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間誘惑
20.49
蕭恆幾乎是瞬間就捏住了葉靈均的脖頸，他冷冰冰地說：「葉靈均，不要挑戰本王的底線。」
葉靈均說完就後悔了，可蕭恆沒給他後悔的機會，他脆弱的脖頸被捏住，只要蕭恆稍稍用力，他的脖子就要斷了。
他也知道說一個男人不行是多麼陰損的一件事，可他就是這麼個壞毛病，脾氣來了哪句難聽挑著哪句說。
「對…對不起……」他聲音顫抖著，斷斷續續的，「我…我不該…亂說話…」
葉靈均害怕得吞了口唾沫，怯生生地望著發怒的蕭恆，抬起他還沒拆紗布的手握住蕭恆結實的手腕，接著說：
「您…您放開我…好不好，喘…喘不過氣了……」
蕭恆立刻鬆開了手，用難以名狀的眼神看著葉靈均，幽幽地說：
「葉靈均，有朝一日，你要為你說的這句話付出代價。」
重獲新生的葉靈均來不及思索蕭恆此話的深意，只顧著大口喘氣，眼角都濕了，半顆眼淚堪堪掛在下睫毛上，心嘭嘭狂跳。
蕭恆抬指替他擦去淚水，餘下的手指輕輕蹭過他柔嫩的臉頰，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明日本王帶你去及第客棧勘察現場，今夜你就好好研讀一下本王的手札吧！」
葉靈均木然地眨了眨眼，蕭恆起身，寬袖往身後一掀，負手離開。
杜明從房外進來合上門，輕手輕腳走到床邊，見葉靈均仍然愣著，在他眼前晃晃手掌。
「公子？你還好嗎？」
「王爺走了？」葉靈均輕聲問，他狂亂的心跳還沒有停下來。
「走了。」杜明把他扶起來坐好，問，「還要讀書嗎？」
「嗯。」葉靈均這才如蒙大赦，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抬袖擦了擦額頭，袖口竟然濕了一片。
竟然不知不覺嚇出一身冷汗……
葉靈均挑燈夜讀一個通宵，總算將蕭恆給他的那一摞書都讀了一遍，天蒙蒙亮時才躺了一會兒。
用早膳的時候他都是眯著眼，一碗粥喝了快一炷香才喝完。
蕭恆在馬車裡等著他，見人挑簾進來，睏倦的臉上還頂著一對黑眼圈。
今日穿的淡紫色衣袍，原本這顏色很稱膚色，結果葉靈均一臉菜色，宛如一根霜打的茄子。
葉靈均挨著車簾坐下，靠著木板就開始打盹，不一會就在搖晃的馬車裡小雞啄米。
這是一夜沒睡么？蕭恆一身黑金祥雲長袍靠在軟枕上，打量著斜對角的小書生。
看了一陣，他搖搖頭，探身用摺扇敲了敲葉靈均的肩膀。
葉靈均眨巴著惺忪睡眼看到蕭恆，聽聽見他說：「坐過來。」
困得葷七素八的葉靈均哼哼唧唧不想動，他都已經睡著了，為什麼要挪過去？
然而他閉上眼后總覺得有兩道冷冰冰的目光盯著他，睜開眼一看，果不其然，蕭恆正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好煩…
葉靈均不得不撐著矮几彎著腰小步小步地挪過去，一屁股重重地坐在蕭恆讓出來的半個座位上。
「多謝王爺…」他有氣無力地謝過蕭恆，腦袋靠向另外一邊，又閉上了眼睛。
蕭恆一條腿搭著矮几，另一條腿搭著另外一邊的座位，頭枕雙臂看著車頂，偶爾側目看一眼很快就睡得東倒西歪的葉靈均。
小臉蒼白，長睫下兩片烏青，淡色的唇微微張開，嘴唇乾得像龜裂的土地。
好不可憐！
蕭恆輕嘆一聲，收回兩條無處安放的長腿往葉靈均身旁挪了挪，長臂環過他的腋下，讓人靠著他的肩膀。
許是肩膀寬厚，葉靈均睡得舒服，側臉蹭著肩窩，他瘦削的肩膀也擠進了蕭恆懷裡。
這些小動作令蕭恆心情愉悅，他發現葉靈均只有睡著或者喝多的情況下才會這麼乖順。
蕭恆的大掌下是葉靈均清瘦的胸廓，隔著衣裳似乎都能觸摸到根根分明的肋骨。體溫透過布料傳到指腹，蕭恆無意識地蜷了蜷手指。
懷裡人哼哼唧唧動了起來，蕭恆以為他要醒了，鬆開了搭在他胸廓的手掌。
而葉靈均只是哼唧了幾下調整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順便環上蕭恆緊緻的腰腹。
