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江慎，你敢打朕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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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四個人頓時陷入死寂的尷尬。
見多識廣的福海笑口誇道：「這就是那詩裡頭說的『大珠小珠落玉盤』吧？」
喬平讚嘆不已的拍手鼓掌，福海公公果然是他不能企及的高峰，拍的一手好屁，而且拍的十分有文化。
晏清玉不甘心的又在粽葉里裝上糯米：「朕看著，就是這麼包的。怎麼包不起來呢？」
晏清玉將手裡的粽葉揉的稀碎，也沒把糯米裝進去，納悶的看江慎：「江慎，你會嗎？」
這可難住他了，他跟晏清玉都是富貴公子爺，再不得寵也到不了自己動手做飯的地步。江慎搖搖頭：「陛下想自己包著玩兒，不如叫廚娘來教一下？」
喬平自告奮勇道：「皇上，奴才會。」
晏清玉立馬讓了小板凳給喬平，喬平擼起袖子一屁股坐到板凳上，換來福海公公一聲意味深長的乾咳。
哪有奴才坐著小板凳，皇上和將軍還站著的道理？
喬平坐了釘子似的彈起來：「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
晏清玉起了玩心，他原本也不是個拘著小節的人，對著福海揮揮手：「無妨無妨，總歸也沒有外人，不必講究那些有的沒的。」
江慎在心裡竊喜了一下，這麼說來，晏清玉也沒把他當外人了。
晏清玉不顧形象的拉著江慎，蹲在浸水的糯米盆旁邊，看著喬平把粽葉扣成圓環，放進糯米，又添上一個紅棗，左一下右一下的就包成了三角粽。
喬平又放慢了速度講解了一遍：「其實還有好多種包法，這是奴才的娘最愛用方法，除了可以用箬竹葉子，還能包荷葉粽，也很好吃。」
晏清玉擺弄著手裡的粽子：「是這樣嗎？往這邊折？」
喬平嘻嘻笑著點頭。
福海不動聲色的遣退了廚房附近的人，添了兩個小板凳進來，站在門口守門。
晏清玉看江慎那雙拿慣刀劍的手，笨拙的擺弄著粽葉，噗嗤笑出聲來：「江慎！你包的醜死了！像老太太裹的小腳！」
江慎輕蔑的瞥一眼晏清玉手裡亂七八糟的一團綠葉：「陛下包的也沒多好看，像撐破肚子的豬仔。」
晏清玉拿鼻子「哼」了一聲，彈了江慎一臉水，得逞的笑了幾聲，像是發現了好玩的東西，用手掌舀起一點泡米水，揚灑到江慎臉上，看他那副吃癟又生氣的模樣，晏清玉拍著大腿笑得坐到地上。
「晏清玉，你三歲。」江慎一時間忘了稱呼，放肆的叫了他的名字，晏清玉也沒察覺到任何不妥，就連喬平也沒注意到這點細微的變化，看著兩個主子，忍不住抿著嘴笑起來，然後就被福海拽著頭髮拖出了廚房，手裡還舉著半個沒包好的粽子。
「福、福公公……」喬平齜牙咧嘴的揉著頭皮。
福海拿拂塵掃了一把他的臉：「笨小子，你坐在兩個主子中間傻樂什麼，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也就是咱們皇上脾氣好，不然這會兒你屁股早就開花了。」
「奧。」喬平撓著頭髮，看到廚房裡的晏清玉居然在做鬼臉，這才吃驚的瞪大眼睛。這哪兒是平日里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皇上！
福海手掌在他眼前晃晃：「眼珠子掉出來了？」
喬平一邊吃驚，一邊還不忘把手裡的粽子包好：「福公公，今天的皇上跟平時不太一樣。」
「不，這話你說的不對。」福海引著喬平到樹下的陰涼地方坐著，「皇上小時候，就是這樣子的。以前的時候啊，咱們皇上跟將軍好著呢，一個被窩裡睡覺。」
喬平瞪著兩個好奇的圓眼睛：「那為什麼旁人都說皇上跟將軍不合，我聽到好多人都這樣說，可皇上跟將軍明明很好啊！」
「別瞎聽這些話，更不能說。當心掉腦袋。」福海眉毛一擰，就像糊弄小孩子山上有老虎會吃人一樣，「前朝的風聞，七分假三分真，是真是假你別去管，聽了也當沒聽，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就夠了。皇上跟將軍為何成了這樣，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
福海在宮裡三十多年，眼見三年前那一場政變，多少人橫死在刀下，江慎不肯扶晏清玉即位，帶著烏壓壓的兵馬跟他作對，晏清玉背後那一刀，可是差點要了江慎的命。
這樣一場事變之後，兩人怎麼可能不生嫌隙？
福海看透世事的長嘆一聲：「所以說啊，這帝王家，雖然說是不愁吃喝，卻也沒什麼好的。披了龍袍，就套上了枷鎖，咱們皇上不是不想玩笑，而是不能玩笑，裝也要裝出個皇帝的模樣來。不然怎麼說，一入侯門深似海。」
喬平似懂非懂的捧著個粽子點頭：「福公公懂得好多。」
福海搖頭笑起來：「一把年紀，老了。」
喬平靠到福海身邊，小孩兒似的粘著他，把腦袋歪到他身上：「不老，公公，我把這個粽子煮好送給你。」
福海寵溺的看了一眼小喬平，什麼也不懂的年紀，又遇上皇上這麼個好主子，真是幸運吶。
廚房裡，晏清玉跟江慎湊湊活活的把所有粽葉都包好，挨個排放到鍋里，晏清玉一股腦的把柴放進灶台，扔進去一個火摺子，熏的黑煙滾滾。
江慎咳著搶救廚房：「喂，你幹嘛，點廚房玩兒？」
「沒有啊……不都是這麼生火嗎？」怎麼廚房裡的二三事，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呢？江慎拿了扇子把煙扇乾淨，填進去干好的柴。
「生火不能用濕柴，會起煙。」江慎頭上的一撮頭髮被火燎到了，黑黢黢的豎在腦袋頂，臉上還劃了幾道煙灰。
晏清玉愣愣的看了幾秒，捧腹大笑。
「江慎！你蠢死了！臉黑，頭髮也燒焦了！」晏清玉正笑得嘴能吞雞蛋，江慎用力拍了一巴掌他的屁股。
晏清玉身上很敏感，離開像踩到什麼機關，身子一顫，收縮起來直挺挺的站好，一隻手捂著挨揍的臀瓣，鼓著個嘴巴「兇猛」的看著江慎，大吼：「江慎！你敢打朕屁股！」
然後，晏清玉聽到門外福海和喬平噴出笑聲，逃離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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