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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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宮女說了那樁「趣事」，穆晚傾已是心裡有數。
「讓他們進來吧。」
宮女滿心歡喜，走到院口去對著那幾人呼喝著。
那些人本還掛在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他們雖不怕這落魄的相府千金，但到底她算是個主子。
幾人面面相覷，猶豫了一陣還是進了院。如果不將溫長歌當回事，日後還了清白再到太後娘娘面前吹幾句話，那他們就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這一碗粥吃得我有些鬧肚子了，你們去給我多傳些熱的東西東西來。記住了，要熱的。」
宮道狹長，穆晚傾雖不知道這碗粥是從哪個膳房傳來，但她吃的時候已經涼了。
那宮女為了快些了事定是加快了步伐，哪怕這樣還只送了一碗涼粥，可見那膳房的位置並不算近。
「溫大小姐，您怕是有所不知。膳房的份例都是按照人頭規定好的，避免食材浪費，生了驕奢的風起。您的這一碗粥，已是從咱們的膳食中分出來的，再要可是沒有了。」
一個略微清瘦的太監說道，臉上滿是不耐煩。
穆晚傾記得昨夜的太監並沒有這一人，想必是另一個太監使了些手段將自己換出去了，找了這個太監來頂替。
被頂到臟活累活，他只是不高興。心中有怨氣就得找個人撒氣，正好面前就有一個落魄千金。不招惹他還好，這還對他吩咐著吩咐那，他自然沒好氣。
「是嗎，宮中的規矩我也略有耳聞。雖說處處打量得很周到，但也不至於一點多餘的食材都沒有，不然宮裡來了像我這樣的客人，總不能讓御膳房的人騰出食材來。」
御膳房可是專門伺候皇上皇後跟貴妃娘娘等人的地方，食材那時最充足，也說得上是浪費的地方。
按照這太監所說，他們沒飯吃了，豈不是要去吃御膳房。這可是妥妥的越權行事，目無尊上。
這一句話讓太監白了臉。
「不傳也罷了，等我出去后定要好好問問太後娘娘。這宮中若是有人吃不夠想再填填肚子，那可上哪找東西吃去。」
說吧，穆晚傾起身就是要走。
誰也不知道她會在這裡呆到什麼時候，很可能下一刻就有人來傳她出去，將她無罪釋放。
宣太后將她安置在此，一旦穆晚傾得了清白，定要假惺惺的再見一面，說上一些寒暄的暖心之語。
她還有見到宣太后的機會。
宮女太監們面色一變，恍然面面相覷。
「大小姐且慢！」
清瘦太監自然知道這裡面的一些細節，他臉色微微緩了緩，擠出一絲笑來。
「原本宮中膳房是不給外人備食的，但大小姐是太後娘娘安置的人，想必膳房那邊也會多照顧些。您在此稍後，我且去問問。」
他微微躬身，邁著小碎步便去了。
「屋中幾件被褥已經發霉了，今兒天氣尚好，你們兩個且去洗洗被褥吧。現在拿出來晾曬，晚上便可以用了。」
剩下的兩個宮女太監又是愣了，彷彿穆晚傾的吩咐對於他們來說很不可思議。
「怎的，還要我親自去洗？」
一聲冷問，擲地有聲，如針般扎在二人的心裡。
穆晚傾目色凜然，不怒自威。
「就由奴婢來吧，這等雜活怎能讓大小姐來做。若要傳出去，外人還要說咱們做下人的不知禮數呢。」
那宮女見二人猶豫，連忙上來應道。
她才不想洗什麼衣服，這麼說也只是說給那另外兩個人聽得。
他們不願意做的事自己做了，將來要是有怪罪，也輪不到她的頭上。
那兩個宮女太監渾身一顫，話不多說，抱拳領命就進了屋。將那裡面發霉發臭的被褥都提了出來，就這那也已經青苔滿布，骯髒不已的木桶繩索，打水清洗被褥。
「多謝大小姐體恤。」
宮女見到那兩人累得滿頭大汗，她也是樂滋滋起來。
穆晚傾抬眸望天，似是沒聽見她說的話。
不多時，那清瘦太監一瘸一拐地回來了，臉上還紅了一大片，傷痕不規則，呈現一個橢圓形。
「膳房只給了一點湯羹，大小姐且用吧。」
太監一邊說話，一邊倒抽了一口涼氣，彷彿動動嘴就牽扯到了臉上那紅印傷痕。
穆晚傾佯裝沒看到，低頭抿唇一笑。
「你的腿怎麼了？」
宮女見他這模樣不禁問道。
清瘦太監眉毛鼻子都皺在了一起，臉色難看無比。
「去傳湯羹的時候，那廚子也不知是不是老婆跟人跑了，一湯勺就潑在了我的臉上褲子上，險些沒將我燙死！」
宮女見他那滑稽模樣，不知怎的眼睛放光，忍不住笑了出來。
就這那湯羹，穆晚傾輕輕吹了幾下才放入口中，確實很燙。
張老二雖是鄉下廚子出身，但在棲雲閣多年，他的腦子也漸漸機靈了許多。自己那暗示他也是明白了，不然也不會幫自己教訓這目中無人的太監。
只在短短半個時辰之間，一個太監被燙傷，一個太監提水洗衣累得頭暈眼花。另一個宮女將一雙手都泡爛了，這才將那些堆疊重重的被褥洗乾淨。
這一切只在穆晚傾三言兩語之間。
經過這一個早上，這四個宮女太監都知道穆晚傾並不是好惹的。只要她願意，隨時都可以將他們折磨得生不如死。
乾淨柔軟的被褥鋪在床榻上，那些人也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乾淨的燭台還有些許碳火。
這屋子看起來不那麼冰冷，洗漱的水也有人給燒好了送到屋中，將穆晚傾伺候得服服帖帖。
「你們不必擔心，這樣的日子不會太長。」
在那些人的臉上，穆晚傾看到的只有強裝出來的笑意。其實他們根本就不想伺候自己，一舉一動都是極力忍耐著才做出來的。
幾人聽了都是愣了。
「我出去以後定會向太後娘娘說一說你們的好，這兩天你們也是跟著我受苦了，相信太後娘娘會給你們重賞！」
一席話如驚雷般打在了每個人的心上，令人顫動。
其中一個宮女已是哆嗦著將臉盆都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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