這是他第二次抱著蕭恆的腰睡覺了，接連兩日…
蕭恆覺得很熱，先是葉靈均貼著的那部分熱，接著他整個人都熱了起來，他不得不掀開側壁的帘子，讓吹進來的冷風給他降溫。
後來冷風也不大頂用了，睡夢中的葉靈均大約是很喜歡蕭恆身上的氣味，半個人都貼緊了。
蕭恆：……石更了……
葉靈均的髮髻蹭到蕭恆的耳朵上，溫熱鼻息噴洒在他脖頸間，酥麻的感覺直達全身。
蕭恆整個人都繃緊了，葉靈均的胳膊正在往下滑，在往下兩寸大約就能觸碰到勃發的挺立。
他閉上眼思考片刻，最後決定把葉靈均推出懷抱。
他一手扶著葉靈均的后腰，另一隻手提著快要滑下去的手腕，整個人一起側身，將葉靈均放到軟枕上。
如此這般折騰一番，馬車已經到了及第客棧。
晨風掀起車簾，蕭恆豎起摺扇讓他別說話，晨風就放下帘子坐在外面。
蕭恆坐在側邊座位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葉靈均已經睡了將近一個時辰，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蕭恆一直看著那張熟睡的臉，睡的久了，葉靈均臉上慢慢有了血色，嘴唇依然很乾，一絲清亮亮的口涎自嘴角溢出，吧嗒一下落在軟枕上……
這副睡讓蕭恆心裡發軟，他掏出巾帕探身過去給葉靈均擦口水，口涎濕黏，擦了好幾次都還扯著銀絲。
蕭恆只好稍稍用力將銀絲擦斷。
口涎把葉靈均的雙唇滋潤一番，又經絲帕擦拭，嬌艷了些，蕭恆目光一動，伸出一指抬起葉靈均的下巴，印了一吻。
哪怕只是蜻蜓點水的一下，蕭恆也覺出十分的誘人，拇指輕輕摩挲幾下那嬌艷的唇瓣，戀戀不捨地坐了回去。
他煩躁地喝著水，第三杯水下肚后，葉靈均哼唧著翻了個身，手背揉揉眼睛，總算醒了過來。
他粉嫩的臉上有兩道深色的壓痕，懵懵懂懂的眼睛看見蕭恆坐在側邊，沙啞的嗓音拖長了喚了一聲：「王爺…」
蕭恆撩起眼皮看他，將手裡的摺扇轉了一圈，淡淡道：「醒了？昨夜幹什麼去了？」
葉靈均舔了舔乾澀的唇，喉嚨動了一下，說：「通宵讀書……」
蕭恆握著摺扇的手微微收緊，不動聲色道：「這般廢寢忘食？」
葉靈均坐正身體，別過臉打了個哈欠，說：「王爺教誨，不敢不聽。」
「你若時時這般乖覺，本王也就不必那麼費心了，既醒了就下車吧，你這一覺耽誤了將近兩個時辰了。」
葉靈均癟癟嘴，要不是您昨晚讓人熟悉那些手札，本公子何至於此……果然官大一級壓死人。
他跟在蕭恆後面下車，一隻腳才落在馬凳上，馬兒不知受了什麼驚嚇突然揚蹄嘶鳴，馬車跟著就晃動起來。
葉靈均剛睡醒，整個人都還沒回魂，他眼裡是驚慌，人卻一動不動。
蕭恆平地飛踏一腳騰空而起，攬住木僵的葉靈均旋身落地，身側的馬車已經沖向人群。
熱鬧的街市瞬間亂成一片，驚叫聲，哭喊聲此起彼伏。
蕭恆順手拔出晨風腰間的佩刀振臂一揮，雪白的刀刃劃過空氣，在驚馬即將撞上人時插進了馬脖子——
馬即刻翻身倒地，噴洒出一片鮮紅。車輪平地漂移半圈后撞到了一處小攤，所幸人都散開了，沒傷到人。
葉靈均靈魂不定，腿都是軟的，半個人倚在蕭恆身上不住地打顫。
「嚇到了？」蕭恆輕輕圈住他的腰，在他耳邊低聲問。
「嗯…」葉靈均抬頭，淚汪汪的眸子看著蕭恆，才睡紅的臉又慘白一片。
「無事了…」小書生這般可憐，蕭恆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後腦勺。
如此親昵的舉動讓葉靈均汗毛倒豎，立刻像見了鬼一樣推開了他。
作者有話說: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小書生，遲早有一天本王要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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