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灌醉她，你和她睡
17.21
蕭恆懶洋洋地側過臉瞥了水榭里的人一眼，屈尊降貴地蹲在了葉靈均身側，將石桌上的茶杯送到葉靈均唇邊。
葉靈均就著蕭恆的手微揚脖頸，咽下杯中茶水。
透過長睫，他看到蕭恆俊逸的臉上隱約有些不耐煩，心道：您還不耐煩了，晚點就把花魁讓給您，成了不？
他喝完水看向王誠然說：「王兄哪裡來的往年秋闈的考題？我也想看看。」
秋風掠過水麵，潮濕的水汽打在王誠然有些僵硬的臉上，他抿唇思索良久，才緩緩開口：
「買來的。」
「何處能買？」葉靈均覺得自己似乎是抓住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王誠然沉默了，一旁拭淚的花魁倒是說了話：
「秋闈三年一屆，每次考完之後，樓里的媽媽會花大價錢收集考題，這些考題自然也是從樓里賣出去的。」
「每一屆的考題都不一樣，如何能提前寫了文章背下來應付考試？」葉靈均蹙眉，除非...
除非他們知道今年的考題！若是這樣，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而且非常不公平！
對了！葉靈均忽然想起他和李青峰爭執那晚，李青峰說他一定能考中進士！他憑什麼這般篤定？
提前知道答案的人自然篤定！
葉靈均有些震驚，他大約是猜到李青峰怎麼死的了——
如若泄題一事成立，如若李青峰見過泄題的人，那李青峰估計就是被滅口了。
這也能解釋得通為什麼李青峰突然有錢去喝花酒，結交那些紈絝子弟了。
給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賣文章，換了銀子喝花酒，還還上了欠葉靈均的錢。
可又有問題了，李青峰知道考題，王誠然肯定也是知道的，為什麼只死了一個李青峰，王誠然卻逍遙法外？
如果題目真的是從滿春樓賣出去的，滿春樓又為何風平浪靜？
葉靈均認真思索著這些疑點，直到花魁娘子輕推了他一下才回過神來。
「何事？」他轉過臉，桃花眼裡滿是疑惑。
「公子在想什麼？奴家都喚了您好幾回了。」花魁掩唇輕笑。
「無甚，」葉靈均淡淡一笑，「嗯？王兄呢？」
葉靈均回過神來才發現王誠然不知何時離開了，蕭恆也不見了，只有美人在側，妙手煮茶。
「王公子還要招待他請來的才子們，今日葉公子對詩拔得頭籌，就由奴家相陪了。」
花魁舀了茶水在杯子里，素手執杯，左手肘支著身子，右臂舉到葉靈均唇邊笑意盈盈道：「葉公子請用茶。」
葉靈均有些羞澀，喝完茶耳根都紅了。
花魁身段柔軟，姿態媚而不俗，衣著也不似以往的陪酒妓子那般暴露，就像不得已墮入風塵的大家閨秀，舉止間還有些落落大方。
葉靈均還是有些喜歡這樣的女子的。
「請問姑娘芳名啊？」他想著如果春宵一夜，他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那可真是遺憾。
「奴家姓卓，樓里的姐妹都叫我柔兒。」
「卓姑娘，」葉靈均朝她拱手，「姑娘可知我的隨從去了何處？」
卓柔勾唇一笑：「公子說的可是剛才喂您喝水的那位？奴家瞧著他也往八角亭去了。」
葉靈均勾著脖子往八角亭那邊看了幾眼，蕭恆的身高有絕對的優勢，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葉靈均放了心，只要蕭恆不盯著他，他就渾身舒坦。
他起身舒展手臂，繞到水邊看粼粼波光，魚游淺底嬉戲，睡蓮陣陣飄香。
卓柔也婷婷裊裊走到他身側，微風捲起她的髮絲，幽香隨風四散。
「卓姑娘跟李兄相識多久了？」
卓柔輕嘆道：「不過短短十日吧，奴家未及與他吟詩飲酒，他就去了。」
「李兄是個實在人，欠了我銀錢還趕著要還，我都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錢。」葉靈均負手臨水而立，餘光看向卓柔。
談起李青峰，卓柔似乎興緻不高，只是淡淡地回答葉靈均的問題：「李公子替人寫的文章價值不菲。」
「對了，李兄在滿春樓可有相好的姑娘？」葉靈均想著，花魁身價高，李青峰或許睡不起，但普通姑娘估計還是能的。
卓柔以手掩唇，轉動眼波似是責怪葉靈均道：「葉公子怎的一直在問李公子的事？」
葉靈均訕訕一笑，掀了紗簾坐回去，說：「隨口一提罷了，卓姑娘不方便說可以不說的。」
「倒也不是不可說，」卓柔的背影在飛舞的紗簾后顯出落寞，「李公子確實喜歡滿春樓的一位姐妹，不過這位姐妹深得一位富家公子的青眼。」
風將她的聲音吹進來，「露水情緣，終究是不長久的。」
葉靈均想問那姑娘是誰，又想起卓柔嗔怪他只顧著問李青峰的事，便說：「確實可惜。」
「人人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可身處這紅樓之中，有情有義有何用？又有多少人真正能脫離苦海？」
卓柔感慨道：「那富家公子以前隔三差五給那位姐妹送金銀首飾，還說要納她為妾，結果呢？現在人都見不著了。」
葉靈均也不是頭一回聽說這樣的橋段，富家公子或是青年才俊愛上青樓女子，本想雙宿雙飛，卻最終始亂終棄。
「所以，無情無義之人，在總是把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掛在嘴邊。」卓柔撫開輕紗走進來，臉上笑容淡了不少，朝葉靈均欠身。
「抱歉，攪了公子的興緻。」
葉靈均勾唇：「卓姑娘能與在下說心裡話，在下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沒興緻。是在下無端惹了姑娘不快，若是有酒，當自罰三杯。」
卓柔被逗笑了：「既然如此，那公子隨我去房裡，我們一醉方休！」
葉靈均頗感為難，他今日是來調查王誠然的，要是他就這麼跟著卓柔走了，蕭恆肯定要大發雷霆。
而且他之前虛扶花魁一下就收到了警告，跟九王爺搶女人，怕是小命不保！
「公子在想什麼呢？可是不願同奴家喝酒？」卓柔歪著頭，櫻桃小口微微撅著。
「那倒不是，只是得同我那隨從說一聲，他脾氣不好，找不到我怕是會動手掀樓的。」
「公子可真會說笑，那你先去同他說一聲，奴家在此等你。」卓柔笑得直不起腰。
葉靈均就循著來時的走廊回去，蕭恆大約是見到他過來了，也朝他走去。
二人在廊上相遇，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與天光水色融為一體。
葉靈均踮起腳尖對蕭恆說：「阿九，待我把花魁灌醉了，你便能同她睡覺了。」
作者有話說:
小葉子：你看我對你這般好，把我喜歡的姑娘都讓給你，你還這般凶…
九王爺：若是你喝醉了，本王決不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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