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秘密被老爹發現了
20.27
什麼叫他跟皇上怎麼回事?
江慎不知要回答什麼。
江蕪低吼道:「說話!你跟皇上究竟做了什麼?」
「父親說什麼,我聽不明白。」江慎直視著祖宗牌位,「面對列祖列宗,我無愧於心。」
江蕪心裡氣的發緊,連喘幾口氣:「你還有臉說無愧於心。」
「我為何沒有臉說?」江慎直視著自己的父親,「父親」二字對他從來沒有溫情可言。
他並非江蕪的正配妻子所生,而是配房丫頭生的,他小時候江蕪嫌他出身卑微,一直讓他和母親住在偏院,但江蕪的正配妻子一直無所出,又生的命薄,四五年的光景就去世了。
江蕪未再娶妻,一直沒有子嗣,這才想起一直養在偏院的江慎,將他母親納為妾侍,飯食月供沒有任何短缺,好吃好喝將她養到死,但就是不讓她見江慎。
江蕪固執的認為,這個女子是鄉下的村婦,定是會帶壞孩子,一直親自教導江慎,教育他為臣之道,教他寫字,為他講解兵法朝政,對他要求甚嚴。
起初江慎時常思念母親,哭鬧不止,換來的永遠是一頓鞭子。江蕪認為,江慎的母親是低賤侍婢,江慎身上也會帶著除不去的劣根性,必須嚴加管教。
小小的孩子哪能承得住皮肉之苦,時常是疼的哭醒,又累的昏睡。
江蕪被先帝提拔為皇子太傅后,也恩准江慎一同入國子監讀書,那是江慎少年時的陰影,他如今寡言少語,跟江蕪有不少關係。而那個跳脫活潑的小皇子,則是江慎少年裡,最甜美的回憶。
江慎在外對江蕪尊重,在家待之以父子之禮,可說到底,他對江蕪終究是恨與怨多一些,是抵觸的。
江慎耿硬的態度惹怒了江蕪。
「你做出這等無恥之事,竟還絲毫不知悔改!果然是劣根難除!」江蕪高喊道,「管家,拿家法來!」
江蕪接過鞭子,狠狠給了江慎幾下,江慎後背的衣裳立刻裂出血口。
江蕪氣得手發抖:「你,老實交代。」
江慎直到此刻仍是一頭霧水:「你要我交代什麼?!」
江蕪生怕讓人聽到,發出恥笑,讓管家把門窗關好,才壓低著聲音問他:「你跟皇上,進展到哪一步了?我江蕪這輩子耿直自重,沒想到生出來的兒子,竟然不要臉的去爬皇上的床!甘當皇上身下的禁臠。」
江慎眯了眯眼,兀的笑出聲。這樣的笑聲,聽到江蕪耳朵里分明就是譏諷和不屑。
江蕪把火氣全都發泄到江慎身上,仰天大喊:「逆子!」
江蕪對著列祖列宗的牌位,大哭出聲:「我江家的兒子,學著那些卑賤的婢子,去勾引皇上!擾亂朝綱!我對不起江家的祖先。」
江慎猛然回頭,赤紅著雙眼,低吼道:「我沒有!」
江蕪顫巍巍的指著他:「那你說,皇上那晚在你屋裡,幹什麼!」
江慎咬咬牙,如實道:「那天晚上,皇上來給我抄書,在我屋裡坐了一晚上,破曉才回去。只是抄書,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江蕪讓管家把江慎交給他的《勸學》一百遍拿來,從頭到尾挨著翻了一遍,狠狠的砸到江慎臉上:「胡說八道!這裡面根本就沒有皇上的筆跡。皇上給你抄書,抄的書呢?在哪!」
江慎攥了攥拳,沉默許久才輕輕開口:「我收起來了。」
江蕪命人將江慎的東西裡外搜了個遍,果然找到一沓皇上的筆跡,江蕪拿著紙的手都在抖,就著祖宗牌位前的長明燈,將這些《勸學》燒了個乾淨。
江慎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藏下來的幾張紙,化成煙灰。
「你私藏皇上的筆跡做什麼?」江蕪臉色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陰沉,幾乎要把江慎生吞活剝了,「你喜歡皇上。」
江慎心裡猛然一記重鎚。
他死也沒想到,這句大實話是從自己爹嘴裡說出來的。
江蕪眼睛突然一滯,他陡然想起一件事。三年前,江慎力扶六皇子登基,而沒有幫助晏清玉,他以為只是江慎站在了六皇子的立場,現在想來……
「三年前,你全心全力的幫六皇子,是想帶如今的皇上私奔。」江蕪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突然在城郊買下一片園林土地,原來是想帶著他走?」
江慎不置可否。
當年他力扶六皇子登基,的確是存了私心,他不想阿玉去擔什麼江河天下的重任,他買了塊好地,建了間小屋,就是想等到六皇子登基后,帶著阿玉隱居。
可事情終究陰差陽錯,六皇子沒能登基,最終還是晏清玉登上了帝位。
晏清玉記恨他不幫他,把他當成對立的敵人,想要殺了他。他幾次想要解釋清楚,卻始終沒有合適的機會,這個誤會橫在兩人之間,直至今日。
說來也好笑,他的這點小心思,竟然是江蕪先晏清玉一步知道。
「父親,我難道連喜歡一個人,都不行嗎?」江慎從來都不愛撒謊,或許他現在編一篇謊話,撇清對晏清玉的感情,能很大程度的減少江蕪的暴怒,可他不想。
他不希望自己的感情這樣見不得光,他殺過人,玩過陰謀詭計,唯獨晏清玉,是他最乾淨的東西。他不想用謊話玷污了這份純凈。
江蕪聲嘶力竭到破音:「不行!」
江慎鎮靜的看著江蕪此刻猙獰的面目,一份連自己的父親都反對的感情,如果讓晏清玉知道會是什麼樣,晏清玉會不會也像父親一樣,覺得他噁心極了。
江蕪指著江慎教育道:「你可以喜歡任何一個大家閨秀,父親都可以去為你求娶,但你,不能喜歡皇上。從小我就教育你忠君,你都忘了?」
「我不過是喜歡一個人,與忠君何干!我死守邊疆數年,立下戰功無數,為國征戰,我沒有皺一下眉頭,這難道還不是忠君?」江慎也犯起倔,非要跟江蕪辯個究竟。
「我打死你。」江蕪讓這個頂撞父親的不孝子氣得頭暈,憤怒驅使他把鞭子重重落到江慎身上,而江慎也認了死理,就是不低頭,不說話。
若不是管家上前攔著,他是真的想打死這個孽畜,免得傳出去給江家丟人現眼。
管家上前安撫這江蕪的情緒,試探著奪下他手中的鞭子:「老爺,公子如今是鎮北將軍,您打死了他,沒法向皇上交代啊!」
江蕪噙著冷笑:「江慎,一朝為將,上陣殺敵,戰死沙場就是你最好的歸宿!我替你上書,請辭回邊疆,離開京城,好好戍你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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