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 來接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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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 來接我的?

  「溫大小姐安。」只見一個頭戴黑色鑲紅方帽的年輕人,抱拳頷首行禮,語氣之中略帶著些溫和。

  或許是因為初入仕途,還沒有被那些冷漠殘酷所浸染。穆晚傾見派來的是這麼個人,嘴角也不自覺上揚了些。

  「這位大人可是來接我的?」

  明知故問,穆晚傾見他年紀尚輕也不打算為難他,索性給一個台階下,二人寒暄兩句。

  「正是,還望大小姐收拾一下東西,隨在下走吧。」

  年輕人的嗓音依舊很溫和,甚至帶出了一絲笑。

  「我本是空手來的,也沒什麼好收拾。不勞大人久等,我們這就可以走,讓劉大人等急了也不好。」

  話語中微微帶著一絲語調上揚,穆晚傾眸中閃過寒芒。

  宮人太監們束手立在一邊,戰戰兢兢看著那曼妙背影離去,心已是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不知道穆晚傾出去之後,會不會遵守諾言放他們一馬。如果真跟太後娘娘告了暗狀,那他們真就是十個腦袋都不夠砍了!

  「不知為何,方才好像那幾個宮人很怕大小姐,可是昨夜發生什麼事了?」

  路途稍遠,年輕人也是找了些話來說。

  「這地方偏僻荒蕪能有什麼事,大人別多想,也切莫與我多言。現在的我還是個嫌疑犯,你該避嫌才是。」

  果然這年輕人並不懂官場之道,穆晚傾只得細心提醒道。

  她也不能跟光祿寺的人多說。

  這年輕人周邊的侍從很可能夾雜著宣太后的人,若多說什麼,被斷章取義回稟,那她可吃不消。

  就這樣,二人一路沉默來到了慈安宮外。

  紅木馬車在前,穆晚傾鬆了口氣,總算是普通車架了。

  看來劉岸是得到了一些確鑿證據,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宣太后無可奈何之下已是選擇了放手,不然她定會招來華頂馬車,將自己送到光祿寺。

  沒想到,宣太后也有不得已的時候。

  穆晚傾眼睛微微一亮。

  不多時,馬車就行到了光祿寺。

  劉岸臉色發青,眉宇之間似是有些慍怒。他手底壓著一本卷宗,一言不發就這麼坐在堂上。

  「劉大人,卷宗上的字跡已然查明,溫大小姐也已在堂前,您該下令了。」

  說話的是光祿寺少卿,名叫劉庄。此人乃是劉岸的堂弟。兩人一同科舉,一同入仕,也都一同入了光祿寺內。

  聞言,劉岸抬眸飛起一記怒光,臉頰僵硬。

  劉庄面不改色,頭微微揚起,嘴角似是還帶著笑。

  雖是一家人,未必就進得了一家門。

  穆晚傾見這倆兄弟如此,也猜到他們之間不和。對此,她也只能是低頭頷首,裝作沒看見。

  「宮宴上的事還未查明,但溫家千金你的嫌疑已然消除,你可以回府了。」

  話說得有那麼一絲不情願,可劉岸還是只能簽下赦免令。

  「事關重大,還請大人告知,我這嫌疑是如何撇清。若是外人問起,我也好有個作答。」

  穆晚傾自然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離開,不然回府後,溫靳跟柳氏的問話,她一句都答不上來。

  至於溫長樂,沒個合理的解釋,她定要到處去說自己沒有撇清嫌疑,是劉岸心存慈悲才將她特赦出來。

  「大小姐若想知道,那就容本官告知你。劉大人還有公務要辦,你也不便在此多逗留。」

  劉庄抄起桌上的赦免令掖在袖中,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敢在光祿寺卿的面前奪走文書,還公然跟嫌疑犯這般親切,這無疑是在劉岸的臉上打了一記耳光。

  這舉動言外之意就是在說,你劉岸冤枉了一個清清白白的高姑娘,簽了特赦令還不給句解釋就想將人送出去。

  沒頭沒尾,有失風範。

  可那被羞辱的劉岸,只是緊握雙拳,臉色發青,一句話都不敢說出口。

  「有勞大人。」

  穆晚傾朝著劉岸福了福身,而後才朝劉庄行禮。

  他們倆兄弟怎麼斗是他們的事,身為一個相府千金,該行的禮數還是得按照長幼有序來行禮。

  對此,劉庄也沒有什麼不滿,畢竟溫長歌是個女子。

  馬車上,一男一女同坐,劉庄很貼心地將兩邊車簾都掀起來,讓外人都能看到車內的情形。

  男女授受不親,不是親人卻同坐馬車本來就對女子名聲有些損害。雖然是在宮裡,但也免不了閑言碎語,這一舉甚是周到。

  穆晚傾見他這舉動,又見他面容清秀,與那劉岸截然不同。如果她不是提前調查過,很難相信他們二人居然出自一門。

  「昨夜發生了一件怪事,溫大小姐在後宮內想必還沒有聽說。不然也不會問堂兄,你為何洗清了嫌疑。」

  開口便是如閑聊般的鬆散,劉岸輕然說道。

  「還望劉大人坦誠相告。」

  穆晚傾微微頷首,將禮數做到了最周全。

  「既然帶你出來了,那自然會坦誠相告。昨夜,光祿寺刑案司有夜賊闖入,有人看見似是偷走了些東西。但細查之下,刑案司內的卷宗卻沒有丟失。」

  娓娓道來,穆晚傾凝神細聽。

  雖然卷宗沒有被盜,但那捲宗上卻被人做了手腳。

  原本那劉小公子已還了清白,其餘光祿寺大臣也不再追究。可就在眾人都放下心來的時候,怪事又是發生了。

  關於玉清縣主被害的卷宗,其中一頁似是被人增添了幾個字。

  那字跡雖然與刑官一樣,可那墨卻被發現了蹊蹺。

  光祿寺與刑部,這兩個地方所用的墨都是經過特殊製作。

  遇水不化,遇火成灰。

  顏色雖然都很濃黑,可在光線下又是不同的。這個秘密只有光祿寺的大臣還有刑部尚書得知,其餘人並不知如何辨別,只是聽有此說法而已。

  「我那小侄子放蕩不羈,最喜歡跟堂兄對著干。越是離經叛道的事,他就越喜歡去做。有一回還跟那些狐朋狗友們打賭,說要去偷宮中的夜明珠,讓堂兄追查自己。」

  劉庄似是說著笑話一樣,閑散悠然。

  然而他接下來所說的話,卻令人震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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