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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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柚曾經想過，要將自己死而復生的事永遠爛在心底。但是現在，她要將這個最大的秘密，對宋臨安和盤托出。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不知為何就成了顧南柚。」
伴著燭花爆開發出的清脆聲響，南柚的禮物也徹底展露在宋臨安跟前，這是她對他的全然信任，亦是對他的滿腔愛意。
「所以從頭到尾，我心裡從來都沒有別人，只有你，小宋將軍！」
屋內安靜極了，南柚一錯不錯地盯著宋臨安，妄圖能看出他此時的想法，然而他臉上除了一片平靜什麼都沒有。
她指尖微顫，聲調帶著幾分忐忑，眼眶微紅，再次開口，「你這是...不信我嗎？」
「傻瓜！」
男人彎曲的食指劃過她的鼻樑，緊接著南柚便被他箍在懷中，即便礙於她的身孕男人已經放輕了力道，可她還是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傻瓜，我怎麼可能會不信你？只要是柚柚說的話，為夫都會相信！」
「那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似是猜出南柚心中所想，宋臨安跟著就解釋道，「平日相處中，你故意留下那麼多線索，不就是想讓為夫自己猜嗎？」
「所以，我早就已經猜出來了！」
訝異於他的敏銳，可南柚還是撅著嘴不依不饒，「那你就、不害怕嗎？我畢竟是...」
「不怕！」
不想讓她說出那個字，男人故意出言打斷她的話，「無論你是南家的南柚，還是永安郡王府的顧南柚，只要柚柚你不離開我，我就不害怕。」
從始至終，宋臨安唯一害怕的，便是南柚離開他。
所有顧慮全都消解在他的言語中，南柚的一顆心終於如釋重負地放回了原位，緊跟著就在宋臨安懷中哭了出來。
......
小夫妻倆在這人互訴衷腸，才回到京城的南恆卻不得不為南家的未來奔波發愁。
必須要想法子讓陛下收回成命，否則他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北陳雖然重農抑商，但並不限制商人的子孫通過科舉進入士階層，可帝王對南老爺判決，卻徹底絕了南家子孫成為士族的希望。
這也就意味著，南恆這二十多年的寒窗苦讀，全都成了無用功。
「大少爺回來了，怎麼樣了？您的同窗願意幫忙嗎？」
一看到南恆披著夜色進家門，管家就殷勤地迎上去。
南夫人從侯府回來后就變得十分不正常，整日疑神疑鬼。同南恆一同進京的庶子姨娘更是被判決嚇得哭天搶地，怨天尤人，是以如今南家能做主的，竟然就只剩下南恆和南管家。
「呵，幫忙？」
南恆絕望苦笑，別說幫忙了，他甚至連那些同窗的家門都沒能進去。
見他這副模樣，管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崩潰就在一瞬間，「大、大少爺，大少爺求求您再想想辦法，您不能眼看著老爺斬首啊！」
管家說的這些南恆何嘗不知道，甚至於他比管家更急，可是現在...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突然迫切地問道：「六妹呢？管家，六妹是不是還住在侯府？」
......
南恆求到侯府的時候，南悠正在陪南柚用膳。
宋臨安一大早就出去了，南柚想著她再過幾天就要離開，於是就讓人將她叫了過來。
「你要見他嗎？」
慢條斯理地拭去嘴角的污漬，南柚體貼地徵求南悠的意見。
南老爺明天就要行刑，此時南恆求見目的為何傻子都能看出來。所以如果南悠不願意見他，她自會讓人將他趕走。
出人意料的，南悠竟然點頭同意了。
見此，南柚自是尊重她的決定，讓兄妹倆見了一面。
不過這個見面持續的時間有些短，短到南柚飯後尚未在花園走上一整圈，就見紅芽來報，說南恆被趕走了。
「趕走了？」
「正是，」紅芽斟酌著語句，「當時奴婢就守在門口，是以聽到了幾句話。」
「大哥讓我求侯爺、夫人救南家，那又有誰能來救救我的姨娘呢？」
「大哥可曾知道，我姨娘已經在蓉城過世了！可是為了讓我心甘情願地為家族犧牲去參加小選，爹爹和母親沒有一個人跟我說實話！」
「直到姨娘過世，我都未能見上她一面！這樣的遺憾，大哥能幫我彌補嗎？」
身為南家的嫡長子，南恆自小就被南夫人寄予非常大的期望，不願意讓家中任何瑣事打擾到他，而他也不負眾望，成了蓉城的舉人。
可是這位南舉人除了學業，對家中任何事都不了解，或者說他明明知道，卻依舊選擇逃避。
就像小時候，那時他眼見南柚被家中姊妹兄弟欺負，但凡他出面為她說一兩句話，南柚也能過得好一些。
往事不可追，有些事再想已是無用。
宏德二十一年，十月的最後一天，放印子錢，誘騙良家女，甚至牽涉到人命的南老爺，於午時午門被斬首示眾。
秋風乍起，吹得人渾身發涼，只有灑在斷頭台上的紅色，正微微冒著熱氣。
同日晚上，南夫人再度從噩夢中驚醒，恍惚間她看到一個白色身影正立於自己的床頭，細看之後發現，她長著一張和過世南柚一樣的臉。
翌日，隆冬之月的第一天，南夫人的屍體被發現於房間內的床上。她身上沒有任何傷痕，經仵作驗屍得知，她是被嚇死的。
也是在這一天，南家所有人都被趕出了宅子，所有家產一律沒收，一行人連住處都尋不到，不得已之下，南恆只能將南夫人的屍體停放在城外義莊。
再後面的事，南柚已經不想知道了，南家夫婦已死，她的仇也算是徹底報了，至於那些南家人未來是死是活，都與她無關。
南家事了，宋臨安也終於有時間能陪南柚。如今她已有七個月的身孕，距離生產還有兩月有餘，可府內的產房早就準備好，穩婆也早就被拉進府里待命。
宋臨安這是生怕南柚出什麼意外！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先出意外的，竟然是他這邊。
望著紙上清晰可見的「宋世安」三個字，宋臨安一時失去了思考能力。
作者有話說:
連著三天的考試，我覺得我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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