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可否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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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五歲便隨著一柳大師學過書法，想必也是寫得一手好字吧！」
「別的不說，一柳大師酷愛草書，那筆法當真就是一個絕！世子爺聰慧英明，總該是學了個七八成了！」
「往年比試大多都是行書居多，若有個草書倒也新鮮！世子爺還望開恩，讓咱們大傢伙一飽眼福啊！」
眾人開始在武服公子的挑撥下起鬨。
白寂塵無奈搖頭，眸子里閃動出了一絲無奈。
「你們又要我做莊，又要我上去比試。若我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就不怕我贏了，將你們的錢都收入囊中？」
這些人不會有一個人買他贏，讓他上去無非就是想看他在場中出醜而已。
齊親王世子失蹤多年，且不說淪落在何處，總歸是沒有那麼好的條件可以日日練習。
那場上公子千金，哪一個不是跟隨良師苦練數載。他一個剛失蹤回來的世子爺，在他們面前自是不堪一擊。
「那世子爺豈不是更要漏一手了！咱們弟兄銀子就在這，世子爺若贏了，咱們就賠三倍！」
武服公子將一枚沉甸甸的金子砸在了桌上，少說也有五十兩。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珠子。
「世子爺，該不會是輸不起吧？」
武服公子雙手環肩，下巴微微揚起。
金子呈上，言語挑釁，如果白寂塵不應戰，那在這些公子面前就是徹底顏面掃地了。
「我若參與了怕是對其他人不公平。」
白寂塵淡然一笑，眉宇從容。
「不過既然諸位公子相請，那我便獻醜了。如果不小心奪了魁，惹來場中人的怨怒，還勞煩幾位替我消受。」
武服公子等人面色一變，如吞下了一顆石子。
這第一批上場的可都是公侯將相之後，任何一個他們都得罪不起。如果齊世子真奪了魁，那他們這些慫恿的豈不是成了眾矢之的，白白得罪人了嗎！
想到這裡時，他們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白寂塵立於七尺畫卷前，雪白的紙在他面前顯得有些為巍峨。
「世子爺，要不雜家幫您將這畫卷裁掉一半吧？」
太監躬身上前。
畫卷做成七尺是為了讓公子千金隨意發揮，並不一定要寫滿。只要字跡得體，只寫三寸來地都是可以的。
「不必，這樣甚好。」
白寂塵乾咳了幾聲，將手中暖爐又是攏了攏。
眾人見狀不由得蹙了蹙眉頭。
齊親王世子雖說患有腿疾，但不是弱不禁風。怎的今日一見，反倒成了個病秧子了。
只是這想法只在眾人心中，沒有一人敢說出來。
金殿之上，一雙冷如毒蛇的眼睛望著場中的白寂塵，冷哼一聲，眉眼翻起。
「皇上，世子爺看來也要小露身手呢。這一回京就想著嶄露頭角，也不知是不是離開太久怕人心中有了嫌隙。」
嬌柔嗓音十分魅惑，皇后微微瞟著白寂塵，目有深意。
「不過助興的玩意罷了，皇后倒還當真了？」
梁帝身子斜斜靠在龍椅上，一手撐著太養血，將身子傾斜到了沒有皇后的那一邊。
他閉上了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氣，對場中一切漠不關心。
「皇上說得是，說起來世子離京多年，還不知他的琴棋書畫如何呢。若是上等，將他招來與太子陪讀，有個人督促，太子更能奮發圖強。」
皇后眸光微微一變，但面上還是笑若桃花。
沒有得到回應，梁帝已是氣息均勻，似是睡著了。
恍然，皇後面上如被抽了一記耳光，冷沉無比。
手心的帕子暗暗緊握，她冷眸一抬，如針般尖銳刺向了那在場下坐著輪椅的人。
齊親王乃是皇族嫡出，他的世子也有皇權承襲的資格。
皇上自來就與太后不合，凡是太后所主張的，他必然要對著干，不管其中是非黑白，也不管後果是好是壞。
太后心儀太子，認定了他是下一代的帝王。如果梁帝真鐵了心要與之相抗衡，那未來的儲君說不定要被他另立。
一旦齊親王世子深得民心，立下些政績，朝臣的心必然也會跟著動搖。
她的太子，決不允許任何人動搖！
白寂塵心念一動，微微抬眸。
這一看就對上了一雙冰冷陰鷙的眼睛。
高階之上，月華照耀出皇后毒如蛇蠍的眼睛，就在對視之中，紅唇輕勾，微微展顏一笑。
如毒蛇在對著獵物張開它的血盆大口。
白寂塵眸光冷然，將那一抹陰狠收入眸底。
薄唇微揚，劍眉舒展如清風拂過，一抹溫潤蕩然而出。
這笑眼如天地浩然正氣凝聚其中，將世間所有骯髒污穢之物都滌盪得乾乾淨淨。
皇后一怔，儼然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喉。
「世子爺，請用毛筆。」
太監跪在輪椅邊上，手捧玉盤。
白寂塵腿腳不便，太監也是恭維得恰到好處。
在宮裡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知道誰要討好，誰可無視。
「羊毫溫軟，狼毫粗狂，但寫起草書來，這兩種都不太適合本世子。你且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白寂塵沒有接受太監的奉承，他也不會讓自己傻到成為眾矢之的，在宮宴上擺架子。
他從袖中取出一隻精緻的紫金色長筆，那毛筆尖端居然是純然的雪白色，比那面前皎潔的畫紙都要白上七分。
這樣的筆鋒，讓在座眾人都是驚疑出了聲。
穆晚傾低頭喝茶，佯裝沒看到。
這筆是棲雲閣里採用一種特殊的礦石打磨而成，尖端毛筆乃雪山白狐的皮毛所製成。
乾的時候三分堅韌，濕了則又不失柔軟。用這樣的毛筆寫字，筆觸柔和纖細，筆鋒也會失去鋒芒。
穆晚傾目中掠過瞭然。
身為棲雲閣的人，白寂塵自然知道那齊親王世子是個怎樣的性子。兩個不同性格的人，寫出來的字自然不同，他們二人素未謀面，白寂塵也無處去模仿。
想要不在筆跡上露出破綻，最好的法子就是換毛筆。
風格不同，但只要渾然一體，便不會顯得突兀。
就算與齊親王世子有出入，眾人也會當成別樣的書法來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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