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案歸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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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日匆匆，光陰總是在不經意之間便悄悄流逝。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將近五日。
這五日來發生的事情，樁樁件件都出乎意料。
流言沒有平息，反而如潑了油的炭盆，越發熾熱。除了嘉榮公主的陳年舊事外，另一樁風流韻事也是流傳到了各個茶樓酒館。
傳說玉清縣主早年也曾愛慕過一人，與嘉榮公主喜好斯文書生不同，縣主喜歡上的是江湖俠義之士。
二人相逢於五年前，十二三歲的玉清縣主遇到了十七八歲的英武少年郎。兩人情投意合又是郎才女貌，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無奈門第懸殊，在兩人之間形成了巨大的鴻溝。
國子監學子尚且可以考取功名來迎娶公主，江湖遊俠只有手中的一柄劍而已。沒有家族門第的支持，又無鄉中父老的舉薦，那無論武藝多麼高強都沒有資格參加武舉。
比起招收寒門子弟的文舉，那武舉更為嚴苛。
畢竟兵者國之大事，不可不察。三教九樓若是都能參與比試，得了官職份位，那為禍百姓不說，還有可能為了一己私利而通敵叛國。那朝廷便是養了一堆蛀蟲來反噬自己，淪為天下笑柄。
江湖遊俠就是身上貼金，家財萬貫，那也絕對匹配不了郡王的嫡長女。在那公子門第的光環下，那少年郎也是自行慚愧，遠遁而去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玉清縣主得知情郎不辭而別，也是心灰意冷，從那時起便開始遊走在那些官族子弟之中。
高門女子並不是非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許多官紳世家還巴不得女兒多去外面走動走動，得一個乘龍快婿。
或許是為了以療情傷，玉清縣主在那些紈絝子弟中遊玩了整整三年，宮宴上也不乏公子少爺前來敬酒。貌美如花，端莊高貴，不少人都是做了她的裙下之臣。
在縣主當中，玉清在公子群中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受捧。在這交往當中，她也很注意維持距離，並沒有跟那些公子有什麼過分親昵的舉動。
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句閑言碎語，只因玉清縣主確實將分寸拿捏得十分妥當。既然沒有壞話流傳，恭郡王對女兒的所作所為也不大幹涉，反正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若真有看對眼的，對方又不是那等風流敗類，那便將女兒許出去便是。
深居簡出的恭郡王將兩個女兒當做了放養出去的鳥兒，對那江湖遊俠少年郎的事也一無所知。
當時，城中大部分的議論都在後宮妃子身上，再來就是嘉榮公主的事，對玉清縣主那是引不起分毫注意。但不知怎的，前些日子又被翻出來說了一通。
其中有一個說法便是那少年郎多年後重回京都，得知這些年玉清縣主在公子紈絝中遊走，心生怨怒，起了報復的殺心！
宮宴中玉清縣主的意外，未必就是有人在宮中投的毒。在入宮之前，她可是去了一趟胭脂樓，在那暗閣里呆了許久。外面伺候的婢女也不知自家縣主是在梳妝更衣，還是在做什麼。
為了方便千金閨秀們更衣選衣，那暗閣都是密閉的。
沒有人知道玉清縣主在裡面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她從胭脂樓出來后便乘著馬車一路入了宮宴。
恭郡王身子抱恙不得前行，也沒有多搭理這出行之事。女兒有沒有去胭脂樓，只怕他也沒有關心。
傳言只是傳言，大多虛妄無比，經過一張嘴那就是一種說法。也只有鄉里百姓會聽這些閑言碎語，打發時間也平添些樂趣。
但是前日，光祿寺居然破天荒地派人去了胭脂樓。
掌柜的見了朝中禁軍，當即就是魂飛魄散，將當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說了。還將當日來過胭脂樓的人都清點了一遍，無論有買東西還是沒買。
這掌柜招待的客人非富即貴，不敢怠慢半分，久而久之他的記憶力也是驚人得好。那些名單一字不差，甚至將來胭脂樓的時間都記得清清楚楚。
當時跟玉清縣主一同在閣樓內的只有三家千金。城北的李家千金，同知府的陸千金，還有就是前太傅的庶女。
這三人平日閑來無事就會到胭脂樓里來，便是不買也會看上很久，反覆斟酌研究著胭脂。她們的到來可以說跟玉清縣主沒什麼關係，宮宴當天她們也都出席了。
如果是她們暗中下得手，為了撇清嫌疑就應該稱病在家，而不是前往那是非之地。
這三位千金也被傳入過會賢閣里當成嫌疑人審問，她們的陳詞也都經過劉岸審查。如果真有嫌疑，她們必然會露出幾分心虛，畢竟她們只是十幾歲的閨閣千金。
劉岸閱人無數，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但凡有些異樣他都不會輕易放過這三人。
再者，這三位千金跟玉清縣主無仇無怨，一同出席宮宴的這幾年更是沒有搭過一句話。
怎麼看，這三人都沒有嫌疑。
劉岸等人在胭脂樓里算是白忙活了。
不到一個時辰，京都傳出了個笑話。
堂堂光祿寺寺卿，居然相信流言蜚語而去胭脂樓調查。說不定玉清縣主真就是為了裝點自己而在那暗閣里反覆斟酌呢，又不一定是被害了。
退一萬步說，玉清縣主身邊婢女無數，這來到胭脂樓也是帶著暗衛的。如果有可疑人物接近，暗衛在門前看不到，在樓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為了防止樓里的小廝打秋風，掌柜的早就將後門給封死了，後院也搭了天棚用來擺放貨物。外面的人用輕功跳進來也只能落在那棚上，進不了樓里。暗閣的窗戶也是封死的，避免千金閨秀不小心讓人看了去。
要想從胭脂樓出入就只能走前門，暗衛那麼多雙眼睛，一隻蒼蠅飛出來都不會看走眼。
這笑話一出，劉岸羞得滿面通紅。要不是實在走投無路，他也不會聽信流言。
為保下最後的顏面，他將此案的卷宗通通交給了堂弟劉庄。
從今日起，劉庄便是案件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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