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揚眉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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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劉岸來，作為堂弟的劉庄從未有過真正展現自己的機會。他所破的案子都是在外城，凡是被發配出去的公侯世家，遇到了公案都是劉庄去處理。
派遣他出去的還是當時的光祿寺卿，劉岸則很受這位寺卿的青睞，將京都中的案子都交給他打理。
明明劉庄接手的案子更棘手，涉及的勢力更加嚴峻，但功勞薄上從來都是劉岸的名字最多。
老寺卿告老還鄉后，在大理寺的一眾舉薦下，功勞最多的劉岸便成了那高高在上的光祿寺寺卿。劉庄被升為少卿，還被說是靠著堂兄的關係，遭受了一堆人的白眼。
對此，劉庄整整忍受了將近十年。
如今終於有了一個揚眉吐氣的機會，他對此案可以說是趨之若鶩，興奮無比。
眼下，所有的線索該查的都查了，劉岸雖是受了庇護才得以升遷，但他的本事並不差。既然他都查不到，劉庄再走他的老路那也是白費功夫。
劉岸是將這燙手山芋扔出去，順便看看堂弟的笑話。讓世人只道，他這堂弟也不過如此，這麼多年並未委屈了他。
但人跟人終究是不一樣的，同樣是流言，不同的人聽了也會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的做法。
劉庄沒有在意胭脂樓，而是將注意都放在了那江湖少年的身上。如果那人真的重返京都並且對玉清縣主因愛生恨，那玉清縣主沒死，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或許，那人還留在京都里！
玉竹樓內，穆晚傾聽著阿沉的回復，目色深沉。
「劉庄正一步一步按著大小姐的安排去走，不知那個人是否可派出了？」
阿沉微微頷首，已是從袖中取出了一封信。
「不必著急，且等劉庄查上幾日再說。如果這時候就將人送出去，那看起來也未免太巧了。」
穆晚傾輕然淡語，坐在院中望著那枝頭亂飛的鳥雀，聽著它們嘰嘰喳喳亂叫。
無論劉庄多麼迫切地想了解此案，也不會昏了頭去抓人。京都中的人少說也有上萬，在那麼多人里，他正好就抓到了嫌犯，聰慧如他，絕不會那些輕易相信。
「可是，如果拖得時日久了，若再有閑言碎語……」
雖然京都里的流言都是阿沉吩咐放出去，但是她們能放消息，別人也能放。
大小姐好不容易才跟嘉榮公主撇清關係，宣太后也選擇不再插手，如果隔院那兩個賤人又起歪心思，那便是節外生枝。
「說便讓他們說就是，流言止於智者。當初她們造謠我勾搭外男，不貞不潔，如今不一樣沒人信了嗎。」
在人口中傳來傳去的話，過不了多久就會平息。穆晚傾只要再製造出新的事端，關於她的那些事就會被掩蓋過去。
輿論就是這麼容易利用，三人成虎便是這個道理。
「宮中也有消息傳來，是關於嘉榮公主的，大小姐可要聽？」
提到這個人，阿沉不免也是蹙了蹙眉頭。
達官貴人她見了不少，千金閨秀也見了不下百人，但從來沒有一個人像嘉榮公主這般怪異。
她沒有公主的架子，也沒有咄咄逼人的貴氣。說氣話來輕聲細語，但字字都帶著看不見的鋒芒。那天大小姐沒有讓她跟隨，但她還是讓棲雲閣幫忙，偷偷入了宮。
「關於她的，自然要聽一聽。這幾日劉庄說不定就會找上她，詢問當天宮宴的事。」
比起劉岸來，劉庄要更加的秉正。穆晚傾相信他也不會只聽流言而行事，說不定這相府的門，他也還得再進一次。
「大小姐編造的玉清縣主往事，那靈感想必是從嘉榮公主那來的吧。」
在說正事前，阿沉話鋒一轉，語氣有些戲謔。
書生變成了江湖遊俠，公主變成了縣主，其餘的條件幾乎一模一樣。同時少年情竇初開，同是家族門第懸殊，同時愛而不得被迫消失無蹤。
「說你該說的。」
穆晚傾不喜歡阿沉探究她的所作所為。
這麼多年，阿沉對她言聽計從，就沒有問過一句為什麼，也沒有這等戲謔調笑之語。
莫名的轉變，看來是有人常常與她見面，讓她的心思略有些不單純了。
「閣主恕罪。」
阿沉雙膝跪下，額頭點地，目中閃出一絲惶恐。
此時的她將稱呼都改了。
原以為那些事情閣主不知道，卻不想還是瞞不住。
「我不管白寂塵對你說了什麼，你要記住，你是我的貼身婢女。若是你喜歡聽別人說話，那自往那人身邊去就是。」
穆晚傾嗓音冰冷，眸光已然深邃。
「我穆晚傾從不強留，也從不要二心之婢！」
一席話如千斤巨石壓下，阿沉將頭埋得更低了。
良久后，她見閣主沒有開口，這才緩緩抬頭。
「前日探子回報，說嘉榮公主於御花園東南側焚燒白紙，身著血色素衣，就連頭髮也都用白色綾鍛輕輕系著。」
一身素白，配上燒紙，那就是祭奠。
玉清縣主的流言是假的，但嘉榮公主的事迹那可不止一個宮人看見，再假也假不到哪裡去。
往年，嘉榮公主都沒有這個舉動，前日卻突然如此。看來她是有在暗中打探那學子的下落，也應該是知曉什麼了。
少年情動總是最刻骨銘心，如果那學子真落在恭郡王的手裡，他自然是凶多吉少。
皇家醜聞絕不能出，梁帝得知女兒的情事定也是做出了些舉措。恭郡王要麼是受命行事，要麼就是在拍梁帝的馬屁，盡自己的綿薄之力為皇室剷除障礙。
那學子寒門出身，無父無母，親戚也都窮困潦倒。在京都數年，他沒有得到任何親戚的傳信問候，逢年過節也都不回鄉。
恭郡王也看準了他無人在意，才會將他公然召到府上。
人去了郡王府而後失蹤，傻子才會在自己府邸里動手，那學子一定是在外才失蹤的，不然恭郡王便白白惹了嫌疑。
然而，恭郡王恰好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反其道而相知。
只要有目擊人看到學子離開，他就可推脫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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