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註定（感謝外掛人格2的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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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大開，望著被人堵得水泄不通的巷子，宋沿並不意外，反倒打量起那些熟面孔，宋臨安、宋世安、京兆尹、溫家姑娘還有...宋濘？
「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唇邊的笑意更甚，此刻的宋沿有些不像逃犯，倒像是此處的主人家，正在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們。
如此態度在一眾人看來，簡直就是死不悔改，京兆尹當即發難，「宋沿，你殺兄戮侄致使前線戰敗，做下這等不忠不孝之事，竟然還有臉笑得出來？」
「我為什麼笑不出來？」
上半身前傾，宋沿雙手撐門驟然湊近京兆尹，見對方被自己嚇得連連後退后，又好似惡作劇成功的孩子般放聲大笑。
從他此刻的狀態，宋臨安依稀窺見了幾分不正常的癲狂。
「實話告訴你們，我早就料到你們能找到這裡了，也知道我難逃一死，可一想到死前能讓大哥、長安侄兒還有更多人給我陪葬，我就忍不住地想笑。」
「而且我不僅要笑，我還要放！聲！高！歌！」
說完，他還真在原地哼起了難聽的唱段。
青筋暴起，牙齒「咯咯」作響，宋臨安體內名為理智的那根弦正在斷線的邊緣，劍刃已出鞘三分，只要一個手起刀落，他就能給父兄報仇。
身邊宋世安的情緒與他差不多，不過好歹還存了三分理智，及時摁住了宋三的手，「子初，切莫忘了來時與五叔的約定。」
彷彿約好一般，宋濘恰在此時跨過門檻走進院子，神情悲憫，「四哥。」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宋沿聽見。
唱段停下，四老爺搖晃著身子湊到五老爺跟前，聲色嘲諷，「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怎麼沒把老二老三一起叫上啊？」
「貧道並無此意。」
低眉念了聲道號，宋濘的慈悲中恍惚浮現出一絲愧疚，「此次前來，貧道只想問四哥一句，為何會走到這一步？從前兄長對你的關愛，你難道全都忘了嗎？」
從前...
兩個字仿若水庫的閘口，少時的記憶噴薄而出，宋沿的神情不由顯露出一絲懷念，可緊跟著就被原先的癲狂所吞噬。
他瞪大了泛黃的瞳仁，如厲鬼似的死盯著宋濘，喊出了幾乎所有人都未曾料到地回答，「都是因為你啊！」
「宋濘，都是因為你我才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
子初已經離開近一個時辰了。
瞧了眼外頭的天色，南柚心神不寧地逗著孩子，恐懼在心底無限生長。此刻她突然很後悔，如果自己和如許一般會武功，是不是就不用在這裡苦等了？
有時候，她也想和他並肩作戰。
紅芽帶著奶娘從外邊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夫人又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連玩具掉了都沒注意。
「夫人，」
行了禮，走過去將孩子抱進懷裡，她輕聲道，「奴婢該帶奶娘下去給世子餵奶了。」
說著，紅芽就要將孩子遞給身後的奶娘，南柚卻在此刻出聲，「不用了，今天我來喂他。」
宋臨安不在身邊，若孩子再脫離自己的視野，她真怕自己會亂想做出什麼來。
在南柚身邊伺候許久，紅芽約莫能猜到她的幾分心思，當下也不再勸，轉身帶著奶娘退下。
無人在意的角落，有人罩在袖籠里的手握得死緊，似乎在嫉恨什麼。
......
宋沿的回答在宋濘的意料之中，或者說，他今天便是為此而來。
因為確實是他，讓四房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數十年以前，那時他還是個尚未弱冠的少年，對易經八卦、三命通會痴迷非常，一心想給旁人算上一算。
礙於技藝尚且不純熟，少年宋濘不敢外出丟人，只能拿家裡人嚯嚯。但他是庶子，不敢在長輩那兒討嫌，下人他又看不上，於是就想起了幾位哥哥。
首先便是長兄宋湛，好巧不巧那段時間他特別忙，幾天都沒著家，無奈之下宋濘只能去求二哥。然而老二正欣喜大哥不在家，打算出去好好快活一番，又怎麼會搭理他？更不要說從來都不信這些三哥了。
最後，只剩下宋沿一個選擇。
那是少年第一次給人算命緣，還是自己的親人，自然是慎重又慎重，只是最後得出來的結果連他自己都不敢信。
「四哥，命緣指示你未來必將身負侯爵之位，我們宋家竟然能出現一門雙侯！」
「原本我對你說的這些鬼話是不信的，」
再次猛湊到宋濘跟前，和他面貼面，宋沿興趣盎然地欣賞著他神情中的愧疚，心情愉悅了幾分，但又立馬急轉直下，「可為什麼你後來給旁人算的命緣都成真了呢？」
於是，在某一刻起，宋家最不起眼的庶四子暗暗定下目標，他要承襲爵位！
宋濘說的什麼一門雙侯他壓根就沒考慮過，武安侯現成的爵位在此，他為什麼要自己掙？搶過來不就好了！
「所以宋濘你給我牢牢記住，是你害死了你最敬重的兄長！是你害死了他...呃...」
刻薄的聲音突兀地中斷，所有人都愣愣地看向不知何時行至宋濘身側的宋臨安，還有他手上那把早已出鞘的長劍。
「害死我父兄的是你，宋沿！」
......
武安侯府的四老爺宋沿死了，武安侯宋臨安親自動手。
如今京城人人皆知侯府內部的齟齬，也對宋臨安動手表示理解，但還是有一部分人無法接受，畢竟他殺的可是他四叔，那是長輩，嚴重地說就是不孝。
於是在宋沿死的第二日，宋臨安被宏德帝禁足了，明令不許出侯府半步。
宋臨安也不惱反倒樂得自在，婉拒了所有人的拜訪，直接將他們推到二哥那邊，而後整天和南柚窩在院里逗孩子，簡直不要太逍遙。
這天，他又當著南柚的面教育兒子不許偷吃他的『飯』，就聽彩雲來報，「侯爺，五老爺想要見您。」
自那天一劍斬殺宋沿后，宋臨安就再未見過宋濘。
說到底，他還是遷怒了。
深夜輾轉時，他常常會想，如果年少時的宋濘未曾給宋沿算命緣，或是不曾告訴他實情，如今的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宋臨安不知道，也無法知道。
「見一見吧！」
看出他心底的猶豫，南柚握住他的手彷彿在給他力量，「我陪著你。」
作者有話說:
三更！！！又還了一點債！快樂~~~
四叔終於死了！！！大快人心！！！
這個因果也是我很喜歡的。
然後就是這章南柚和小宋將軍的戲份有些少，明天就不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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