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交鋒
31.1
新城郡主生辰宴的宴席就被設在後院的暖閣里，然而當她帶著南柚和溫如許趕到的時候，賓客基本上都已經落座，就差她們仨。
「哎你們說，宴席上賓客已至，主人姍姍來遲算怎麼回事？」
有人故意調笑道，隨後立刻有閨秀跟上附和。
「就是，郡主您可讓我們好等啊。」
「當罰，應當罰！」
......
因為郡主的身份和開朗的性格，新城與京城的一眾閨秀關係都不錯，所以大家都敢和她開玩笑。
聞言，新城也不惱，坦言笑道：「一會兒我必罰酒三杯。」
考慮到在坐的基本都是尚未出閣的閨秀，未免出現酒多失態的情況，宴席上準備的都是不會醉人的果酒，三杯並不礙事，同時還能達到自罰的目的。
笑鬧聲過，主客皆至，宴席就算是開始了。
南柚暗自打量了一圈席上的貴女，又不動聲色地瞧了一眼主位上的新城，心下想笑卻又有些感動。與她同坐一桌的溫如許，很快就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低聲道：「發現了？」
「嗯，發現了。」
收回目光，南柚微微頷首，笑道，「我大概能明白，為什麼新城與京都閨秀都能處得很好了。」
這小姑娘實在是體貼得不像話。
為了能讓女兒和朋友們不受拘束，長公主在生辰宴上安排了三處席位，其中女眷的席位特意被分成長輩和小輩。
雖然年紀相差沒多少，但南柚作為新城的小舅母，本不該出現在此處，可新城偏偏就讓她出現在了這裡。
其中的原因稍稍一想便能知道。
因為新城知道自己的小舅母和旁的閨秀不一樣，她想讓她儘快融入京都閨秀的圈子，所以才會將她拉入小輩的宴席。說不定小舅母就能從中結識一兩位手帕交呢？
只可惜，新城還是想得太少，她完全低估了她小舅舅受歡迎的程度。這些個閨秀，沒想著活撕了她小舅母就不錯了，還和她成為手帕交？
做夢吧！
「心是好心，就是把人想得太好了。」
南柚又多說了一句。
新城這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在諸多寵愛中長大的，她性子活潑開朗，待人又真誠，很少有人會不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朋友。
可同樣，這樣的性子也會讓她很少會將人往壞處想，因為她自小接觸到的，基本上就沒有壞人。
你若將她自小丟盡南柚前世生活過的南家，必然養不出這樣的性子。
「的確，蠢傻蠢傻的。」
溫如許再次毫不客氣的補充道，南柚差點再次將口中的果酒噴出來。
她無奈地放下酒杯，拿著帕子擦去酒漬：「溫姑娘，不是什麼實話都能往外說的。」
以前溫如許生活在軍營，身邊都是直腸子的大老爺們，她這麼說話可能沒問題，可這裡是京城，生活在其中的人個個都是玲瓏心思，九曲十八彎。她若還堅持這般，只會被人嫉恨。
「哦。」
溫如許應了一聲，面無表情地低頭夾菜，南柚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
酒過三遭，賓主盡歡，一場宴席很快就到了中旬，然而就在這時，一位閨秀突然站了出來。
「郡主，咱們光在這兒吃飯也忒沒意思了，不如來些節目助助興如何？」
「自然可以，」新城放下酒杯回道，「我這就讓人安排。」
說著，她就要吩咐下人，可卻又被另一位貴女打斷：「郡主何須這般麻煩，在場姐妹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多少也是會兩樣的，何不就讓我們自己來？」
不知為何，新城下意識就瞧了一眼南柚，發現她臉上除了淺淺的笑意再無旁的神情，倒是她自己心裡，突然沒來由得冒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不太好吧？」她有些猶豫道，「諸位皆是世家貴女，若是...」
「沒什麼不好的，」
話再次被打斷，起先開口的閨秀直接面向眾人問道，「各位以為呢？」
她的提議當即得到了幾乎所有人地點頭，新城歉意地看了一眼自家小舅母，只能頗為不情願地跟著同意。
主人都沒了意見，賓客當然不敢不從。
原本觥籌交錯的暖閣瞬間就熱鬧起來，作詞寫賦，唱曲畫畫，甚至還有人當場舞了一回。
南柚漫不經心地看著她們的表演，身子微微傾向溫如許，笑道：「要不要打個賭，賭她們什麼時候會將矛頭指向我？」
瞧她這氣定神閑的模樣，似是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早有預料。
溫如許雖然說話直白，但她不笨，而且她對宋臨安『招蜂引蝶』的本事也有幾分耳聞，所以從一開始她就看出了那些閨秀真正的目的。
她十分認真地想了想，片刻才道：「馬上。」
話音剛落，兩人就聽到一直默不作聲的的程瑩突然了開了口。
「諸位姐妹都表演過了，武安侯夫人難道不打算展示一番嗎？還是說身為侯爵夫人，您連一樣拿得出手的才藝都沒有？」
「我有沒有才藝，和你有關嗎？」
肆意地靠在椅背上，南柚雙手抱胸，目光直視對面的程瑩。她這動作明明有些不雅，可配上她那艷麗的容貌時，卻又顯得氣勢十足。
「還是說芳瀅郡主府上住在海邊，管這麼寬？」
「你！」
接連兩次被懟，程瑩自覺從小到大從未受過如此屈辱，怒火直充腦門，卻偏偏又不能當著大伙兒的面發出來，只能硬逼著自己道：「說到底，侯夫人其實就是不敢，不是嗎？」
「倒也不是，」
換了個姿勢，南柚手肘杵在椅子的扶手上，兩指撐著下頜，閑閑道，「看在芳瀅郡主這般誠懇請求的份上，本夫人不是不能展示一番。」
這話說的，倒像是程瑩在求她表演一般。
「顧南柚，你...」
言語上再次受挫，程瑩當場就要暴起，可卻在看到起身的溫如許時，不得不收回了所有心思。
在場第一位上陣殺過人的世家女，她不是她的對手。
訝異於溫如許竟然會為自己撐腰，南柚眉峰一挑，再次將矛頭對向程瑩：「本夫人聽聞，芳瀅郡主最擅琴？既然如此，我便用琴給諸位彈一曲《鳳求凰》如何？」
作者有話說:
今天回學校，坐車真的是太難受
我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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