麼多年從無過錯。樂兒前些日子只是說有個人犯了些渾事，讓她不開心，其餘的並未多說。」
找借口已是來不及，柳氏只能是模稜兩可。
身為生母，同在一院，這等事如果她不知情，那也是有錯。若說知情，那就是縱容女兒苛責下人，更是罪加一等。
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只能是先打太極。
然而這等回答並不能讓溫靳滿意，他的面容已是鐵板一塊。
不多時，阿碧被傳來。
她承認了曾經被剋扣例錢，也說了溫長樂對她的幾次大罵。但她也堅決說那都是自己做的不對，才惹了二小姐的惱怒，並沒有半分怨氣，反而被苛責得心服口服。
可是，這等話在溫靳心中無疑點燃了火。
他抄起茶杯，猛然擲在地上，茶水飛濺肆起！
「老爺，小心您的傷！」
柳氏倉皇站起，還想著擠出眼淚來，但她的水潤目光已被一雙怒火的眼睛逼得怔然。
「相府百年世家，家規對主上的嚴苛，比下人有過之而無不及！你身為相府二姨娘，不但沒有管教好下人，還縱容女兒對下人非打即罵！如今惹得下人懷恨在心，險些害了女兒性命！你當真做得一個好姨娘！」
怒火咆哮，如火山爆發般猛烈。溫靳的眉毛已是倒豎而起，臉色漲紅，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猛然上前狠狠扇了柳氏一記耳光！
啪得一聲脆響，柳氏整個人就如倒空了的皮球，飛出去跌落在了地上。
她頭髮散亂，眼冒金星，一時間已是連哭都忘了。
「早時刑部侍郎前來，說那些丫鬟的手心都被摩挲得破了皮，不知是什麼回事。他一問之下便知道那些丫鬟都是樂兒貼身的，不會去干那粗活累活，恍然他便明白那些損傷是從何而來！」
溫靳暴怒不止，目瞪如鬼。
「那都是反覆拋擲石子摩擦出來的傷！」
穆晚傾眉頭一動，這內情她倒是不知。
「你的好女兒，為了去欺壓新人，早已是不知練了多少日那用石子砸人的功夫。我將那些丫鬟驅出，也讓侍郎大人對此緘口不言，只當是惡奴欺人，依法處置便是！我還道你對此不知情，原來你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等模稜兩可的回答在溫靳耳中顯然就是借口。
一朝之相，怎會被那淺薄的周旋言辭所蒙蔽。就是柳氏不說那番話，常人也知道同在一院的母女，彼此間根本瞞不了多少秘密。
要不是溫長樂整日想著如何飛上枝頭，柳氏的那些暗地裡的勾當，她也早就瞭若指掌了。
穆晚傾緩緩起身，掃了一眼那地上的一片狼藉。
「爹還請息怒，既然侍郎大人已答應將此事瞞下，那必然就不會走漏風聲。二妹妹有錯在先，但如今這樣也算是受了罰。姨娘常年忙於內院，自然對二妹妹疏忽了許多，也怪不得她。」
一番話細語溫聲，又提到了還在昏睡中的溫長樂。溫靳看到女兒那蒼白面容，心也是稍微溫軟了些。
「阿碧涉嫌謀害主子，一併驅出，送到官府便是。侍郎大人收了那麼多的丫鬟，想必也不差這一個。」
穆晚傾眸色冷然。
「來人，將阿碧一同送官。拿我的帖子去，就說宮宴之上，侍郎大人可與我同席。」
總歸是欠了人情，也不好就這麼浪費了。溫靳冷然低語，甩袖走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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