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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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白意嵐，在南柚的印象中她就是個溫和安靜的女人，不爭不搶仿若透明，她知道自己身份尷尬，所以沒有特殊情況一般很少出來見人。
另外就是處理白意濃的時候，她的態度南柚也十分喜歡。曾經有段時間，她還特別喜歡去尋她說話。
可是現在紅芽告訴她，城內流言的源頭，是白意嵐身邊的丫鬟落雨。
「前段時日，奴婢還看到落雨和小世子身邊的奶娘尹氏有接觸。」紅芽補充道。
當時她離得比較遠，並沒有聽到兩人具體在說些什麼，以為她們只是單純碰見問個好，便沒有將此事告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揉了揉眉心，南柚沒忍住嗤笑一聲，沒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不過經紅芽這麼一說，她倒是猜出了幾分白意嵐此番行為的動機。
大抵是覺得...不平衡吧？
宋家三兄弟，只有宋長安是真的長眠於地下，再無回來的可能。
明明是兄弟三人一同上戰場，憑什麼她的丈夫死在了那裡，憑什麼？！類似的想法，以前宋二未回來時白意嵐尚且還能壓制，可現在他回來。
夜涼如水，南柚出門去了書房。
白天睡多了，晚上宋玉澤小朋友的精神格外好，一直都沒有要睡覺的跡象，這會兒宋臨安正帶著他在書房玩兒，美名其曰沾染書香氣。
「睡了？」
進門瞧見乖乖蜷縮在男人臂彎中的小小一團，南柚刻意放輕了聲音，心底方才因白意嵐生出的怒氣緩緩消退。
「剛睡，一會兒把他抱回去。」
他說的是抱回去，而不是抱到奶娘那兒去。
眉尾微揚，南柚突然湊到宋臨安跟前，故意盯著他的臉猛瞧，「稀奇呀，我們子初今天竟然肯把半邊床讓給親兒子了？」
「只此一次。」某人毫無底氣的反駁，隨後又強行轉了話題，「林致他查到了？」
南柚有事很少會瞞著宋臨安，是以他知道林致得了她的命令在查外頭的流言。
唇形下沉，南柚的臉色微暗，「查到了，只是結果有些出乎意料。」
「大嫂？」男人試探道。
南柚點頭，「而且我懷疑奶媽尹氏，可能也是受了她的唆使。」
書房內沒了聲音，小夫妻倆的神色都不太好看，唯有什麼都不知道宋玉澤，在親爹的懷裡睡得正香。
回到房間將兒子放進搖床，宋臨安終於在臨睡前開了口，「明天，柚柚你代我去見見大嫂吧！」
出於避嫌和愧疚，男人一年到頭見白意嵐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放心吧，我會妥善處置的。」
......
翌日，用過早膳后的南柚當機立斷讓人將奶娘尹氏綁了塞住嘴，而後便讓紅芽拖著她直奔白意嵐的院子。
她使人去打聽過了，麟兒已經到了開蒙的年紀，天未亮就被送去了府上的小學堂，芷彤她的親哥，宋民安的兒子也在其中。
浩大的聲勢停在門前，即便白意嵐再不關注外頭也應該聽到動靜，只見她輕飄飄地掃了一眼尹氏，溫和的笑意淡了些，「我等你很久了。」
早在讓落雨做這些事的時候，白意嵐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南柚那麼聰明的人，遲早會查到她身上。
不願讓下人平白看了笑話，兩人維持著面上的端莊進了堂屋，隨後尹氏就被紅芽像垃圾一樣扔在地上。
南柚也不和她繞彎子，上來就開門見山，「這是玉澤的奶娘，大嫂可曾見過。」
「見過，」
白意嵐也不隱瞞，「而且我還讓落雨暗示她去勾引宋臨安。」
尹氏出身窮苦，進入侯府驟然被富貴迷了眼，若有人再在旁暗示，作出這等事也在情理之中。
對方的坦白讓南柚始料未及，她怔了片刻才道，「所以外頭的那些流言...」
「也是我讓落雨散播的。」
南柚覺得自己問不下去了，同為人母，她現在隱隱有些心疼白意嵐。
「怎麼不問了？」
見對方許久未曾開口，白意嵐主動道，「你怎麼不問我原因了？」
「大嫂...」
「我告訴你原因，因為我不服！我不服！」
聲量頃刻間被提到最大，白意嵐徹底撕下溫和的面具，整個人變得歇斯底里。
「憑什麼宋臨安、宋世安能回來，我的長安就只能長眠青山？！」
「明明他一生為國為民，從未有過私心，為什麼老天爺偏要索他的命，憑什麼？！」
靜靜地望著這樣的白意嵐，南柚不知為何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如果她和這人面臨同樣的境遇，最後也會變成這般嗎？
想了想，南柚覺得她不會。她應該會先給子初報仇，將兒子託付給信得過的人，然後就會下去陪他。
她分得清誰才是罪魁禍首。
「害死大哥的是宋沿，二哥和子初也是死裡逃生才撿回了一條命。」南柚淡淡道。
宋世安她不清楚，但她知道宋臨安身上有多上傷疤，當初差點活不過來也不是假話。
「而且大嫂，」
聲音頓了頓，南柚繼續道，「大哥有多看重兩個弟弟，你應該是知道的。」
從男人偶爾提及父親和長兄的神色中，南柚明顯能窺見他對他們的孺慕。這種情感是相互的，若那二人對宋臨安沒有真心疼愛，他也不會產生類似的情感。
但是現在，白意嵐正在傷害她丈夫最疼愛的兩個弟弟。
「大嫂，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南柚就帶著原班人馬浩浩蕩蕩地回去了。
當天下午，奶娘尹氏拿著幾個月的工錢被趕出了侯府，這還是南柚念在她家中有個同玉澤差不多大的孩子才給的，否則這種勾引主家的下人，拿去送官都不為過。
與此同時，溫府。
宋世安正在教溫如許烹茶，然而這姑娘似乎天生就與這些東西犯沖，沒一會兒便又摔碎了個茶碗。
「不學了。」
面無表情地起身離開茶桌，溫如許獨自坐在凳子上生悶氣。
見此，宋世安只是微微一笑，行雲流水般地烹了壺新茶放到她跟前，「阿許不高興了。」
「嗯，不高興。」
溫如許抿唇，抬眼看他，「京城很無聊，娘親讓我學的那些東西，除了女紅什麼都學不會。」
「子陽哥哥，我們回武陽關好不好？」
「好！」
作者有話說: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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