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阿九...在不在？
18.03
葉靈均笑得頗為狗腿，彎彎的眼睛里似乎在說：你看我是不是想得很周到？
蕭恆額角青筋暴跳，鷹眼裡射出寒光，臉色陰沉得讓葉靈均生出一種蕭恆要掐死他的感覺。
「怎麼，難道你不許我同花魁喝酒？」葉靈均試探著問。
「你認為呢？」蕭恆黑著臉。
「可我是魁首啊，說好了今夜花魁陪我的，我是看你對她有意才忍痛割愛的...」
蕭恆臉色愈加陰寒，上前一步陰森森地說：「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本王喜歡她？」
葉靈均後退一步，仰起臉直視蕭恆的眼：「你既然不喜歡，為何要生氣？」
蕭恆再往前一步，寒聲道：「因為你是來查案的，不是來喝花酒的。」
葉靈均只能接著往後退，他身後就是走廊轉折之處，欄杆僅到他的腰。
一退再退，退無可退，他摸到身後的欄杆撐著手臂，氣鼓鼓地說：「我要掉下去了！」
「那正好，你腦子不清醒，下去清醒一下。」
蕭恆將人逼到絕處，兩手撐著欄杆，葉靈均就被限制在一方狹小的懷抱里。
「你幹什麼？」
「本王，不許你和花魁喝酒，更不許你和她睡覺。」蕭恆居高臨下地看著彷彿驚兔一般的小書生，一字一句說著他的警告。
葉靈均勉力維持著身體平衡，他的后腰已經出了欄杆，再往後他就真的要掉進水裡了。
他越想越氣，憑什麼啊？混蛋王爺憑什麼不讓他這樣不讓他那樣的？再說了他還想繼續跟花魁聊聊，看看能否再套出點有用的消息呢。
又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的，不就喝頓酒嗎？狗王爺不講情面，霸道如斯，活該沒媳婦！
「本王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蕭恆的聲音在頭頂盤旋，同時身體更進一步。
葉靈均已經退無可退，支撐著身體的手掌已經酸麻。他回頭看看波光粼粼的水面，轉過臉來對上蕭恆冷若冰霜的臉，眼圈控制不住地就紅了。
蕭恆：......怎麼一副要哭的樣子？
他後退一步，長臂一攬將人圈進懷裡，看著葉靈均的發頂，低聲說：「怎麼又要哭？」
「你欺壓我！」葉靈均驟然被攏進懷裡，撞得鼻子發酸，聲音也大了些。
蕭恆把人鬆開問：「怎麼說？」
「我就要和花魁喝酒，我就喜歡這樣的，而且她認識李青峰，我還要再問問。」
葉靈均憤然強調自己的目的，全不在意蕭恆又沉下去的臉。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誰也不肯先低頭。
八角亭里的學子注意到二人的對峙，聲音不高不低地議論起來。
「怪不得葉解元的侍從這般無禮呢，看，居然和主子對著干。」
「瞧那氣勢，哪裡像個隨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主子呢？」
「這哪裡像主子訓斥隨從，分明是打情罵俏啊！」
......
好巧不巧最後一句話被葉靈均聽到了，他轉過臉，目光凌厲地看向那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才子，揚聲道：「諸位在瞎說什麼！」
轉而揚起臉對著蕭恆一字一句道：「請王爺不要污了學生的清譽。」
蕭恆眸光一暗，似是深深吸了口氣，移開身體讓出一條道來。
「多謝王爺。」葉靈均頭也不回地往水榭走去。
他心裡無端地煩躁，他討厭蕭恆總是用身份來壓制他，強迫他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讓他總覺得自己是蕭恆的囚徒。
他想做回那個文采斐然意氣風發的小公子，而不是時刻擔心會不會哪天別人一個不高興就把他砍了的階下囚。
被帶離牢獄后在他身上發生的事，在今日到了爆發的臨界點，葉靈均知道他肯定又惹怒了九王爺，但他真的忍不住了。
他還是沒學會逆來順受，他也知道自己又闖禍了，說不定他都見不到明日的太陽，可他就是忍不下去。
死就死吧，人生下來都是要死一次的。
破罐子破摔的他一路跟著笑意盈盈的卓柔去了雅苑的房間，他不想去管蕭恆有沒有跟著，反正他今日一定要喝個酩酊大醉。
卓柔的房間裝點得清新雅緻，一幅雙面綉綠竹的屏風將房間分割成兩部分，往裡是床，往外是喝酒玩樂的榻。
卓柔坐在屏風下彈弄古琴，一曲高山流水傾瀉而出，琴音時而高亢時而低沉，聽得葉靈均心潮起伏。
「好！」葉靈均拍了下榻上的矮几，贊道，「卓姑娘的琴彈得好，此曲只應天上有啊！」
卓柔銀鈴一般的笑聲回蕩在房裡：「葉公子過獎了，今日得遇公子聽奴家說話，奴家三生有幸！」
「我也許就沒和人說心裡話了，蒙冤下獄后，我說的話就沒人相信了。」
葉靈均將酒壺掛在虎口，仰頭往嘴裡倒了一口，碧瓷壺蓋落到他額角，砸出一個新月形的紅印。
「可惡！連個壺蓋都要欺負我！」
「呵呵呵呵...公子說笑了，若沒人信你的話，你又如何出獄？」卓柔撫琴罷，繞到葉靈均身邊將壺蓋撿起。
「喏，」葉靈均將一雙手伸出去給卓柔看，「差點賠上這雙手，否則真的出不來...」
卓柔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拂過葉靈均纏滿紗布的手，秀麗的眉毛皺了起來：
「哎呀，這手可是讀書人的命啊，葉公子受苦了，這杯酒奴家陪你喝！」
「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那個給我上夾棍的混蛋！」
卓柔喝下一盞酒，葉靈均直接灌下一壺。
他晃了晃酒壺，沒聽到水聲，直接將空的酒壺扔在地上，舌頭僵硬地說：「再來兩壺！」
「公子少喝些，你身上還有傷呢！」卓柔淡淡撇了一眼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的酒壺，拿了塊點心餵給葉靈均，「吃點東西吧！」
葉靈均一壺酒下肚就開始有些暈，聽到身上有傷幾個字，抬手就扯開了衣袍，「是啊，我身上還被打了兩鞭呢，給你看看！」
卓柔笑著搖頭：「怎的跟個孩子似的。」
「嗝，怎麼還不上酒？」葉靈均目光直愣愣地看著卓柔替他拉好衣領，打了個酒隔。
「有，這就給你拿。」卓柔拉長聲音哄著。
她是真的有些喜歡這個單純的少年，她就想儘力去滿足他的訴求。
清冽的酒燒灼著葉靈均的喉管，他眼神已經直了，舉著左手含混地說：「今日要對不住卓姑娘了，只能陪姑娘喝酒...嗝！」
葉靈均喝空了三壺酒，此刻已經不知雲里霧中，他跌跌撞撞下了榻，卓柔要扶他，被他推開了。
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門口走，歪著腦袋探出頭去說：「阿九...在不在？」
作者有話說:
九王爺：媳婦喝多了直接找我，這是真愛了吧？
小葉子：呸，表臉…
章節評論(2)
點擊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