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郡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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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了當被戳穿心思，劉庄反而是有些心虛了。
他身為光祿寺少卿，有懷疑任何人的權力。但此時在武方的蔑視注目之下，他的喉頭感覺微微一涼。
「如果大人懷疑我的話，那我只能說當天晚上我沒有資格參加宮宴，根本到不了那宴會裡，更到不了玉清縣主的身邊。」
兩句話就已是足夠將嫌疑撇清，武方身子微微前傾，雙手大開撐在桌面上，彷彿他才是那個主導審問的人。
若一個無官無職的外男都能進入宮宴，還在千金小姐的身邊投毒，宮中禁軍就徹底成了一個笑話。
劉庄不發一語，額上已是滲出了汗。就算武方是兇手，他也而不敢將他捉拿歸案，不然就是將皇家禁軍的威嚴都揭下了。皇上不會對他有賞賜，反而還會給他明褒實貶，給他一通顏色看。
退一萬步說，他也確實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武方入了宮。
「那天晚上，你在什麼地方？」
作為審查者，劉庄自然不能就這麼被三言兩語給擊退。不多問幾句奪回主導權，以後他在手下面前也永遠抬不起頭了。
「說出來只怕劉大人都不相信。」
武方微微一笑。
「當夜我受邀在一家府邸里飲酒，劉大人聰明絕頂，不知可猜到是哪家了？」
他沒有給劉庄任何喘息的機會。
京都中能稱之為府邸的地方，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查起來都得廢上好幾個月的時間，這一句話就讓劉庄去才，猜得中才有鬼了。
阿丹是武方那聰明絕頂的帽子一帶，就由不得劉庄有分毫退卻的餘地。如果他不猜，那就是承認自己並非聰明絕頂，被人家給穩住了。要是不猜，那更顯得逃避畏懼。
光祿寺的部下們已是蹙起眉頭，目光視線漸漸移到了劉庄身上，各個屏息等待著回答。
「你不用顧左右而言他，你這樣的江湖遊俠，要想做他人門客根本不可能。」
劉庄沒有回答，而是冷笑一聲，目中譏諷。
能做得了門客的人，除了文武頗佳之外，還必須品行兼有。不然收了一個有才無德的門客，出外鬧事，砸的就是自家的招牌。
曾有過一個高門貴族，為了爭奪那獅王爭霸的民間魁首。嫁給一個江湖武師收在了門下，讓他去采青。誰知那武師居然在鞋子里藏了鋒利的刀，將對手通通放倒，成功奪魁。
在眾人指責那武師勝之不武的時候，他還言辭鑿鑿，說規矩並沒有說不能動用利器。他只不過是合理利用了現有的規矩，那些對手技不如人，躲不開他的攻擊，那也是他更有本是。
獅王歸屬了這貴族老爺，但卻受盡了萬人唾罵。
自那以後，門客的門檻便提高了許多。
武方這個人，劉庄查探不到他的半點消息。他的武藝如何，文采如何具是分毫不清。這樣的人絕不會被招為門客，宮宴之夜也沒有資格被邀請上門飲酒。
「這世上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大人身在光祿寺，見到的奇人奇案難道還不夠多嗎？」
又是一句譏諷，這一次武方直接是笑出聲來。
劉庄面色微微發青，心中已是有了三分火，正當他要言辭還擊的時候，面前只見銀光一閃。
這閃動的東西映入了他的眼中，讓他的瞳孔為之一顫！
燙金大字，銀漆鑲邊。一顆碩大的豹頭雕刻其上，長開大大的嘴，獠牙尖銳無比。一雙眸子兇狠嗜血，彷彿下一刻就能化為真身，將眼前人吞噬。
這令牌的雕工精細無比，看上去栩栩如生。能做到這等雕工的，只有宮中的一流工匠，還要經過嚴格篩選，挑出精鋼鐵石方能作為原料。
這令牌，幾乎文武百官都見過。只有親王貴胄才能擁有，豹頭的持有者，唯有伯侯郡王之列！
「大人，這令牌你可認得？」
武方冷笑一聲，不去看那扭曲而泛白的臉，低頭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見令如見人，王族令牌便是尊貴之兆！
「微臣參見恭郡王！郡王千歲千千歲！」
劉庄似是被火燙了屁股，連忙從椅子上跳起來，雙膝跪地，發出沉沉響聲，而後就是三聲叩頭。
身後的那些手下也都齊齊跪地，恍然間這屋中的氣氛變得又是緊湊而壓抑。
「有話可以好好說，劉大人不必行此大禮。這客棧偏僻無人，你這般作態也沒人看見。我就是想說你無禮也找不到人證，你還是快起來吧，讓掌柜的看到，還以為我欺負朝臣呢。」
茶杯輕輕放在劉庄的位置前，武方這一杯茶其實是為他倒的。
猶豫半響，劉庄才如蝸牛般顫顫巍巍爬起來。此時的他身形僵硬，就像剛從冷水裡被撈出來一樣，臉色也是越發蒼白。
方才他居然在懷疑恭郡王的門客，還是得了王族令牌的門客。這無異於沒有人證物證便懷疑皇親貴族謀財害命，甚至還說出了不少侮辱的言辭。
這裡四周雖然無人，可武方能得到賞令，可見恭郡王多麼信任他。只要是他在恭郡王面前說幾句話，他們這些人性命保不保得住不說，那烏紗帽指定是沒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恭郡王雖說不問朝政，但多的是辦法讓他們這些人收拾包袱滾蛋！
「大人可還有什麼想問的？」
嗓音輕和，武方的目中也沒有任何倨傲。
既然已經證明了他宮宴那天在恭郡王府，那就不可能是在宮宴里投毒害人的人。
此時的劉庄已經成了啞巴，明明是按著線索找尋而來，以為能順藤摸瓜找到兇手。不曾想，他這一步步接近的真想，竟然是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刀，還是他自己把脖子送了上去！
他心中叫苦不迭，哪裡還能問得出什麼話來。
就在他雙手雙腳都發顫不已，想著用什麼話來迴旋的時候，眼前的人卻說出了一句令他更意想不到的話。
「我知是誰投毒害了玉清縣主，只是不知劉大人相不相信，又敢不敢去碰那枚冷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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