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暴露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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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盤上,一片薄得幾乎透明的果肉片,置於盤上將那碧綠色都透了出來。
這根本就沒法量,也不必再量了。
「吳小將軍,承讓了。」
不等太監有動作,穆晚傾便已頷首點頭,拂袖而去。
吳倫志還在繼續愣著,直到太監提醒他才下台。
二人高超的劍法令人嘆為觀止,後面的人都已是相形見絀,他們的比試顯得索然無味。
舞劍的魁首是誰已不言而喻。
所有的比試結束后,梁帝卻讓皇後代為行賞,獨自回了寢宮。
宮宴上的朝臣見帝王離去,起身恭送后都是笑開了。沒有君王在上,他們可以盡情暢飲,自在說話。
公子千金們的比試告一段落,得賞的便得賞,未得賞的要麼灰溜溜離去,要麼無所謂的坐在宴席中與好友共飲。
「歌兒,你這劍法是?」
溫靳的酒徹底驚醒,看著眼前的女兒如看著陌生人。
「爹爹常年忙於公務,我的夫子師父都是二姨娘請的。與其問我,不如去問二姨娘。這麼多年來,她視我如己出,辛苦栽培,爹可得好好賞她才是。」
穆晚傾抖了抖劍鞘,發出鐵器響動。
聞言,溫靳臉色恍然一變,又是驚詫又是心虛。
相府後院的事,他一直沒有關心。直到近來幾日,柳氏顛倒是非,胡作非為,這才讓他意識到自己這個姨娘究竟是什麼人品。
茶款虧空的事他也已知了,如此自私自利之人,怎會對她人的女兒細心照料。
此話無非就是在提醒他,這些年在後院她受盡了柳氏的委屈。不得已才自己想辦法學了些功夫防身,或者是因為勤學苦練,這才有了這一手好劍法。
那一臉迷茫猶豫讓穆晚傾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回了位置。
身為文官的溫靳不會知道自己那一手劍法的難度,只會認為勤加練習便能做到。可能在他心裡,還會認為自己的劍法是丞相府的府兵教的。
對此,她也懶得解釋。
「妹妹,這麼多年你都在閨房中,只注重琴棋書畫,有時候也該學些拳腳功夫,強身健體才是。哪天遇到了賊人什麼的,也好用來護了自己一條命。」
穆晚傾冷聲低語,將劍置於桌上,發出一聲冰冷的鈍響。
常年在相府受欺壓的溫長歌是不會武的,走路被人輕輕一推都會摔個遍體鱗傷。
她展現出這劍術,溫長樂定是心中惶恐了。
「妹妹身子骨單薄,哪有姐姐這般能耐。還是不要打趣我了,只怕那功夫沒練成,自己倒累出了一身病,多謝姐姐關心。」
手心裡沁滿了冷汗,溫長樂嗓音都是顫顫巍巍的。
早年間她那般欺負溫長歌,每回她都是忍著眼淚躲回自己院落里,三天三夜都不敢出門。
原來這一切都是在做戲嗎?
她心中又驚又疑,恍然腦子裡就是一團亂。
穆晚傾緩緩將桌上棋盤收起,這一局棋已下完了。
「大小姐,奴婢給您添茶。」
宮女端著茶盤而來,緩緩上了一碗熱茶。隱約可見一張紙條被壓在碗底,微微露出一角。
「還請大小姐飲下,奴婢好換另一碗熱茶來。這兩種茶各不相同,需要共飲方對身子有益。」
穆晚傾抬眸,見那宮女目光清澈,但笑中隱約帶著一抹異樣。
她沒有應,只是將茶碗端起,順手將那紙條收在手心。
為何暴露。
簡單四字,字跡蒼勁雄渾。
果然這宮女是白寂塵的人,他是在質問自己為何要暴露武功。
丞相府千金,在世人眼中該是斯文有禮,溫潤恭謙。在屋中煮茶頌詩,閱遍天下清雅文集,氣質清麗出塵脫俗。
這樣的大家閨秀十指不沾陽春水,更別提風吹日晒。練劍習武,這四個字那是見都見不到,更別提練習拳腳功夫。
可是如今穆晚傾頂著溫長歌的身份,在文武百官面前展露身手,甚至梁帝皇后都看在眼裡。
不到明日這宮宴上的一切便會傳得沸沸揚揚,天下人都會知道,丞相府溫家嫡出的大小姐,有著一手高超劍法,勝過了城西將軍的吳小將軍。
一個女子的武藝比男子還高,試問這種女子怎會有人敢娶?
然而,穆晚傾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她頂替了溫長歌的身份,總有一天要以相府嫡長女的身份許配她人。
但她要做的事,不允許她為人妻子。
既然不能外嫁就得有不嫁的理由,這理由首先自然不能是不守婦道,與外男苟合。也不能是不服從管教,不知禮儀。
世間未嫁的女子多是名聲敗壞,她想要以好名聲不嫁,只能是以正道揚名天下。
宮宴上,帝王皇後為尊,文武百官在下,公子千金陳列。在他們這些公族世家面前一展風采,那她便可揚名天下。
劍法超絕無雙,想娶她的男子每每想到,心頭都會有一根刺。
大多男兒都不想娶一個比他們武藝還高強的人,縱然夫妻琴瑟和鳴也會被笑話身手不如妻子。玩笑話可以說,但玩笑開多了總歸是會變成恥辱。
無人知她穆晚傾劍法高超,所以她要借著舞劍這一比試,讓眾人開開眼。
吳倫志少年得志,他的劍法在京都中早已傳遍,人人稱頌。縱然有看他不順眼的,也沒敢與他比劍。
今朝她得勝,不愁不震驚全城。
「這茶我喝不慣,不必再送了。」
穆晚傾將紙片輕輕投入碗中,字跡融化在插水裡,渾然模糊。
那宮女一怔,隨即含笑點頭,將茶碗收走。
她將同樣的茶送到白寂塵身邊,附耳過去低語了幾句。
白寂塵眉頭微蹙,但倏而又是笑開來。看著遠處的少女,眸子里宛若閃出了一點玩味。
不愧是穆晚傾,做起事來就是這麼雷厲風行。
「啊!」
女子尖叫聲起,徒然劃破了宴席中的所有喜氣。
眾人定睛看去,只見一個妙齡少女,捂著脖頸,雙目瞪大不停掙扎扭曲著。
她的嘴角瀝著絲絲殷紅,逐漸漸漸地變為了紫黑色!
滴滴落下,染黑了她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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