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面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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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面之緣

  她話音落下,石室中的三人都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老夫人指著李景寧叫罵,依然是那些骯髒下三濫的咒罵,威遠侯一邊拍著她安慰一邊狠狠盯著李景寧,彷彿目光能成為實質的武器。

  壯漢將茶座搬到了石階的平台上,安排好一切后又從容的退去,隱匿在角落裡守護著一片區域。

  梅大夫也移動身形來到李景寧的身邊,靜靜地站在一邊。他不認同李景寧的做法,但事已至此無可挽回,他只能親眼盯著這一切,以免戰火牽連到蓬萊閣。

  李景寧懶散隨意地坐著,一邊飲著茶一邊看著他們,她扭頭看向梅大夫,玩笑似的道,「梅大夫,要不要打個賭?」

  梅大夫看向她,只覺得這個人渾身都透露著邪氣,問道,「賭什麼?」

  「就賭有幾個人能活下來。」李景寧道。

  梅大夫聞言瞳孔一縮,用人命打賭?李景寧依舊看著他,似乎是在等他給出答案。

  他默默轉頭,抬眸看向石室中的三人。威遠侯十分孝道,此刻正小聲安慰老夫人;那個柳氏也乖順的牽著老夫人的手,低眉哀戚的樣子;老夫人則是嚎啕著,像一個小孩子。

  「兩個。」梅大夫道。

  李景寧立刻輕蔑一笑,斟了杯茶遞給他,示意他可以坐下來。等到梅大夫坐好后,她才紅唇輕啟,「梅大夫,你也太不了解人性了。今日這石室里沒人能走出來。」

  無人生還?梅大夫整理衣角的動作一頓,他知道眼前這位姑娘心計狠辣,但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冷血。

  石階之上,兩人猶如九天神祗一般,古井無波地看著石室中的種種,根本無視他們的慌張和哀求。

  老夫人哭得沒了力氣,沖著威遠侯念叨,「兒子,你小時候生病是母親衣不解帶地照顧你,你想習武也是母親千里迢迢找來大師教導你,你父親總是偏心老大,這些年母親過得好苦啊……」

  老夫人是從後院里殺出來的,看著是下作了些,可腦子也是極好的,這種時候賣慘遠比威逼利誘來得更有效。威遠侯一手扶著母親,一手抓著柳氏,看向她的眼中有濃濃的不舍。

  柳氏感受到他的力氣,四目相望,發現了威遠侯眼中的告別之意。她十分乖巧,眼淚從眼角滑落,搖頭低聲道,「沒關係。」

  梅大夫重重嘆息,可憐可憐吶。

  下一刻,他的眼中一亮,柳氏竟然趁著威遠侯分神之時將匕首捅進了他的心窩!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就看見威遠侯一手的血,刀刃被他握住只捅進了一點點,他怒喝一聲,一腳將柳氏踢倒在地,伴隨著老夫人的尖叫聲,威遠侯舉著匕首一刀一刀的插進了柳氏的胸膛,鮮血幾乎沾滿了他的臉。

  「你就是個負心薄倖之徒!怪我沒看清你的真面目,這些年愛了一個笑話……」柳氏的聲音漸漸消失,那具軀殼也變得破碎不堪。

  老夫人興奮地喚威遠侯,「兒子,解藥!解藥!」

  威遠侯彷彿一個行屍走肉,掏出腰間地解藥餵給老夫人,好一會兒才稍微回過神來,沖李景寧喊道,「放我母親出去!」

  李景寧搖搖頭,「你母親她永遠都不可能出去了。」

  「你說什麼!你言而無信!」威遠侯雙手抓住牢門使勁搖晃,恨不得能衝出來。

  李景寧根本不在意他的看法,笑道,「我答應了放人,可她走不了,我給你的是毒藥,就是希望你能用它殺死你更愛的人。其實我根本沒有給她們吃毒藥,甚至我還給了柳氏一把匕首,讓她殺了你母親然後吃下解藥跟你雙宿雙飛,可沒想到她選擇殺你而你奪過匕首殺了她,還親手將毒藥餵給了你母親。」

