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鳳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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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鳳求凰》此曲，本是男子向心上人求愛時所演奏的曲子，不過也有膽大的女子會以此曲表明心意，程瑩就是其中一位。
去歲五月，皇后的千秋節上，程瑩當眾彈奏了一曲《鳳求凰》。她雖然沒有直言自己有意宋臨安，卻也和公開告白沒什麼兩樣。
雖然那時，皇后故作沒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將此事糊弄了過去，但程瑩心屬武安侯在京城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不少人覺得兩人在一塊兒倒也是郎才女貌，定親是遲早的事，誰曾想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來？
這事南柚也是方才趁著其它閨秀表演的空檔，從紅芽那兒聽來的。
既然你覬覦我相公，那也就別怪我當眾打你臉了！
琴已經被下人擺好，南柚調試了幾個音，尋了一下手感，同時還不忘朝程瑩扔去個挑釁的眼神。
這鄉巴佬真的會彈琴？撇到南柚手上的動作，程瑩心中不由得一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顧南柚自小在鄉村田野長大，怎麼可能會彈琴？一定是自己看錯了，絕對是！
就在程瑩不斷尋找借口欺騙自己時，南柚已經彈出了第一個音，隨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和緩的琴音此時就像一位懷春的女子，她心中對一人懷有戀慕，卻因著羞怯不敢直言心意，唯有借著琴弦才敢大膽地釋放自己的感情。
在場的閨秀，大多都是聽過程瑩在千秋節上彈奏的《鳳求凰》，不吹不擂，她的琴技在京都閨秀中的確是數一數二，可這會兒和南柚的彈奏比起來，高下立判。
就在眾人尚未想通之時，不知從何處飄來一陣簫聲，細聽之下，竟然也是《鳳求凰》，甚至隱隱在與琴聲相和。
琴簫合奏，仿若曲中少女的心意得到了回應，也使得曲子變得越發纏綿悱惻，動人心弦。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簫聲，南柚指法半分未停，琴聲依舊流暢，雖然奇怪簫聲從何處來，不過此刻心中還是感激居多，畢竟這簫聲讓她的彈奏增色了不少。
不知過了多久，琴聲漸緩，外頭的簫聲也配合著一同落下，直到最後一個尾音。
「不知本夫人在鄉村田野學來的粗淺琴技，芳瀅郡主可還滿意啊？」
突然的一道女聲，讓場上的一眾閨秀回過神來，除去新城郡主和溫如許，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格外難看，尤其是程瑩。
原本她還能告訴自己，顧南柚那個女人除了一張臉，什麼都比不上她，宋臨安一定是礙於聖旨才不得不娶她。
可是現在呢？
她發現自己好像除了郡主的身份，竟是哪一樣都比不上顧南柚，長得不如她好看，最引以為傲的琴技也敗在她之下。
如果說顧南柚這樣的琴技都算作粗淺，那她這些年學的算什麼？
小孩子過家家嗎？
所有的自信於頃刻間被摧毀，程瑩獃獃地立於原地，再說不出一個字來。原本諸位閨秀想要為難南柚，就是得了她的授意，如今『始作俑者』都不說話，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多言。
席間一陣詭異的沉默，還是身為主人的新城出來打圓場，宴席才能繼續下去。
禮貌性地坐了一會兒，直到宴席結束，諸位閨秀才請辭離開，南柚是最後一個走的，畢竟是長輩。
「小舅母，今天真的是...」
「我送你的禮物記得看，」
笑著打斷她的話，南柚摸了摸她的發頂，「那是我親自從你小舅舅的庫房裡選的，希望你會喜歡。」
說完，不等新城再次開口，南柚就帶著紅芽離開。
宴席上的事她不怪新城，這孩子畢竟是主人，賓客間發生矛盾，無論主人站在哪一方都會讓人詬病，反倒是保持中立最好。
......
主僕二人走到門口時，宋臨安已經等在那裡了，依舊是清風霽月的模樣，面容上隱隱透著幾分病態。
「柚柚。」
不顧周遭旁人的目光，他坦然走上前親昵地牽起南柚的手，「感覺怎麼樣？玩得開心嗎？」
一點都不開心！
顧及到身邊還有別人，南柚暗自翻了個白眼，朝著他假笑了一回。
這樣的神情自然逃脫不了宋臨安的眼睛，朝身後幾位大臣打了聲招呼，他隨即帶著南柚上了馬車。
兩人尚未坐定，他就急切地問道：「是不是在宴席上遇到了什麼事？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南柚沒立刻回答他的話，反倒是抽回了自己的手，而後酸溜溜道：「我能遇到什麼？不就是遇到了一些侯爺的愛慕者唄？」
「我倒是沒想到啊，京都閨秀之中，竟然有這麼多女子，都對侯爺您心存愛慕啊。」
驟然轉變的話題打得宋臨安有些措手不及，南柚卻不管這些，依舊自顧自道：「其中好像還有一位郡主，據說還是平南王的女兒，侯爺您當真是好福氣啊！」
陰陽怪氣了這麼一大通，宋臨安再沒聽出她語氣中的酸味，那就真是個傻子了！
「柚柚，你吃醋了！」
唇邊的笑意漾開，男人不顧她的掙扎，兀自將人抱在自己的腿上，斬釘截鐵道。
南柚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頓時就炸毛了：「吃醋？我吃哪門的醋？」
一邊說著，一邊就要掙開他的懷抱。宋臨安自是不肯，幾番動作間，南柚突然察覺到腰間一陣異樣，意識到那是什麼，當即就安分下來，神情羞赫。
「宋臨安！」她惱道。
宋臨安卻是一臉無辜地將人往懷裡帶了帶，道：「柚柚，這可不能怪我，這可是你...」
「你閉...唔...」
未盡的話語消失在唇齒間，宋臨安單手摁著南柚的後腦，細細品味著她身上的酸味，好一會兒才鬆開，卻還是將人困在懷中。
「柚柚，我很高興，很高興你會為我吃醋。」
因為這才意味著，他的柚柚心裡，是有他的。
......
長公主府大門處，武安侯府的馬車才離開一會兒，一位俊俏的公子突然就帶著小廝一路狂奔而來。
「聞公子！」
有人認出他是尚書令家的聞子游，當即行禮問好。
然而聞子游卻顧不得這些，他現在只想知道，方才與他蕭琴合奏的人，是否就是上元那天，他遇到的那位女子！
作者有話說:
今天賊忙，十點多才忙完，本來都請好假了，然而想了想還是想爭取一下，結果就爆手速了！！！
加更的章節雙休日發，我明天可能還有事
要命！
對了，感謝那位勸我「不要死」的小可愛的關心，那是我誇張了，今天的陽光這麼好，我肯定不想離開這個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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