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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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齊了人證物證，京兆尹在南老爺被關進來的第三天，就對外公開審理其傷人、放印子錢一案。京城安穩了許久，突然出了這麼件事，百姓自然紛紛去圍觀。
面對充足的證據，南老爺也不敢狡辯，老老實實地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京兆尹見他認罪態度誠懇不欺瞞，有心寬大處理。不過這個想法，只維持到他聽見南老爺說那番話之前。
「大人，罪民自知放印子錢乃大罪，可罪民也是迫不得已啊！」
「什麼？」
覺察到他話中暗藏的機鋒，京兆尹的身子前傾了幾分，「你這話何意？快快說清楚！」
「罪民不敢欺瞞大人，」
南老爺一把鼻涕一把淚道，「罪民放印子錢，完全是受武安侯逼迫，不得已而為之！」
聲音落下，衙門內外安靜了一瞬，接著便是嘩然一片，京兆尹差點連驚堂木都沒拿穩。
武安侯宋臨安，京中何人不識？
暗道了聲倒霉，京兆尹連忙宣布退堂。事情牽扯到皇后的母家，非同小可，哪兒是他一個小小的京兆尹能處理的？
即便如此，武安侯知法犯法，放印子錢的事還是很快就流傳到大街小巷，鬧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有好事者，甚至還將此事聯繫到了南悠身上。
「我記得南家剛來京城時，特意將姑娘送去了武安侯府。武安侯一定是藉此才逼得南老爺不得不為他做事！」
「誰說不是呢？」有人附和道，「可惜了老侯爺一生赫赫威名，死後竟然被子孫如此敗壞。」
「可憐了那位南家姑娘，如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侯府，是百姓口中可憐的南家姑娘正一臉愧疚地在武安侯夫人跟前獻殷勤。
「夫人，這是民女為小世子縫製的衣裳，您看看可有需要改動的地方？因為不知是男是女，民女還縫製了一套小郡主的。」
「你不必如此。」
讓彩雲收下她的東西，南柚寬慰她道，「外面那些閑言碎語本就是我計劃中的一環，你並不需要為此愧疚。」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
南柚又說，「總之你現在只要靜靜等待結果就可以了。」
侯府內，兩人的談話外邊百姓自是無法知曉，他們現在只知道皇后的親弟弟傷了人，為此還集結了一群好打抱不平的人，計劃第二日上呈萬民書，請求皇上罷免宋臨安的侯爵之位。
如此知法犯法，置百姓利益於不顧的人，怎堪為保家衛國的武安侯？
到傍晚時分，據說那群人已經頗具規模了。
一個小小的商戶南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迅速凝聚起了這麼一股力量，說他背後沒有權勢更大的人指使誰信？
反正宋臨安是不信的。
送走三位前來表示關心的叔叔們，他轉道回了正屋。
「如何了？」南柚問。
男人回了她一個勝券在握地笑容：「盡在掌握之中。等明日大朝會之後，這出鬧劇就能結束，到時候南家就能徹底消失在京城。」
「就是不知柚柚給為夫的獎勵，準備好了嗎？」
有一說一，在傾覆南家這件事上，宋臨安的確出了不少氣力，尤其是在孩子的月份大了之後。
沒有猶豫，聽完他的問話，南柚立刻就回道：「準備好了。」
略帶幾分強勢地拉下男人脖頸，她故意對上他的視線，言語間極具挑釁，「我等你帶著結果，來和我交換獎勵。」
......
第二日是大朝會，以前宋臨安礙於身體原因甚少參加，但今天顯然是個例外。天才蒙蒙亮，用些吃食墊了墊肚子，他就換上一身朝服去往了皇宮的方向。
意料之中，朝會上果然有御史就武安侯府指使南家放印子錢一事進行彈劾，並且還提到了萬民書。
「...多年來，民間印子錢屢禁不止，還望陛下能藉此機會予以嚴懲，以儆效尤！」御史做了最後總結。
出乎意料的，聽完前因後果的宏德帝一臉平靜，甚至還笑著看向下面的宋臨安：「子初，此事你可有要解釋的？」
只見宋臨安走出隊列，行完大禮后道：「為陛下分憂，乃為人臣子的本分。」
南家放印子錢的事，宏德帝早就知道。
更確切的說，南家是帝王想要「殺雞儆猴」中的那隻雞。
正如那位御史所說，京中的印子錢屢禁不止，其背後大多是大商戶，但直接將所有商人都一網打盡顯然不可能，於是宋臨安就給宏德帝出了這個主意。
先培養出一個典型，再處決這個典型以威懾旁人。
好巧不巧的，貪心的南家成了典型。
要說南家夫婦也是，他們被印子錢的暴利沖昏了頭腦，完全沒有想過自己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商戶，如何能在短時間內就能擁有那麼多借債人？
還不是其它商戶暗中聽到了風聲，紛紛收手。
至於風聲的來源，自然是宋臨安。
澄清來得很快。
大朝會還沒散的時候，京中百姓便看到了來自陛下親手寫的告示：武安侯府和印子錢無關，其所做的一切皆為禁止印子錢在民間繼續留存，實為北陳的功臣。
帝王親自擔保，誰還敢懷疑武安侯府？
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相信，京中的流言頓時就變了風向，不過也有極個別人抵死不信。
例如萬民書的牽頭人。
此時他正在人前慷慨陳詞，希望眾人能在萬民書上寫下各自的名字，然而最後看到的，只有一個跟著一個離開的背影，直到原地僅剩下他一人。
這時，一片陰影從他的上方投散下來，接著他便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這位公子，京兆尹衙門查案，想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
在南柚的預想中，京中風向變了之後，南夫人又來求見了。
據門房所說，她現在就跪在侯府大門的前頭，已經引得外頭聚集了一群百姓。不過大家都是知道真相的人，是以沒人同情南夫人。
「夫人，要奴婢帶人去將她趕走嗎？」
彩雲提議道。因為南思，她想對南家動手很久了。
「不必，」
南柚倚在窗邊，目光悠遠，「讓她跪夠一個時辰，再將人帶進來。」
畢竟有些賬，她想親自算！
作者有話說:
爭取下一章徹底解決南家！
我去複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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