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完成牽手任務
18.92
晏清玉蔫蔫的回座位上抄書，天快亮的時候才返回寢殿。
福海在殿內等了一夜，見皇上回來的模樣甚是疲憊：「皇上沒有休息好嗎？」
「嗯。」晏清玉倒在枕頭上，「朕眯一會兒，你半個時辰之後叫醒朕。」
福海見他這副疲憊模樣，想來是將軍伺候的不夠好，習武之人，總歸是不夠溫柔，都把皇上累壞了。
福海心裡盤算著，回宮之後是不是該找個教習嬤嬤，好好教導一下鎮北將軍。
晏清玉小睡了半個時辰，就到了啟程回宮的時候。
回宮安排的是馬車，車后載著春獵的獵物，意為「滿載而歸」。
他強打著精神走上馬車，看著黑馬上臉色不佳的江慎，心道：小氣鬼，都幫他抄書了，還在生氣。
晏清玉上了馬車就支持不住了，靠在車裡先睡了一覺。
是系統的提示音把他叫醒。
【陛下，距離任務結束還有一刻鐘。】
晏清玉陡然清醒過來，他滿腦子都是「江慎生氣了」，使勁抄書給人家賠罪，早忘了牽手任務這回事。
筋斷骨折。
想起這個懲罰，晏清玉就精神抖擻。
「停下！」晏清玉突然叫了停。
福海上前：「皇上有什麼吩咐？」
「朕坐得腿酸，要下車走走。」晏清玉心裡打著小算盤。
福海猶豫道：「皇上，這段路正好是上坡路，不甚好走，不如過了這段，皇上再活動筋骨。」
「啰嗦。」要的就是不好走，懂個屁了。
晏清玉走了幾步，福海和喬平一左一右戰戰兢兢的護著。偏偏晏清玉還哪裡陡峭，就往哪兒走。
「呦！陛下小心些。」福海驚出一腦門汗。
晏清玉指著小山頂：「朕要去那小山頂上看看。」
「皇上……這段路不好走。」萬一跌出個好歹，他這做奴才的可擔不起責任。
晏清玉執著道：「找人扶朕一把不就是了。」
喬平上前：「奴才扶著皇上！」
晏清玉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冷漠質問：「你扶得了朕嗎？」
喬平使勁眨眨眼，福海百轉千回的腦子突然亮了燈，對著喬平使眼色：「對啊！皇上金枝玉體，自然要找個穩妥的人扶著！」
喬平恍然道：「對對對……奴才扶不了，奴才擔不了這樣的重任，這樣的重任還得鎮北將軍這樣的！」
眾目睽睽之下，江慎拉著晏清玉的手，把他拽上一級齊膝的台階，驚呆了眾人的眼。
有人偷偷問道：「福公公，聽說皇上，昨兒晚上在將軍房裡過的夜，可是真的？」
福海經驗老道，說話很有分寸，一臉高深模樣：「皇上的事，奴才們可不敢多嘴。」
儘管福海什麼都沒說，江蕪還是嗅到了不對勁，臉色很難看，自家的兒子逮了兔子去哄皇上，兩人一起玩物喪志，皇上又在他屋裡過了夜，龍陽之好傳遍朝堂，如此丟臉的事情，竟然出自江家。
現在，兩個人還不顧風言風語，手牽手的爬山。
江蕪嘴唇氣得發抖。
晏清玉在心裡數了十五個數，聽到系統提示音【恭喜陛下，任務完成。】
江慎還牽著他的手往前走，晏清玉本想瀟洒的把手掙脫出來，甩給他一句「朕用不著你扶了！」，可離十五個數又過去了一百個數，他還沒把手抽出來。
江慎牽著他走路，感覺特別穩當。
「陛下，山頂到了。」
「啊？這就到了……」
晏清玉把手抽回來，所謂山頂，也不過就是個高一點的小丘陵，沒有五嶽之巔的遼闊，但俯瞰下去，也能望到一片片耕田。
田地里沒有長糧食，荒蕪的長滿雜草。
沒有人打理，也沒有農民耕種，只有面黃肌瘦的流民在雜草里努力的刨一點野菜。
晏清玉不知道他所理解的「天下萬民」是不是就在腳下那些飢苦的人。
「江慎，什麼時候才能不打仗？什麼時候才能讓兵士解甲歸田，耕種勞作，安穩生活。」
晏清玉突然發問，江慎垂著眼睛看腳下流浪的女人、孩子、老人。他們家中的男丁死盡了，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只能四處投奔親友，乞求收留。
可要問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過去，江慎也說不出。大梁能撐起邊防的兵馬太少了，少到如果現在北羌進犯中原，中原幾乎沒有招架之力。
江慎把目光落在晏清玉身上：「臣會盡全力協助陛下完成心愿，早日中止戰事，讓天下太平。臣……會陪著陛下。」
晏清玉對上他的眼睛，彼此笑笑，這大約是這些日子裡，兩人最平和溫柔的時刻，沒有無數的眼睛盯著他們等著挑刺，沒有公務，沒有群臣，風與山與水相和，似乎能讓人放下心上的枷鎖，坦誠相視。
兩人就農田耕種問題談論了許久，晏清玉發現除了在北羌世子一事上，他與江慎觀點對立，不論是官員選拔還是農耕發展，他們的觀點都極其相似。可謂相談甚歡，一拍即合。
兩人如遇知己，兩炷香的時間才顧及時間不早，下山去與眾臣會和。
下山的路太險，晏清玉幾次差點跌倒，江慎索性蹲下去，背著晏清玉下山。
晏清玉摟著江慎的脖子，能貼近的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江慎，你剛說會陪著朕。」
「嗯。臣會陪著陛下平定北羌，再看著陛下把水車灌溉技術推廣到大梁的每家每戶。」如果他願意，他可以陪他一輩子，陪他做所有他想做的事。
晏清玉捏起一撮江慎的頭髮，在手裡搓捻著玩兒。
山下的臣子等的無聊，坐在石頭上說笑攀談，只有江蕪，老孤僻一樣的悶不做聲，一臉嚴肅。
晏清玉從江慎背上跳下來，還順手給他理了理頭髮，兩人心情似乎還不錯，就連平日里冰塊一樣的鎮北將軍，臉上也露了笑了。
這一幕放進江蕪眼中，簡直刺眼。一路上半句話都沒跟江慎說，直到將皇上平安送回宮中，群臣散去，江蕪才沉著臉讓江慎跟他回府。。
江慎心裡忖度已將抄完的《勸學》呈交給他，裡頭也沒有晏清玉的字跡，晏清玉給他抄的那些，他私藏起來了。
晏清玉留給他的東西太少，能私藏幾章他的爛字，江慎心裡也很高興。
他想不出什麼又有什麼地方惹怒父親。
江蕪入了府邸便命人將大門緊鎖，往祠堂里一站，對江慎說：「跪下。」
江慎不明所以，撩衣跪在祠堂眾多牌位前。
「江慎，江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後嗣，簡直丟光了祖宗的顏面。你如實說來，你跟皇上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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