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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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空蕩，軍隊分列而立，長槍在日光下閃著銀光。
御林軍人各個目光銳利，猶如虎狼般散發著殺氣。他們都是千挑萬選而出的尖銳，手上至少都沾過百人鮮血。
馬車在他們的注視下緩緩前行，按照宮廷禮制，按部就班如同被馴化的牛羊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入宮。
百姓們通通迴避，沒有一個人敢出來偷看這等盛況。不為別的，只為那些馬車裡都是千金閨秀，誰敢偷看一眼，那面對著就是勾眼之刑。
京都之中最猖狂的地痞流氓，此時也都成了藏在洞里的老鼠，全都見不得光。
丞相乃是百官之首，自然車列在前。
「二位千金且下馬車，雜家已備了專門的宮車，接二位從偏門入宮。」
尖細綿長的嗓音傳來，透著一絲絲阿諛奉承的笑。
按照宮規，沒有官位的女子不能走宮殿正門，必須要從側門才能入內。溫靳早已乘了其他馬車走了，兩位千金的車架則在後面，要換車而行。
「有勞公公了，這一年不見，您那三姨娘都已經娶上了。」
下了馬車，溫長樂笑顏如花，已是開始跟太監寒暄。
太監娶妻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只要地位夠高，伺候的主子足夠得寵。別說三姨娘了，就是十三姨娘都可以娶。
「溫二小姐還是這麼嘴甜，雜家見了您就跟見了天仙似的。不是我說，這京都中的千金，還真就拍馬都趕不上您十分之一。」
那公公堆著虛偽的笑，整個人的臉都皺在了一起，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他在笑似的。
「這位便是我的嫡姐，往年身子抱恙，一直沒有參加過宮宴。您不是常說喜歡會古琴奏樂的女子嗎，嫡姐最擅長的也就是古琴技法。公公若是在邊上伺候，到時候可別眨眼！」
溫長樂側身，勾起一抹蛇蠍般的笑。
話裡有話，這明白人都知道她這是在暗諷著什麼。在太監面前奏樂，那討好的人可就不是帝王皇后，而是那低賤之人了。
本來太監在場邊伺候是常事，但被溫長樂這麼一說。穆晚傾若是獻藝，反倒是為了這太監一般。
這還沒入宮，溫長樂就提前給了一個下馬威。
「瞧二小姐說的，雜家每年都得在場中伺候。別說千金的歌舞技藝，那公子少爺們的劍法身手也是看了不少。說起來，那也都是皇恩浩蕩，讓雜家有了這福氣。」
太監自然不敢奉承下溫長樂的話，笑著打了個圓場。
穆晚傾抬眸看向了那金碧輝煌的宮殿，眸中閃爍著淡淡金光，還有一絲冷然。
沒有一絲回應，任由他們兩人的話落在了地上。
「時辰快誤了，公公還是快將馬車領來吧。」的
嗓音低冷深沉，帶著一絲命令。
那公公臉色一僵，除了皇後跟貴妃娘娘，可還沒有第三個女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後面千金的馬車也快到了，走在我們前頭於禮不合，讓人家等更是不合適。公公，你說呢？」
感受到太監那不滿的目光，穆晚傾冷眸不動，依舊看著那宮殿之上，彷彿眼前的人不值得入她的眼。
說話家，後面的馬車果然已經緊跟著來了。
那丞相之後便是九卿之臣，無論哪一個都位極人臣，就是皇上都得小心周旋。
太監哆嗦一下，收回那帶刺的目光，趕忙讓人牽來宮車。
二人上了車之後，溫長樂的笑臉忽而冷了下來。
「姐姐當真就是沒入過宮，不知道這宮裡的規矩。難道姐姐沒聽過一句話，叫閻王好惹，小鬼難纏。那人可是安貴妃身邊的一等太監，就是當朝狀元都得給他作揖行禮呢！」
太監雖不是管，但能在宮中做到一等太監的人，舌頭已是比那御林軍的刀還要鋒利。
只要他們隨便閑言碎語幾句，就是能讓無數宮人命喪黃泉。安貴妃如今正得聖寵，她身邊的太監就是皇后的人都不敢輕易冒犯。
可是剛剛，穆晚傾卻看都不看那公公一眼。
如果他懷恨在心，宴席上定要做一番手腳。
溫長樂心知那公公心胸狹窄，萬一遷怒到她身上，今日她所有的準備都可能付諸東流！
她飛起一記眼刀，惡狠狠剜了穆晚傾一眼。
「姐姐是沒見過這等大世面！已經嚇傻了嗎！」
這一場宮宴對她而言十分重要，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一分一毫。面對穆晚傾的冷漠，她也是有些惱怒了。
「未來太子妃定是個溫婉賢良，知書達理之人，可不會因為一個太監就對自家嫡姐像狗一樣的亂吠。」
穆晚傾微微掀開車簾，望著周邊掠過的一切。
這一條通往偏門的宮道，守備森嚴不下於正門。如果想從此處行動，也未必輕鬆多少。
「你得罪了人還不自知！我好心好意提醒你，還得到姐姐這般冷嘲熱諷！好！你最好在宮宴上就如此作態！」
被戳中痛處，溫長樂漲紅了臉。
可是她又不好發作，不然豈不是應了那說的不懂得知書達理。為了太監而毛毛躁躁，失了禮數。
隨便一句話，穆晚傾讓身邊人就是閉了嘴。
宮道綿長，這馬車走了幾乎三炷香才到了偏門之處。幾個老宮人等候多時，將她們領下來帶到一處偏殿，進行了一番搜身。
「前幾年都不見有這麼嚴苛，今年儘是連衣裳都要脫了。」
走出殿門，溫長樂臉色已經羞紅成了柿子。
穆晚傾面無波瀾，等她出來后，跟著面前的宮人就走。
「溫二小姐可別惱怒，前些日子宮中出了一樁怪事，這才加了搜身。」
老宮女板著一張臉，嗓音略有些冷漠。
「什麼怪事？」
溫長樂忽而來了興趣，壓低了嗓音，偷偷往那老宮人的手掌心裡塞了一個小小的金子。
那老宮人蹙了蹙眉，但見四下無人也是收了。
「就在三天前，一個宮女不知怎的，突然發了瘋，竟是持刀意圖行刺太子。幸而太子英明神武，這才沒被偷襲到，隨即那宮女當場自盡身亡！」
穆晚傾眸光輕動，微微抬頭不禁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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