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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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閨秀攀談的聲音逐漸停了下來，南柚明顯能察覺到她們投過來的、帶著看好戲的目光。
未出嫁前她就曾聽人說，宋臨安在京都甚受歡迎，大家閨秀十有八九都對他心存愛慕。據不確切的小道消息言，武安侯成婚之後，不少小姐都害上了相思病。
原本南柚還不信這些，但從眼下的情狀來看，她怕是不信也得信了。
笑意稍稍收斂了一些，南柚挺直脊背正要回話，就見一人快步從自己身側走過，隨後搶了她的話頭。
「如許你幹什麼，別嚇著我小舅母！」說著，那人還拽了拽名叫如許姑娘的衣袖。
「哪有嚇著她？」
如許的臉色越發不耐，但說話的語氣卻透著幾分心虛，「我就是想問她，是不是顧南柚而已！」
就你剛剛那個態度，還真挺嚇人的！
南柚忍不住腹誹，不想一抬眼，就見那位如許姑娘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神色不耐又有些彆扭。
「我叫溫如許，我爹是溫左，就是那個懷化大將軍。另外，剛才叫住你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顧南柚！」
溫如許？
南柚默默咀嚼著這個名字，心下有些瞭然，隨即淺笑道：「溫小姐好！」
如果說新城郡主，是有可能成為北陳的第一位女將軍，那麼這位名喚溫如許的姑娘，當初就是差點成為。
別看她今年只有十八歲，卻是真刀實槍的上過戰場殺過人，曾立下赫赫戰功。當今皇帝曾有心封她為女將軍，最後被她自己拒了。
年前南柚曾聽人提過一嘴，說這位溫姑娘從駐守的武陽關回來了，沒想到是真的。
「對不起，但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三人尋了處僻靜的地方，一落座溫如許就再次道歉，新城也跟在一旁解釋。
「小舅母，我可以為如許擔保，她對你真的沒有惡意。」
「您應該也知道，她自小在軍營里長大，京城都沒回過幾次，所以舉止行為和男人沒什麼兩樣，說話也難免會有些嗆人。」
耳邊聽著新城的話，南柚的視線不由得鎖在溫如許身上。雖然她還是板著一張臉，渾身撒發著『我不好惹』的氣息，但從她的眼眸中卻能看出真摯的歉意。
她是真心誠意地想和自己道歉。
桃花眸彎了彎，南柚也對她報以同樣的真誠：「溫姑娘不必如此，這點小事無需掛懷。」
一語定音，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新城忙招呼著兩人喝茶吃點心，南柚從善如流，順口問道：「新城郡主見過我？」
否則怎麼會這般準確的，能稱呼自己為小舅母？
聞言，新城有些難為情地撓了撓頭：「小舅母你成婚那天，就是小舅舅給你掀蓋頭的時候，我混在人群里瞧了一眼。」
而且之前南柚也來過長公主府一回，就算新城認錯了人，也還有那時的丫鬟能幫忙辨認。
「原來如此，」
放下茶盞，餘光瞥見身側的溫如許，南柚不由得笑道，「為何溫姑娘總是盯著我看？可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說著，她摸了摸自己的臉。
從方才起，南柚就察覺到，這姑娘一直在看自己，眼神片刻都未離開過。
臉頰不自然地冒出兩圈紅暈，溫如許似是沒有察覺，一本正經道：「你很好看！比她還要好看。」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新城。
算上這次，溫如許在京城待得時間攏共也不過一年，其中大部分時間還被她娘拘在家裡，學什麼見鬼的刺繡書畫，所以她並沒有見過多少京中閨秀，更不要提什麼好友。
所以一直以來，在她心裡，京中閨秀中，勉強算是好友的新城，容貌排第一。直到今天，她見到了顧南柚...
無端中槍的新城，當場噴出一口茶來：「溫如許你過分了啊！誇我小舅母就好好誇，幹嘛要貶低我？」
「我說得是實情！」
好傢夥！
新城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這個朋友她不想要了，就算對方主動說要教她功夫，她也不...是不能考慮一下。
看著兩人嫌棄又暗含默契的互動，南柚不自覺笑出了聲。
溫如許卻是以為她當自己在開玩笑，隨即又道：「南柚，我沒有說假話，我真的認為你很好看。而且我還覺得，你嫁給宋臨安可惜了。」
這回噴茶的人換成了南柚。
溫如許恍若不覺，繼續補刀。
「當然，如果是以前的宋臨安，他倒是能勉強配得上你。但我這次回來聽說，他好像受了重傷，要不了幾年就會一命嗚呼，你現在嫁給他，以後肯定是要成為寡婦的。」
「所以我覺得，非常可惜！」
倒也不必這麼咒宋臨安。
舉杯擋住自己的表情，南柚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她，只能用喝茶來掩飾。
但溫如許好似說上了癮，停頓片刻便又開口。
「我家中有一兄長，名喚如令，是十八年的進士，如今官拜鴻臚寺少卿，儀錶堂堂，雖然不會會功夫，但勉強能...唔！」
一句話被強制打斷，新城捂著溫如許的嘴，神情尷尬地和她咬耳朵。
「如許，我雖然教你對朋友要坦誠，但你也不必什麼都往外說。」
而且還是當著她小舅母的面！
「我說的是實話。」掰開新城的手，溫如許皺褶眉頭表達不滿。
「你還說！」
新城作勢又要去捂嘴，溫如許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自然是不允。
你來我往，你出招我格擋。
不過幾息，兩人竟然就當著南柚的面打了起來，不過很快新城就落了下風，沒多久就被溫如許徹底制服。
南柚看得新奇，一時間竟然也生出了想學幾招的念頭。
沒了新城的阻攔，溫如許說話也順暢了許多，再次對著南柚誠懇道：「南柚，我方才那番話是認真的，還望你多考慮考慮。」
她是親眼見到過，那些沒了丈夫的女人有多可憐，所以才會這般勸南柚，畢竟和離總比寡婦的名聲要好聽多了。
氣氛又一次陷入尷尬，雖然沒有明說，但南柚大抵明白了這姑娘的意思。
她笑了笑，突然反問道：「那你呢？你又為何苦苦守著一份婚約至今呢？」
「二嫂！」
作者有話說:
阿許終於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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