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不小心在江慎身上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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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那人是誰……讓他去死的那個人就坐在他面前。
晏清玉別過頭去咬著牙哭，他後悔死了，如果時間能倒回去，他肯定不要跟江慎說那樣的話。
江慎，是我錯了，求求你好起來。
副將替江慎請命道：「陛下，如果將軍能度過這次危機，希望您開導開導他，我們都能看出來，將軍表面上跟我們嘻嘻哈哈，其實心裡不好過。也不知道是誰讓將軍這麼傷心，將軍不愛說話，心裡有事兒也不跟我們嘮，這麼下去會憋壞的。」
「朕知道了……你出去。」
「臣在這裡幫陛下照顧將軍。」
「出去！」晏清玉莫名其妙的就發了脾氣，他並不是沖著副將發火，他是對自己發脾氣，惱自己竟然會把事情搞得一塌糊塗。
朝堂上一塌糊塗，跟江慎之間也是一塌糊塗。
太失敗了。
晏清玉情緒不好，調整了一下語氣，他不能把對自己的無名火亂髮泄到別人身上，聲音稍微柔和了些：「朕不是責怪你，出去吧，朕想跟將軍單獨待一會，朕會照顧他。」
「是……」副將憂心忡忡的出去，「那臣就在門口候著，陛下有事喊臣。」
晏清玉只盯著榻上昏睡的人，沒有搭理他。
軍帳里只剩他跟江慎兩個人。
晏清玉握著江慎的手抽抽噎噎的哭，細緻的洗了帕子，敷到江慎頭上。
江慎手指動了動：「阿玉……」
「我在我在。」晏清玉蜷縮著身子跟他躺到一張床上，避開他身上的傷口，趴到了他的胸膛上，用臉頰緊緊的貼著他。
第二日晏清玉醒的時候，發覺自己基本躺到了床榻的中央，江慎搖搖欲墜的側身躺在床沿，沉默不語的看著他酣睡。
晏清玉似乎察覺到江慎醒了，揉了揉眼睛，迷糊的看了江慎一眼。
倒是江慎先開口說話：「怎麼不回軍帳里睡。」
「我擔心你啊……」晏清玉帶著剛醒的鼻音。
江慎輕輕笑了一下：「你在這裡，豈不是更讓人擔心，光明正大的欺負傷患，我都快滾到地上去了。」
晏清玉這才發覺他一個人佔了大半的床，江慎小半個身子都懸空了。
「……」晏清玉一軲轆從床上爬起來，「我、我天快亮才睡的。」
江慎嘴角抿著笑意：「是么，那昨天晚上壓在我身上，差點把我憋死的是誰啊。我費了好大力才把那人從身上掀下去，那人還佔了我的床，想讓我去地下睡。」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保住這一點點陣地，堅持著沒有滾到地上。」
晏清玉耳根後面有點泛紅，他有嗎，他沒有吧……江慎誣陷他。
「你肯定是說假話騙人，我明明一直在照顧你。」晏清玉死不承認的心虛狡辯，去給江慎倒了杯水遞到他眼前，「你要不要喝點水。嘴上都乾裂起皮了。」
江慎將水杯拿過來一飲而盡，眼睛一直看著晏清玉。他是不是又出現幻覺了。
晏清玉偷瞄著江慎，雖然看起來臉色不太好，但是說話還這麼氣人，看起來應該是死不掉了。
「混蛋就是命硬。」晏清玉明明心裡很開心，嘴上說出來卻總是帶著一點損字。
江慎問道：「你很失望？」
「沒！」晏清玉脫口而出，他不想再讓江慎誤會什麼，小聲的喃喃道，「我沒有失望，你能醒過來，我很高興。真的。」
江慎猛地拉住晏清玉的手腕：「我記得在戰場上，好像有人跟我說，不要死。」
晏清玉羞赧的低下頭去。
「阿玉……」
「我有點累了，我要去睡覺，我給你叫太醫。你好好休息。」晏清玉慌不擇路的跑出去，心臟砰砰的快要跳出來，按著心口在河邊坐著。
副將見晏清玉跑出來，上前關心道：「皇上怎麼坐在這，將軍醒了嗎？」
「嗯，醒了，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大概死不掉。」既知道拿他打趣，又會用話羞他，明知道他麵皮薄，還故意開他的玩笑。
副將看皇上這一臉委屈受氣的模樣，怎麼跟小媳婦似的。可他也不敢多問，只道：「那皇上就快去休息休息，守了一夜相比很累了。」
「嗯……」晏清玉心虛的站起來，不好意思告訴他，昨天晚上他睡得還不錯。照顧了江慎一會，困得不行趴在人家身上一覺天亮，病患都比他醒的早。
晏清玉隨手揪了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裡晃，眺望著遠山青黛，似乎還聽到有女子迎著朝陽唱歌。
晏清玉好奇的走過去，看到個婦人裝束的女子，簍子里背了個牙牙學語的孩子。
女子拿著鐮刀收割草藥，嘴裡哼著山歌，小孩子在她背後乖巧的吃手指。
晏清玉不由的笑了一下，經過京城的混亂之後，竟然還能看到這樣溫情的畫面。
可那女子轉過身來，晏清玉便瞬間覺得不太美好了。
「姜婉兒？」晏清玉仔細看了看，他對這女子印象很深，姜婉兒怎麼會在這山腳下呢？
晏清玉上前歪著頭瞧她，把姜婉兒嚇了一跳，揮起鐮刀來差點砍到晏清玉身上，把他也割了。
「皇上？」姜婉兒也很震驚，「皇上怎麼在這兒？」
她一直隱居在山腳，偶爾會去鎮子上賣點東西，換點布匹米糧，還不知道昨天晚上京城出了大事。
「怪不得今兒山底下多了這麼多兵，原來是皇上帶人巡查？」
晏清玉也無從解釋，只好打馬虎眼道：「那倒也不是……你怎麼會在這，你沒在江慎府里？」
「我在江慎府里幹嘛。」姜婉兒心直口快的把話說完，才覺得有點不對，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晏清玉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姜婉兒這女子膽子太大，在荒山野嶺見到了晏清玉，一點見到皇上的恐懼都沒有，簡直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晏清玉只能做出一副嚴肅的模樣：「你跟朕老實交代，到底怎麼回事。」
姜婉兒慢慢吞吞的噘嘴道：「那我跟皇上說實話，皇上不能生氣。民女也是被逼無奈的，要不是走投無路，誰會冒這個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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