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自害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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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兩銀子跟一杯毒酒，傻子都會選擇。
在性命面前，有的人連自己爹娘都可以出賣，更別說是伺候了十幾年的主子。
王嬤嬤將這些年幫柳氏乾的壞事都寫了下來，整整寫了三頁紙。其中就有柳氏勾結外男，與人私相授受的事，那茶葉的虧空也都是用在那表哥的身上。
穆晚傾只留得那一張私通的證據就夠了，其他的都是陳年往事，溫靳估計也懶得追究。
「拿了銀子，按照這上面所說的暫且住下。王嬤嬤是聰明人，該知道此時聽話才是活路。」
偏門一側，阿沉將一百兩白花花的銀子塞到王嬤嬤手裡，往她手心之處冷不防地扎了一針。
黑色的血珠微微冒了出來，帶來一陣尖酸無比的澀痛。
掌心的血立刻凝結成了一顆痣，王嬤嬤心驚之下，喉頭都似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相府十餘年，她沒少幫著二姨娘解決些不聽話的人。那毒酒喝下去，各個都是口吐黑血，毒發身亡。這一見黑血，她渾身一顫，猛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連聲應和，收了銀子就往那指使的地方去。如果貿然離開，終有一日她會毒發身亡，此時只有言聽計從才能保命。
阿沉回到屋中，回復了一切。
「柳氏身邊的人還是識時務。」
既然王嬤嬤跑不了，那柳氏的罪證就算是被穆晚傾捏在手裡，可是她現在還不想急著對付柳氏。
這個姨娘能在相府里欺上瞞下多年，絕對有她的一份本事。與其費心思去打壓她，倒不如讓她作繭自縛。
「宮宴的事宜都安排好了嗎？」
早在一個月前，穆晚傾回到相府之前就已在籌謀這一場宮宴。除了柳氏之外，她還有別的人要刺探。
「十日前，棲雲閣的人就已在宮中埋下了眼線，一切只能閣主吩咐。」
阿沉又恢復了以往不苟言笑的容顏，喚起閣主來，眼眸都已是微微發亮。
「溫長樂，可遣人去看過了？」
主院那邊沒了動靜，穆晚傾心知柳氏不鬧定是女兒無憂。
只是柳氏意圖以此來反咬自己，這當中定有蹊蹺。依照柳氏的性子，她就是再陰狠刻薄，在女兒遇到危險的時候也該是擔心女兒，而不是反過來對付他人。
「已經遣人看過了，溫二小姐確實是服下了不利於己的東西，只是她的脈象依舊平和，似是並沒有什麼大礙。她吃下的東西里，恐怕還有些別的東西。」
服下過敏之物的人，縱然不死也不可能恢復得那麼快。溫長樂也沒有內功護體，這不到一日時間便平和了脈象，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蹊蹺的事。
「不用說，定是那柳氏給她服了東西。不然她怎會那麼碰巧，在書房裡就吐血發了病，不到一日又無大礙。」
穆晚傾心中冷笑，沒想到柳氏為了博取溫靳的同情，竟是連女兒都算計在內。
她也小看了溫長樂，在被逼到絕地時，她還是選擇聽了柳氏的。不為別的，定然是柳氏用宮宴的時催動了她的心。
自小開始，溫長樂就做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也因此她從來就看溫長歌不順眼，處處刁難打壓，恨不得天上掉下個驚雷，直接將她這嫡姐劈死。
棲雲閣將她們姐妹二人過往的一切都調查得清清楚楚，穆晚傾得知了那些事都不免有些心驚。
相府大家裡，竟是養出了這般蛇蠍心腸的千金。
她的野心，她的惡毒，都註定了她會被逼到盡頭的時候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哪怕以死來冒險，她也要配合著柳氏演出這一場戲。
柳氏也不愧是她的親娘，母女二人一個敢害，一個敢被害。
「愚蠢。」
輕然一聲呢喃，帶著說不出的戲謔。
穆晚傾冷笑搖頭。
「閣主可是覺得那母女二人過於功利，竟連性命都不顧了。」
世間有人為高官厚祿而喪命，也有人為爭權奪利而隕落，但千金姨娘這等身份，要為了那虛名頭銜而搏命，阿沉也覺得實在過於愚蠢了。
「我不是覺得她們的動機愚蠢，而是覺得她們所做的太過無知，其實她們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一朝之相位高權重，但也未必地位穩固。穆晚傾在溫靳眼中看到了無數謹慎，還有步步為營的算計。
他對於自己的丞相之位，根本不覺得高枕無憂。
為了將自己的相位穩固下來，他還必須要做一些別的謀算。不然一旦遭到栽贓陷害，身邊連個替他說話周旋的人都沒有，等著他的便是不利。
想要佔得先機，就得在相位之上再鍍一層金。
比如說，聯姻。
只要做了皇親國戚，只要不是通敵叛國，那都得經過三司審查。大理寺親自審核，證據確鑿後方能定罪。
但凡涉及皇家的案件，沒個三年五載根本查不清楚。其中的錯綜複雜，總是比那山路還要蜿蜒曲折。
在這三年五載內，許多人都是找到了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本朝開國至今，除了帝王親自處置的人，就沒有一個皇親國戚是被臣子彈劾而入罪的。
只要溫靳將女兒嫁給了一個皇子，成了皇舅，以後他的衣服上便能多鑲金邊。走出去那都是可以揚眉吐氣，親王郡王見了他都得禮遇三分。
相府如今只有兩個女兒，生得都是天姿國色，在京都中那是數一數二沒得說。
往年溫長樂在宮宴跟別家府宴中都是大放異彩，博得了不少美名。溫靳這等聰明的人，怎會只溫長歌，而不帶另外一個已然在京都中小有名氣的女兒。
別說溫長樂身子抱恙，只要她還沒死，溫靳都會強拉著她一同前往宮宴。
因為今年這一場宮宴不同以往，太子已到了議親之年，但凡出席宮宴的千金小姐都有可能被皇上皇后看中，定為太子妃的人選。
天色放晴，陽光漸漸明媚。一場大雨將污濁都沖刷得一乾二淨，所有的一切都是寂靜無比。
金色光芒映耀在一雙澄澈的目光里，閃出一道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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