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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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這些天，京城有暗流在涌動，明明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可城內各大藥店中川芎等藥材莫名就被搶購一空，和它們有相同境遇的還有糧食。
此外，類似的情況在京城周邊城鎮也有發生。
「收購的如何了？」
看到進門的管家，南老爺迅速迎上詢問，在看到對方溢於言表的喜色時，他的心不由得放回了原位。
但聽那管家道：「老爺放心，五百擔糧食已全都送入倉庫，收到藥材也比我們原先預想中的要多出不少。」
「那就好，」
南老爺鬆了口氣，轉念一想又有些擔心，「期間你可曾遇到了其它人？」
「回老爺，回來的路上曾遇到了陳府和曾府的管家，不過小人有意躲開了他們，他們應當沒有發現才對。」
「遇到就好！遇到就好！」
南老爺忐忑的心徹底回歸原位。
既然陳家和曾家都在大肆收購糧食和藥材，這就說明輝州遇災應當不是假消息，如此一來接下幾天他要做的，便是默默等著朝廷來人。
......
宋臨安的情緒不對！
雖然他還是和平時一樣，將慣常的面具戴在臉上，可南柚還是敏銳地察覺出他在壓抑自己。
屏退下人，她沒有多問，只是默默抱住他，輕輕地拍著他的脊背，一如他以前那般哄她。屋內甚是安靜，似乎只能聽到兩人淺淺地呼吸，還有肌膚摩擦布料的聲音。
良久，南柚終於聽到他開口。
「柚柚，你說在四叔眼裡，兄弟之情是不是永遠都比不上公侯之位？」
「他雖然是庶出，可父親在世時對他甚好，從未因他是庶子就瞧他不起，可到頭來，他為什麼要如此對我父親？」
宋家在宋湛這一代，共有五子，兩嫡三庶。宋湛雖是嫡長子，但對下邊的弟弟全都一視同仁，從未有過偏愛，即便是一母同胞的宋老三，該動手的時候他還是會動手。
是以侯府內部雖然偶爾會有些小齟齬，但在外頭，人人都知道宋家五兄弟十分齊心。
「關縣令的證詞，你拿到了？」
只要不涉及到南柚的安全，宋臨安很少會瞞著她什麼事，故而她知道許厚在余安縣為男人辦事，也知道許厚是因為他才會受傷。
「嗯，」
負面情緒逐漸褪去，宋臨安鬆開南柚，拿出一張畫像遞到她跟前，「今早林七帶著他的證詞抵京了，這是附贈在其中的畫像。」
只一眼，南柚就覺得畫上的人有些眼熟，偏又想不起在何處見過他。
看出她的疑惑，男人主動解釋：「他是北苑的管家。」
侯府的北苑，住著四房的人！
按理說那兒原本應該住著四房和五房兩家人，但因為宋老五尚未成家就去當了道士，故而北苑如今就只剩下四房。
四房的管家讓關縣令放過陳鑫，陳鑫是陳良的弟弟，而陳良又是父親的親衛，平津關一役，他更是所有親衛中唯一活下來的人。
種種巧合碰到一起，這由不得宋臨安不多想。
「你需要我做什麼？」收了畫像，南柚緊握著他的手，彷彿在讓男人汲取力量，同時也在告訴他，不管發生什麼，自己永遠都會陪在他身邊。
四目相對，宋臨安聽到了她無聲的支持，掌心回握，他緩緩將人攬進懷中，情緒也徹底冷靜下來。
「眼下最重要的，是等你把孩子生下來，所以柚柚，我們不著急。」
南柚肚子里的孩子現已經四個月，男人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貿然對四房動手，更何況他現在還不能保證，府里的其他幾位叔叔有沒有參與其中。
......
又過了幾日，輝州受災的消息徹底傳遍了京城，朝廷也正式發布公文，將要大批量採購川芎等藥材以及糧食馳援輝州，還請京中商戶配合。
人們這才醒悟過來，先前京城糧食藥材漲價的緣由。
為此，不少學子聚集在茶館、酒樓等人群密集的地方，痛罵商人重利不仁，大發國難財，這引起了不少百姓的附和。
更有人闖進米店、葯館，要求對方交代出那些人的身份。
京城一下子就亂了起來，逼得朝廷不得不派人鎮壓。
然而就在百姓們鬧得最凶的時候，來自朱雀大街的南家布莊，突然公開向朝廷捐獻了兩百五十擔大米以及五車藥材，同時鋪子外頭還貼了一份致歉聲明。
大意是，因為提前聽到了風聲，故而囤積糧食和藥材都是為了捐給朝廷，想為輝州百姓盡一份心，由此給京城百姓帶來不便表示歉意。末了，聲明中還拉上了陳家和曾家。
消息一出，百姓嘩然，他們竟沒想到真相原是如此？於是不消幾個時辰，商戶南家為輝州捐獻物資的事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為了表示對這種行為的支持，更有大量百姓湧入南家布莊，照顧其生意。僅僅是一天的時間，南家布莊的盈利，就比上個月翻了一番。看到賬本的南家夫婦，差點沒高興地撅過去。
不過，有人歡喜自然就會有人憂。
武安侯府，東苑
南悠掐著點進了正屋，神色如常，南柚卻一眼瞧出她心裡藏著事。果然沒過多久她就憋不住了：「夫人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如果你說的是南家那件事，那自然是算數的。」
南柚挑眉，可南悠卻感覺不到她的誠意：「夫人，若您當真說話算數，就不會任由南家在京城肆意發展，您可知道今天他...」
未曾說完的話在南柚的視線中湮沒，她緩緩勾了勾唇角，笑容危險：「南姑娘沒聽過那句老話嗎？若要其死亡，先得讓其瘋狂！」
......
「你要去輝州？」
今天宋臨安一大早就來尋蘇和暢，不想竟從他這兒聽到了這麼個消息，「之前從未聽你提起過。」
「昨兒才定下來的，本來我也不想去。」蘇和暢聳肩。
作為一個不學無術的世子，他的人生規劃就是繼承王位，然後吃老本混吃等死，奈何平寧王不給他這個機會，於是就為兒子從皇上求了個差事。
「你放心，我就是去做個樣子混個資歷，做事兒的還是別人。」
蘇和暢拍著好友的肩安慰，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
「對了子初，你知道溫如許也要去輝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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