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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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芷彤今天是來尋南柚一起做綉活的。
雖然她的婚期還沒有定下,但左不過也就是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的事了,所以嫁妝要早早的備齊,剛好南柚如今得空也會給尚未出世的寶寶縫製衣服,所以兩人便約著一起了。
然而才來沒一會兒,宋芷彤就突然表示,她想給未來的小侄做件衣裳。考慮到她以前未曾做過小衣服,於是南柚就讓彩雲帶她進裡屋尋自己以前做過的衣裳為參考,哪知道...
「六、六哥...」
腳下一個趔趄,若不是彩雲眼疾手快,宋芷彤只怕就要摔在地上,饒是如此,她的腿腳此時也軟得不像話,連話也說不利索,「六哥,你方、方才說、說誰受傷了?」
本想瞞著她,沒料到直接讓人聽了個正著,宋臨安心下無奈只好坦言:「我聽聞剿滅山匪時,許厚他不甚中了對方一刀,那刀上被塗了毒,使得傷口非常難以癒合,外加西南地區氣候潮濕...」
隱去後面容易讓人心生擔憂的話,他又道:「不過彤彤你放心,六哥已經讓人就近請了蜀中的名醫過去,想必要不了幾日就能抵達余安縣。」
只是這些解釋宋芷彤已經聽不見了,她只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下墜,聲音也離她越來越遙遠,到最後徹底消失現在耳畔。
「六妹!」
「彤彤!」
六小姐因為氣候炎熱,在東苑暈了過去。
三夫人知道的時候,宋芷彤已經被送到了南苑自己的住處,她忙不迭地趕了過去,卻見到女兒已經醒來半坐在床榻上,拉著南柚的衣袖不肯撒手。
隱約間還能聽到她的乞求。
「六嫂,彤彤求求你,求求你讓六哥救救他好不好?他還有大好的前途,美好的人生,他不應該為了我死在那裡!」
如果當初不是因為自己,許厚又怎麼可能去西南?
一想到這裡,宋芷彤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放心吧,你六哥不會不管他的。」
替她拭去淚痕,南柚低聲安慰著,「他早就已經讓人請了最好的大夫去余安縣了,所以許公子絕對不會有事的!」
......
從宋芷彤的屋子出來,南柚打算直接回東苑,只是行到半路尚未離開南苑,就被人攔了下來。
是三夫人。
兩人尚未相互見禮,三夫人就急急地拉住了南柚,神色擔憂:「侄媳婦,我有幾句話想同你說。」
想到方才紅芽與自己說,三嬸曾在外頭站了一會兒,南柚馬上就明白了她此行的目的:「自然可以。」
進了屋子,讓人上了茶點,又遣散了所有下人,南夫人這才嘆聲道:「侄媳婦,你實話與我說,彤彤是不是還對那位許狀元有意?」
「三嬸不是都知道嗎?」南柚頷首淺笑。
聞言,三夫人像是泄了氣的氣球,身子佝僂了幾分。
可不是嗎?自己的女兒,她的心思當娘的如何能不知道?就算先前不知,方才在門外聽到那些話后,也該是明白幾分的,只是她一直不肯面對而已。
況且就算面對了又能如何?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
脊背重新挺直,三夫人的神態也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侄媳婦,等二房的老五嫁出去后,彤彤的婚期差不多也就能定下了...」
「這些日子下來,我能看出彤彤非常喜歡你,也能感受到你對她的真心,所以往後還請你...」
話沒有說話,但南柚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三嬸放心,我會好好勸導六妹的。」
......
許厚剿匪的消息傳入京中已有幾日,有關於萊山縣縣令於任期中逝世的訊息,也在沒多久被送往了京城,吏部收到消息后,當即覺得鬆了口氣。
余安縣匪患被除,許厚和聞子游理當得到嘉獎。因為許狀元已經得了皇帝的默許,三年後必然要回京任職,是以吏部暫時可以不用管,可聞尚書令家的嫡子聞子游,卻讓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
別看會試三年才舉辦一次,每次能上榜也就幾百人,可並不是所有人最後都能得到官職。
畢竟北陳的官位就那麼些,等著候補的卻是每三年增加幾百,所以如果你在朝中沒有關係,可能在殿試之後一輩子都當不了官。
按理說,以聞子游的身份,他是絕對不存在沒官做的情況,奈何當時他一心想離開京城,於是便推了朝廷的安排,跟著好兄弟去了余安縣。
如今他在剿匪中立了功,若只給他物質上的賞賜,陛下必然不會滿意,況且人家也不缺,可縣令的位置又沒了空,所以吏部的人一直在為此煩心。
但現在好了,萊山縣縣令身亡,他的位置就空了出來,正好能讓聞公子補上,而且還離許狀元所在的余安縣不遠,真是老天都來幫忙。
擬好摺子,吏部尚書又看了兩眼,覺得沒問題就讓人將其呈給了尚書令,等尚書令批複之後才會呈到御前。
......
宋芷彤因身子不適,已經有幾天沒能來東苑了,倒是南悠每天雷打不動的過來準時報道。
因為她的坦誠,南柚對她的感官稍稍好了那麼一些,但也不敢全然託付信任。就像宋臨安說得那般,說不准她的坦誠,也是那個幕後之人計劃中的一環呢?
暮色逐漸將領,瞧見宋臨安進門,南悠向往常那般起身告退,南柚也沒攔。
不過出人意料的,男人卻叫住了她。
「你等等。」
「侯、侯爺?」
腳步微頓,南悠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雖然不明顯,但她一直能隱隱感覺到,武安侯對自己的敵意,所以她盡量避開他,也從未想過他竟然有一天會喊住自己。
「不知侯爺有何吩咐?」收斂外露的訝異,她恭敬道。
男人未急著回答,他先屏退了眾人,之後在南柚身邊坐了下來,最後才不冷不淡地開口。
「你的姨娘,可是住在蓉城十裡外的莊子上?」
「正、正是。」
因為南悠的姨娘纏綿病榻,南家決定遷往京城時,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帶上她,直接將她往莊子上一扔,又隨便給她安排了幾個下人就走了。
到底是關於自己的娘親,南悠緊跟著又壯著膽子問道:「敢問侯爺,可是知道我姨娘的近況?」
「知道。」
男人的聲音依舊冷淡,「她已經在半月前去世了!」
作者有話說:
這兩天卡文,容我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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