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入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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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逐漸順暢，南柚欲開口反駁，可對上宋臨安的視線后，偏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的委屈，好像不是裝的？
下意識的，南柚開始反思自己：「我平日里，真是這樣嗎？」
「不然呢？」
宋臨安理直氣壯地反問，故意誇大其詞，「柚柚你自己想想，自你掌管中饋以後，關注為夫的時間是不是比往日要少了？」
「倒也不能這麼比較吧？」
南柚底氣不足地反駁，「我那時畢竟是侯府的當家主母嘛！但我向你保證，無論什麼時候，子初你永遠是我心裡最重要的人！」
「孩子出世后也是嗎？」
「額...」南柚的語言系統瞬間卡殼，這個她還真不能保證。
本以為能得到肯定答案的宋臨安，登時就覺得不好了，眼神逐漸危險：「這便是柚柚你的保證？」
「那個、我保證，等孩子出生后，你和他在我心裡同樣重要！這樣可以了吧？」
雖然沒能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過這個回答宋臨安也能勉強接受：「可以。」
「既然如此，身為夫人心中最重要的人，為夫讓你不要再管南家的事，你可願意聽我的？」
說了這半天，感情他在這兒等著自己？
兩道細眉微微扭曲著，南柚心有不渝，卻也沒有直接發作，只道：「你總要給我個理由吧！」
「理由便是，你如今已是五個月身孕，不宜多慮。」
除此之外，其實還有更深一層的原因，只是宋臨安沒敢告訴南柚。
時間回到幾天前，宮裡來的徐太醫照例進府給南柚把脈。為了保證南柚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健康，皇后特許徐太醫每月兩次定時來武安侯府照看。
「太醫，我夫人的身體如何？」
「侯爺放心，並無大礙。」徐太醫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道。
聞言，宋臨安稍稍放心了些，然而當他將徐太醫送到門口時，就聽對方又道：「侯爺，眼下夫人的身體雖無大礙，卻已有隱患。」
「還望侯爺讓夫人平日里維持愉快的心情，莫要思慮過重，否則於身體絕無益處。」
「徐太醫放心，本侯明白了。」
類似的言論，徐太醫之前就說過幾回，故而宋臨安才會從南柚那兒接手了許多事，可她似乎永遠都閑不住，無奈之下他只能用這法子。
「所以，為夫的理由你可接受？」
當然不接受！
南柚在心中腹誹，她只是懷孕，又不是腦子動不了。不過她也不敢直接言明自己的想法，只是反問他：「若我不接受，你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自然是讓柚柚心裡、眼裡都是我了！」
......
接連幾天在各家夫人舉辦的茶會上連軸轉，南夫人的身體終於有些撐不住了，讓人推了後面幾天的宴請，她疲憊地躺在床上休息。
南老爺巡視完鋪子回來后見她在家，還訝異了片刻：「夫人今日沒出去？」
「妾身感覺身子不爽利，便推了，」
拭去唇邊的葯漬，南夫人抿嘴一笑，「而且那些個茶會也沒必要天天去。」
南夫人周旋於各家夫人茶會的行為，南老爺是默許的。
因為朝廷賜下匾額的事，陳楠那群人對南家隱隱有些排斥，所以南老爺將希望都寄托在南夫人身上，眼下聽她這麼說，頓時明白事兒成了。
慌忙屏退所有下人，他一把將妻子摟在懷中親了又親，直道：「好夫人，快與為夫說說！」
乍來的親密讓南夫人老臉一紅，卻還是故意勾著南老爺的衣襟，附在他耳邊輕吐出三個字：「印子錢。」
所謂印子錢，其實就是放貸，但它比官府貸又要高出許多，並且不需要抵押物。此外，印子錢還是按日或者按月計息歸還，每歸還一次蓋一次印。
不過因為沒有官府保護，所以也會有借債人不還錢的情況，這個時候，放債人便需要用一定的手段才能將本金和利息拿回來。
這就涉及到灰色地帶了。
笑意停在臉上，南老爺震驚地看著南夫人，一時未曾言語。這法子他之前不是沒想過，畢竟在蓉城時，南家就放過印子錢。
可現在不一樣，現在的南家身處天子腳下，不像曾經在蓉城那般隻手遮天，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朝廷明令禁止民間放印子錢。
即便他南家手握武安侯府的把柄，也不敢隨便冒險。
「老爺可是擔心印子錢不安全？」
不愧和南老爺做了幾十年夫妻，南夫人一眼就看出南老爺的心中所想，「其實老爺不必擔心，妾身在茶會上偷偷打聽了，別看京都是天子腳下，其實放印子錢的人並不在少數！」
「就拿那個做脂粉生意的李家來說，他家就在放印子錢。」
李家南老爺知道，他們也才在京都安定沒幾年，不過前些日子聽聞，李家打算將脂粉生意擴展到江南去，所以一直在各處籌款。
南老爺有些意動了。
如果在京城尚無靠山的李家都敢放印子錢，他南家又為何不可？
察覺到丈夫的心動，南夫人再接再厲道：「妾身曾和那位李家夫人聊過，她表示願意把他們放出的印子錢轉給我們，而且只要本金！」
「有這等好事？」南老爺狐疑，他可不會覺得天上會掉免費的餡餅！
「妾身也不相信，所以還請老爺去使人打聽打聽，萬一要是真的...」
萬一要是真的，南家重回曾經的輝煌，就指日可待！
......
日頭西落，南柚倚窗沐浴在夕陽下，輕聲念著書頁上的內容。宋臨安從外頭回來的，看到便是這一幕。
「也不怕曬著。」
熟練地將人抱到榻上沒有陽光的一側，男人讓南柚側坐在自己腿上，大手搭在隆起的小腹上，聲音溫柔：「今天孩子可鬧你了？」
隨著月份漸長，南柚的胎動越發明顯，加上徐太醫說這個月份的孩子已經能感知到外界的聲音，於是小夫妻倆便時常隔著肚皮對孩子講話。
察覺到掌下傳來的異動，宋臨安輕輕撫摸著南柚肚子，彷彿是對孩子的回應。
「得月樓今日出了一道新菜，我一會兒差人買回來讓你嘗嘗。」擁著妻子，男人好心情地說道。
這幾天南柚的胃口有些不太好，什麼都吃不下，所以他開始在外頭各種尋覓美食，若再不行，他打算直接求到宮裡去。
「遇到開心的事了？」閑適地靠在丈夫懷中，南柚敏銳地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愉悅。
宋臨安也不瞞她，直言：「南家已入套。」
九月初九，重陽節。
照舊例，人們應當登高祈福，但武安侯府的男主人身子不好，女主人又懷著孩子，是以今年侯府只祭祀了祖先，一家人聚在一塊兒吃個飯便算是過了節。
也是在這一天，宋臨安收到了蘇和暢從嘉林送來的飛鴿傳書。
作者有話說:
一會兒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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