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自請離宮(本章為EvC小可愛冠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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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自請離宮(本章為EvC小可愛冠名更新)

  徐渭跟李景寧依舊沒有好臉色,一路上有意無意的針對主僕倆人,每當這種時候孔大人就會出現,對他耳提面命,用儒學來洗滌他粗魯的心靈。

  經歷了半月的顛簸,繁華的長安城終於出現在眼前了。

  青瓷顯得有些興奮,她指著城門上的兩個大字,「殿下,咱們回家了!」

  李景寧從那窗帘的縫隙中看出去,那朱紅的字跡與模糊的記憶重疊,無比熟悉。她輕輕呼吸,眼中莫名蓄起了眼淚,恍如隔世說的大概就是此情此景吧。

  徐渭輕輕夾了下馬腹,行至城門處,掏出令牌驗明正身,「末將徐渭奉命護送九公主回京,還不速速放行!」

  守將立即讓人撤開護欄,守城士兵分作兩列單膝下跪,「恭迎九公主回京!」

  軍隊無詔令不得入城,因此只徐渭、孔大人即李景寧主僕入了城。一行人直奔皇城而去,內監聽到來人是李景寧,低著頭領著眾人入宮。

  輕揚悠遠的樂聲傳遍了整座皇宮,李景寧沉默著抬頭望了望,天空是黑的,周圍是一片明亮。

  徐渭看見她落寞的神情,勾唇道,「殿下,皇城之中可不能東張西望。」

  嘲諷的意味撲面而來,李景寧站定腳步,他也不得不隨之停下來,疑惑又慍怒地看著李景寧。李景寧扭頭看他,「徐將軍,皇城是本宮的家,以前是,未來也是。」

  在自己家裡可以不用守規矩,況且那些規矩原都是立給外人的。

  前面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中,那高堂明鏡之上,坐著的是她的父親,全天下最尊貴、最有權勢的男人。

  「九公主求見!」內監嘹亮的聲音傳入殿內,歌舞昇平的場景絲毫沒有觸動,隨著鼓點搖曳的舞姬神色依然妖冶,動作勾人。

  皇后看見盛帝表情凝固了片刻,立即體貼道,「九公主一路風雪幸苦了,快傳!」

  樂師停下奏樂,舞姬行了禮后魚貫而出,將身形隱匿在宮殿兩側的黑暗之中。文武百官滿面春風地坐在桌案前,面前美味佳肴雜陳,觥籌交錯酒香四溢,或是臉上還遺留著交談時的喜悅,但無一例外,眾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她。

  李景寧一身白衣,落落大方地走至正中間,神情平淡地跪下,「兒臣自北境歸來,向父皇、皇後娘娘請安,兒臣恭祝父皇身體康健。」

  盛帝連動也不動,道,「起來吧,你這一路辛苦了,來人,賜座。」

  「謝父皇。」李景寧起身的時候猛地咳嗽了兩下,本就單薄的身形顯得更加脆弱,緩和了呼吸。

  不遠處地李建寧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裝模做樣。」

  李景寧是公主,座位原本應該按照年齡來排,只是她來時宴會已經開始了,此刻只能將位置放在最末席。其餘幾位皇子公主只當她不存在,依舊聊得熱絡。只有體弱的七皇子朝她遙遙地笑了一下,李景寧微微點頭還禮。

  宴會再次熱鬧起來,似乎是換了一群舞姬,樂曲也換成了一種熱烈歡樂的節奏。為首的那位容貌艷麗,舞動之間媚眼如絲的盯著盛帝,後者也樂在其中。

  李景寧突然就覺得呼吸不暢,她與這裡格格不入,她起身朝盛帝行禮,「父皇,兒臣身體不適想回宮休息了。」

  「那就先……」盛帝根本沒有思考,只覺得不要打擾他看歌舞。

  「陛下,老臣有本啟奏!」對面一位老邁臣子拱手起立,朝著盛帝一鞠躬。那人名叫陳正柄,是三品御史大夫。

  盛帝壓下酒勁,看向那人,笑道,「陳愛卿,今日是休沐你個老頑固都要參奏!說罷,你個老頑固又想參誰啊?」

  陳正柄拱手道,「啟稟陛下,九公主回宮與陛下團聚,這本是陛下的家事,老臣無權過問,可老臣得陛下聖恩,奉養於御史台,領了規勸之職,九公主行事不妥老臣就有責勸諫,否則真是無言面對陛下恩澤!」

