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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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時分，樹葉還未完全枯黃，放眼望去，林中依舊是一片清爽的翠綠，然而此刻它們全都被鮮血染紅。
溫如許冷漠地收刀入鞘，平靜地打量著狼狽地癱坐在地上的蘇和暢，薄唇親啟，語氣冰冷：「弱雞！」
若是以往，聽到這話的蘇和暢必然會不服輸地回懟，但眼下他才從鬼門關晃悠一圈回來，這人又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些話自然就沒法說了，甚至還得和她道謝。
「我一個嬌養的世子哪兒比得上你巾幗將軍？總之，謝謝你剛剛救了我，不然我今天就死在這兒了。」
「嗯。」
十分冷淡地應了一聲，溫如許將視線轉向將士們正在清理的戰場，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怕。將就像蘇和暢自方才說的，但凡她晚來一步，只怕現在她就是在為他收屍了。
責備的話涌到唇邊，可最後溫如許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只道：「快些收拾好準備動身，為了接應你我帶走了大半的人。」
因為帶來的人手不夠，所以決定去救武夢之前，蘇和暢特意傳信請求溫如許過來幫忙。
「那是得抓緊了，我們現在就出發。」
宏德帝讓溫如許帶兵去輝州，主要目的便是防止當地百姓走極端起義，如今大半人被她帶出來，輝州那邊的兵力難免會空虛。
「放心，輝州那邊出不了亂子。」看出蘇和暢的擔憂，溫如許僵硬地安慰道。
因為早早的來了嘉林，所以他並不知曉輝州那邊的災情已經安定下來，不日他們一行人就能回京，故而方才的話只是溫如許隨口說說而已。
不過她的安慰蘇和暢似乎並沒有聽見，收拾自己的速度依舊麻利得很。
......
京城南家這邊又出事了，依舊和印子錢有關。
不過比上回好，這次沒有鬧出人命，借債人只是被打成重傷，現如今還躺在醫館中靠人蔘吊著命。但與上回不同的是，借債人家中親眷尚在，他的印子錢是背著家人偷偷借的。
「我得知此事的時候，張老二的兄長應該已經一紙訴狀，將南家告上了京兆尹衙門了。」宋臨安說。
張老二就是那個被重傷的借債人。
聞言，南柚的眉梢微微上揚：「這麼一說，南夫人應該馬上就要登門了。」
果不其然，下午的時候，她就聽前頭的門房來報，說是南家夫人有事求見。
「不見！」瞥了一眼身邊的南悠，南柚斷然拒絕，「就說本夫人身子重最近不宜見外人，讓她改日再來。」
下人自是不敢忤逆，匆匆忙就退下去傳話了。
南柚轉而看向南悠，見她面色沉靜，眼底劃過一絲忐忑的快意，五指複雜地糾纏在一起：「夫人，這回當真能讓南家...」
「自然！」
在天在腳下放印子錢，甚至還牽扯到了人命，這回就算南老爺散盡全部家產，也絕不可能全身而退！
「不過你真想好了？」
南柚問向她，「一旦南家沒了，你可想過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如果南家覆滅，南悠小選的名額必然也保不住，往後她便成了一個沒有家的人。一個女子，在如今這個時代沒有家族庇佑，那生活必然是可以想象的艱難。
「沒什麼好想的，左不過是出家做姑子而已。」南悠冷哼道。
自己體內流淌著如此骯髒的血脈，她不想傳到孩子身上，是以早在求到南柚跟前的那一刻，南悠就想好了自己的往後餘生。
「你這是...」
南柚想勸她，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畢竟如果沒有死而復生這一遭，她可能也會做和南悠一樣的選擇。
最終，未能說出口的話語全都化作一聲嘆息：「隨你吧！」
......
南家現在一團亂。
因為就在剛才，京兆尹衙門來人將南老爺抓走了，整個南家唯一的主心骨只剩下南夫人。
「夫人，陳家下人說，陳夫人隨兒女去莊子上小住了，一時半會兒可能回不來。」
「夫人，李家夫人也不在府上...」
「夫人，小人去晚了一步，我們養在外頭的收債人也被京兆尹抓走了。」
各方消息交織在一起，將南夫人心中存有的希冀一點點消耗殆盡。南家出事，曾經所有和她交好的夫人全都避而不見，就連武安侯府也不肯讓她進門。
絕望一點點爬上心頭，壓得她整個人幾乎喘不過氣。
見狀，一旁的管家急忙道：「夫人，老爺還在京兆尹衙門等您去救她呢，您不能放棄啊！」
「況且六小姐如今還在侯府，若是她得知我們的近況，一定會求侯爺、夫人救我們的！」
對啊，還有老六！
眼底黯淡的光芒一點點恢復，南夫人強撐身子寬慰自己，就算老六靠不住了她也還有老五。礙於名聲，宋家一定會想法子來救他們的！
......
從南家的暗樁口中，聽聞南夫人打算的南柚差點沒笑出聲。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想著自救，拿錢去試圖挽回張老二的親眷，只想著依靠別人，南家果然已經爛透了！
「南家那位嫡長子呢？他還不知道家裡的情況嗎？」
為了下一次春闈，南家大哥早就搬去了位於冀州的一所書院，雖然此地距離京城不遠，但他每個月甚少回家。
「柚柚放心，為夫已經特意命人去通知他了。」
「那就行！」
翌日，南夫人再次登門求見，比起昨日，今天她的口吻更為強硬，話里話外都不離南思，威脅之意滿滿。
對此，南柚的回應依舊只有兩個字。
「不見！」
甚至沒有任何託詞，就是不見！
如此南夫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侯府就是不打算管他們的死活了！
怨毒在眼底迅速聚積，南夫人叫來了管家：「去賬上支銀子，想法子去給老爺送個口信，讓他不必隱瞞，無論京兆尹問及何事，全都實！話！實！說！」
說到最後四個字時，她的語氣突然加重，管家雖然不解深意，但似乎也猜到了什麼，他不敢耽擱慌忙就帶著人去安排。
堂屋內又只剩下南夫人一人，她十指揪緊，手中的帕子書幾乎要被她撕裂，
是你宋家不仁在前，那就休怪我南家不義！
作者有話說:
爭取三章之內解決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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