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燕窩（感謝風的水晶球）
21.34
有以前的規章制度在，再加上前段時日的努力學習，以及宋臨安送過來的管家幫襯著，幾天下來，南柚已經慢慢能上手處理府中的事情了。
就算已經到了最繁忙的臘月，她也能將府上的事安排得井井有條，年節哪家哪戶該送什麼禮，全都列好了禮單，就算是老夫人見了也要說聲好。
往日那些看不起新婦管家的下人，也逐漸對南柚有了改觀。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幾乎所有人都已經默認，侯夫人一定能順利通過這次考核，成功管家。
唯有南柚她自己，一根弦始終緊繃著。
考核還未結束，所以在這期間府上出現的任何疏漏，都應當算作是她管家的失誤。
正因為如此，她才越發不敢放鬆警惕。
三房不希望自己管家已經是擺在明面上的事，除了第一天，三嬸這些日子都沒動靜，這絕對不正常，她肯定是在醞釀什麼大招。
主子這般謹慎，攝於南柚餘威的底下人自然也不敢馬虎，做事格外也盡心，甚至比她管家伊始還要賣力。
可就算是這樣，考核的最後一天還是出現了問題！
老夫人的榮華院。
依舊是老太太坐上首，三位嬸子坐在她的兩側，南柚立於房屋中央，好似等候宣判的犯人。
「南柚已經來了，你們有什麼事就說吧！我乏了，先回去歇歇。」
瞥了一眼淡定的南柚，老太太的神色上揚了幾分，隨後滿意地走了。
等她離開，喜色溢余表面的二夫人，立刻就等不及搶先開口：「侄媳婦，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二嬸覺得你管家有些問題。」
果然...
南柚隱晦地勾了勾唇角，屈膝行禮：「還請二嬸賜教。」
二房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聞言立刻招呼丫鬟過來。
「拿上來吧！」
聲音還沒落下，南柚就看到一個丫鬟捧著錦盒進了屋，隨後二夫人就當著眾人的面打開了錦盒，裡面放的是燕窩。
「侄媳婦，這東西你認識吧？」
「認識，」
因為不知曉二房想做什麼，所以南柚決定先走一步看一歩，「燕窩，前些日子庫房才進了些回來。」
「所以侄媳婦是承認，這燕窩是你管家時採買回來的了？」
這話明顯含有陷阱，南柚沒敢應下，只道：「二嬸東拉西扯地說了這一通，侄媳實在不懂您的意思，不如直接言明如何？」
「還是我來說吧。」
收到三房的暗示，四夫人不得不站出來表明立場，「南柚，你可能自小在鄉下長大，不知道這燕窩其實也有真假。」
「四嬸的意思是，這盒燕窩是假的？」
南柚心下微微瞭然，難怪二房一開始就想在言語上給她下套。
「可不是！」
許是以為抓住了南柚的錯處，二夫人又得意洋洋地跳出來，「侄媳婦，以往你三嬸管家的時候，可從未出現過這種錯漏！」
這是一口咬定，假燕窩就是和自己有關了。
神色不變，南柚依舊鎮定：「二嬸，事情尚未調查清楚，您還是不要輕易下結論比較好。」
「怎麼？難不成侄媳婦以為，這假燕窩是我故意誣陷你的不成？」
「四弟妹，你要給我作證啊！當時丫鬟將燕窩從庫房拿過來時，我可從頭到尾都沒碰過那個盒子！」
當時發現這盒燕窩是贗品時，四夫人也在場，所以二房才會拉著她一起過來。
這下南柚當真有些不確定了，難不成廚房的管事真買到假貨了？還是說，四嬸已經選擇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對於四房這位夫人，南柚對她還算有些好感，相較而言也會多幾分信任。
「三位嬸嬸，可否讓南柚仔細瞧瞧這燕窩，若它當真為贗品，南柚的確難辭其咎，願意就此退出管家考核！」
話中的後半句充斥著極大的誘惑，以至於二房尚未深思，就同意了她的提議。
南柚道了聲謝，從丫鬟手裡接過錦盒，隨後仔細觀察起來，然而不過幾息，她就又將盒子遞還回去。
不敢錯過她一舉一動的二夫人當即就開口道：「怎麼樣？這燕窩可是假的？」
聞言，南柚淺淺一笑。
「回三嬸，這燕窩是否為贗品南柚看不出來，但有一點我很能確定，這盒燕窩並非我管家時，採購的那一批！」
「怎麼可能？」
兩房夫人的臉色登時就降了一個度，「這可是我的丫鬟，親自從庫房拿出來的！」
「二嬸有所不知，為了更容易記賬，我曾特意吩咐過管事，將我管家時採購的貨物，全都打上隱晦的標記，如此若是出了問題，便能直接尋到我頭上。」
「方才三嬸您說，這錦盒是您原封不動從庫房拿出來的，可我並未在上頭尋到特殊記號，想來應當不是侄媳當家時採購的燕窩。」
在場四位主子，一共就兩位曾管過家，眼下南柚已經否認，那這這假貨何時進入了府中庫房，想來也就只有一個答案。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尤其是前頭二夫人還曾信誓旦旦地表示，「以往你三嬸管家的時候，可從未出現過這種錯漏！」不想這麼快就被打臉了。
而且被打的，還是二房、三房兩位夫人的臉。
雙眸低垂，南柚嘴角的笑意微微上揚了一些，繼續道：「如果二嬸不信，南柚可以讓庫房的管事過來，當面與你作證。」
「夠了！」
案幾被拍得震天響，三夫人隱忍著怒火站起來，皮笑肉不笑，「侄媳婦，對不住，這回是幾位嬸嬸冤枉你了。」
「無礙，南柚知道各位嬸嬸也是為了侯府著想。」
原本氣勢洶洶地找茬就這般被化解，三位夫人接連離開老夫人的院子。見身邊沒了外人，南柚臉上的喜色這才徹底釋放出來。
今天一過，明日她便能正式從三房手裡，接過侯府的中饋。
......
南苑
三夫人現在不想和二房說一句話，口口聲聲說她有法子破壞顧南柚的考核，結果就這？
「三弟妹，這也不能怪我啊！」
「上次裁撤管事那一招，你是不知道府上的人有多怕她，我能收買一個庫房外圍的丫頭已實屬不易，哪知道顧南柚竟然這般狡猾！」
二夫人原本的計劃，是收買庫房的丫頭，讓其拿著假燕窩送到二房，如此就能將贗品一事推到顧南柚頭上，從而將她一軍！
誰曾想，她竟然會讓人在採購的貨物上做記號。
想了想，二夫人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三弟妹，你覺得顧南柚，當真會在採買的貨物上做標記嗎？」
「現在問又有何用？」
三夫人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
當時在老夫人的院子，她就是被氣糊塗了，以至於拒絕和管事當面對峙！
如今再提，只怕已經晚了。
甭管前些日子採買的進府貨物上是否真有記號，今日之後，必然全都有顧南柚說的特殊標記！
這一戰，她輸得徹底！
三夫人認命地閉上雙眼，片刻后又重新睜開，裡頭再次恢復鬥志！
就算這次失了管家權又怎麼樣？
未來她又不是沒有機會再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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