  李景寧沉默地站在位置上,等著他能說出自己怎樣的錯處來。

  上首的皇后出來打圓場,「陛下,臣妾聽聞景寧剛到寧州便生了一場大病,這才剛回宮一路上旅途勞頓的,景寧臉色不太好,不如先放了她回宮休息,就算有什麼錯也可容后在談,陛下意下如何?」

  盛帝凝眉,看向李景寧的神色有些不耐煩。李景寧咬咬牙,面向陳正柄,問道,「敢問陳大人,本宮何錯之有?」

  陳正柄朝她虛虛拱手,詰問道,「剛剛九公主自稱要回宮休息,敢問九公主是以何身份回京的呢?」

  李景寧心中閃過一絲不妙,道,「自然是父皇的女兒,大盛的九公主。」

  聞言陳正柄笑了出來,直接轉頭面朝盛帝,將李景寧晾在原地,他道,「稟陛下,按照大盛的習俗,大婚是六禮之末,只要完成了前五禮便可視作夫妻。老臣聽聞九公主並未返還威遠侯的聘禮,也沒有換回生辰貼,二人雖未舉辦婚禮,但婚事已定便可視作夫妻,故而,九公主乃是以威遠侯遺孀之名返回長安。」

  他話音落下,堂上眾人鴉雀無聲,一道道目光在李景寧身上游移。

  李景寧只知道公主可以回京奉養,只是她根本不知道成婚六禮還有這樣的規矩,她以為只要沒有大婚之禮就依然算不得夫妻。她也根本不知道還有生辰貼這種東西,當時都是宮中禮官一手操辦的,她只負責穿上嫁衣坐上馬車去西北。

  盛帝看向一臉蒼白之色的李景寧,只當她是愧疚,問道,「景寧,事實是否如陳愛卿所言?」

  李景寧心在不停的下墜,她知道那是深淵,可她抓不住任何浮木。她收斂心神,肯定承認,「是,兒臣並未歸還聘禮。」

  陳正柄又道,「喪夫的公主返京之後皆奉養於宮外,九公主剛才不知自己身份,現在既然明了便改自請離宮。老臣斗膽懇請九公主約束自身,萬萬不要因為父女私情罔顧祖宗禮法!」

  隨著陳正柄的話音落下,此事一錘定音,她若是還要執意留在宮中,那便是罔顧禮法。現在只能先順著這個陳正柄的說法自請出宮,否則一回京就惹惱了盛帝的話,她日後的圖謀就很難實現了。

  李景寧走至堂中跪下,「兒臣知錯,請父皇降罪!」

  盛帝滿臉慍色,皇后輕聲勸道,「陛下,景寧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陛下就不要怪罪了。」

  「她是小孩?建寧不過大她半個月比她知禮懂事得多!」盛帝別過臉,懶懶揮手,「朕記得西京的小廬山還空著,收拾收拾住進去吧。此正新年,你戴孝之身就不用日日來請安了。」

  她知道盛帝生性涼薄,只是她心裡再怎麼恨這個推她入火坑的父親也難免有所期待,此刻所有的期待全部落空了。

  李景寧跪伏在地上,低聲道,「謝父皇!」

  皇后心疼地起身走下來,伸手將她扶起來,聲音溫和道,「好景寧,小廬山雖然地處偏遠,但勝在風景秀麗,正好利於你養病,等明日本宮得了空就派人給送些補品過去。」

  一眾人都看了過來,皇后對她溫柔規勸,解決了盛帝和她之間的父女嫌隙不說,還體現了她慈愛博大的胸懷。

  李景寧深深看她一眼,淡然笑著收回了雙手,朝著盛帝行禮,「父皇,兒臣告退。」

  她決然轉身,腳步竟然比來時更加利落鏗鏘。

作者有話說:

算起來盛帝就是推她入火坑的罪魁禍首,只是父女血脈相連,說她心中對盛帝的維護沒有絲毫的期待也是假的。她之前以為盛帝要派人去殺她時也是恨的,但同時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理智告訴她盛帝涼薄,但感情告訴她她需要愛。

盛帝今日所作所為算是告訴她:別抱無謂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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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寵小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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