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技驚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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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將軍已年過六旬，其子吳倫志只得十九，算是老來得子。膝下又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自然凡事都要護其周全。
哪怕帝王再上，他也要慷慨陳詞。
「堂堂城西將軍，原來竟是如此護短。」
穆晚傾一針見血，毫不留情戳穿了吳老將軍的心思。
滿場人都看得出來吳老將軍是什麼意思，但沒有人會這麼直截了當的講出來。
此言一出，吳老將軍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殿上，梁帝冷然輕笑，歪著頭又是手撐下巴，目中玩味。
「吳小將軍劍術超群，但從未上過戰場，也沒有出城隨軍剿匪平亂。誰也不知他有幾分真正的火候，光憑與軍中子弟的玩鬧，任誰在輕鬆時都不會差。」
不等吳老將軍說話，穆晚傾又是上前一步。
「我身為女兒家也從未見識過小將軍的劍法，算是將自己的命託付在了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手裡。劍鋒之下，我未曾躲閃，爹也沒有站出來說替我承受。怎的輪到小將軍，我一劍未出，老將軍便開始著急了。」
一旁的溫靳見女兒沒事，本已放下了心。這一句話又讓他驚了。但見四周的人都沒看他，只留意吳老將軍那邊，摸了摸鬍子低頭沒有說話。
「犬子劍法如何，在座不少大人都心知肚明。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會冒然出手。但大小姐乃是女流之輩，比繡花，犬子萬般不及，比劍法，還望大小姐好自為之！」
吳老將軍冷聲反駁，硬是提起了一口氣。
「比試已經開始，如果吳小將軍要跟我比繡花，那也得在開始的時候提出，而不是對我揮劍之後再來反悔。」
沒有人反悔，穆晚傾見這老頑固說不動，轉而便將矛頭又轉向了吳倫志。
他敢不接自己的劍，那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吳老將軍的這一番求情更是在他臉上抹黑。
兩父子今日如果全身而退，那在滿朝文武面前就是一個護短，一個失信。
沒有信義的男人，在仕途官道上只會寸步難行。
「爹，別說了，這一場比試我非應不可。」
說到這，吳倫志已是將劍歸鞘。
不管因為什麼，他確實是對一個女子揮了劍，這時候如果退縮，以後他還拿什麼臉面見人。
與其受盡千萬人的嘲笑，他寧願在這一劍被劈死！
吳老將軍咬了咬牙，但見殿上帝王默不作聲，只是聽著他們說話，眼中閃著一絲得趣。
他心下一凉，看來皇上也是想看這熱鬧了。
微微嘆息，吳老將軍深深看著兒子，良久后才退下了場。
「溫大小姐，請吧。」
青果於頂，吳小將軍挺身而立如一桿標槍，目中堅韌。
話音未落便聽到一陣鋒利的錚鳴，銀光爍爍伴隨著嗡嗡響徹耳畔的聲音。
白寂塵眉頭一顫，聽見這動靜也是禁不住抬起頭來。
這是蒼雪劍的聲音。
但見寒芒閃爍，穆晚傾的手上彷彿握著的一道閃電。
頓時，吳小將軍渾身顫抖，禁不住起了雞皮疙瘩。也不知怎的，他微微感受到那劍透出來的冷意，眼前少女也似是變了一個人，讓他恍然身子僵硬，動彈不得。
好強的威壓！
吳小將軍瞳孔驟縮，感受到的時候已是來不及了。
只聽凌厲雜碎的破空之聲響起，空中一道銀蛇舞動，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的磷光！
少女身法如驚龍般閃現，七星步法錯落有致，四面八方而走，形成一道圓弧。
眨眼間，利劍歸鞘，只留一聲嗡鳴。
眾人耳畔嗚嗚作響，心尖彷彿都在顫動。
「這是第一劍。」
穆晚傾冷聲低語。
但見吳小將軍頭上的青果猶在，分毫未減，但那果子外麵包著的那一層青皮已然消失！
地上一條連續的皮條散落在地，被風吹得絲絲顫動。
「第二劍，吳小將軍可接好了。」
嗡鳴又起，穆晚傾眉梢微揚，目中凌然。
沒有人看清她的出手，只覺一道銀光閃爍，如蛇般上躥而又盡數歸入了刀鞘之中。
吳小將軍瞳孔輕動，他看到了什麼，又似是什麼都沒看到。
頭頂上恍然輕了，但頭皮發麻已然他感受得不真切。
穆晚傾含笑，緩步上前幾步，發簪輕抽而出，高高舉起了手，在空中就這麼戳了出去。
但見一個青白色肉果落下，穩穩噹噹被戳了個正著。
眾人定睛看去，只見吳小將軍頭上宛若無物，少女簪子上戳著的正是一個幾乎完整的果子。
吳小將軍看到這果子，他已是腦子一片空白。
他愣在原地，動也不動，宛若真被凍僵成了一塊石板。
穆晚傾見他發愣，掠過他走到擂台邊，將那簪子遞向一人。
「吳老將軍，不知我這女流之輩的劍法，可入得了您的眼？」
那青果乾凈得沒有一絲雜塵，圓潤無比，沒有一點坑窪。
旁觀者清，吳老將軍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此刻，他的瞳孔也在劇烈顫動著。
方才第一劍，她以快劍削去了青果上的皮。要做到如此，劍法不但要超絕精準，目力還得細緻入微。但凡看錯分毫，那果子都不會這般圓潤。
第二劍，她展示的是出鞘速度。快得令人目力不及，天下間的名流劍客也無幾人能做到如此境地。
第三劍與其說是劍招，不如說是玩鬧。
她用自己的簪子，將那削飛的果肉串於其上。這時機拿捏的如此精準，本不容易，但她輕而易舉就做到了。
吳老將軍哽喉了半天才僵硬舉手抱拳。
「未曾想溫大小姐竟有如此身手，是老夫有眼不識泰山了。」
身為兩代老臣，吳老將軍也不是那老頑固。看走了眼，自然也會乖乖承認，技不如人便也無話可說。
滿場啞然，良久都沒有任何動靜。他們的心彷彿都被凍結了，內心複雜，但也不知如何用言語形容。
「勞煩公公，再行測量。」
回到場中，穆晚傾從吳小將軍頭上抄過那青果，連同自己簪子上完整的那塊也一併放在了玉盤上。
公公看白了臉，一時間也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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