  威遠侯緊緊抱住痛苦掙扎的老夫人,雙眼布滿血絲,他咬著牙,「你這個殺人兇手!」

  李景寧發笑,輕描淡寫道,「柳氏是你用匕首殺死的,你母親是你喂毒殺死的,真正的兇手是你啊。」

  威遠侯順著她的話去回想,想到自己憤怒之下殺死了心愛之人,再想到是他將毒藥當作解藥餵給了母親,才讓母親慘死!是他,一切都是他做的,可這一切的源頭就是李景寧!

  「你會遭報應的!」威遠侯心痛到極點,恨不得此刻就與李景寧同歸於盡。

  報應?今日之事正是你們的報應,因果循環。

  李景寧直接起身沿著石階一步步走到牢門前,一字一句道,「如果神要殺我,我就得殺神了。」

  後續如何她已經不想理會了,反正梅大夫會妥善的處理掉,她大仇得報此刻仿若新生。

  長生也看出來李景寧心情極好,本想哄著她出門散散心,總關在屋子裡對身體恢復不好。可她偏不願意出門,用過午飯後,威遠侯府的大公子林承柏便派人傳信來了。

  李景寧想起昨日說要去侯府弔唁,差點都給忘記了,立即吩咐長生去套車。長生心裡一萬個不願意,那個濫情的威遠侯哪裡值得殿下這麼看重!

  林承柏親自站在門口迎接,還按著草民身份給李景寧見了禮。上過香后,李景寧便借口散心在府中閑逛。這府中大部分場景都同記憶中的一樣,她居住的梅園有些偏僻,無人打理又顯得荒涼,放鬆了戒備這麼逛著,就像一個置身事外之人。

  因為林承柏夫婦的盛情邀請,李景寧只好留下來用了個晚飯,席間眾人對她恭敬有加,一口一個公主,一口一個海涵,說是皇帝的待遇也不為過。

  可就是在這裡,在飯桌上,她也曾遭人白眼,受人排擠。真是諷刺。

  林承柏帶著侯府眾人盛情相送,還親自送李景寧到了馬車前,言談間十分奉承,在看到李景寧上車動作一頓時,還關切的問了一句,「殿下,怎麼了?」

  李景寧看到男人的目光,見他主動扯下了面罩,她立刻認出他是那個在飯館為她打抱不平的男人。他抱著劍,右手因為捂住傷口而沾上了血跡,目光中透露著求助的意思。

  長生繞過了林承柏想上車,李景寧立刻制止道,「我想休息一下,長生你不要上來。」

  長生對公主的吩咐從來都是堅決立刻執行的,聽到這話也乖乖的抱著板凳放上去,坐在馬車外面的車轅上。隨著車夫的聲音,馬車開始行進。

  「你不問問我是誰嗎?」謝昀見李景寧鎮定自若的閉目養神,反倒有些不安起來。

  李景寧抬眸,隨手扔給他一瓶金瘡葯,道,「趕緊處理,血腥味熏得我頭暈!」

  謝昀輕笑一聲,道,「殿下,有沒有毯子啊,我好冷啊。」

  冷?大概是失血過多了導致的,李景寧閉了閉眼,想到他也曾算幫過自己,衝車外吩咐道,「快一點!」

作者有話說:

這裡先說一下景寧哈,她其實從小到大都是一個被捨棄的存在,感受到的愛寥寥無幾(後面會寫),所以當初她就愛上了威遠侯,結果威遠侯就只是利用她來迷惑皇帝的視線,這就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變成瘋批也不是不能感受到傷痛,相反,瘋批對於傷痛的感受是更直接更敏銳的,甚至她在報復那些人的同時她的精神也在遭受著打擊。

所以大家不要罵她冷血或者惡毒之類的,她只是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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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寵小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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