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說要去接我的還記得嗎?
4.35
舒妤生病住院一夜,傅時朝守了一夜,等她醒來交代完直接從醫院回公司。
半個小時后,助理小唐過來了。
也是從她這裡知道蘇鏡的事情,晚宴上她被她的金主扇了一巴掌的視頻在圈子裡傳開,同時剛拿到的女二號的戲官宣了,本該屬於她的角色另有其人,不僅如此,她參與的綜藝直接被剪輯掉了,資源掉光了。
蘇鏡就像是這圈子裡激起的一小朵水花,還沒來得及盛開,就徹底湮滅,從此查無此人。
小唐只覺得大快人心,「聽說是因為蘇鏡惹怒了傅總,才有了今天的後果。」
一個蘇鏡,傅時朝一句話的事。
就算是她這種一線,他要是有心,最後比蘇鏡的下場好不了多少。
到下午,導演代替全劇組探望舒妤。
一方面的確是來看她的病情,另一方面也是有事來求她。
主演停拍一個月這種事放在任何一個劇組上都是毀滅性的打擊,其中的麻煩不是用錢就能解決的,每一個演員有自己的檔期,這邊往後延遲,演員那邊就會檔期衝撞。
導演先讓她放心好好養病,話音一轉,道:「你也知道這部戲我們時間本來趕,大家都是加班加點,是因為真的耗不起,作為導演,我也有各方的壓力。」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會拉下臉來求舒妤。
舒妤靠著病床,臉上還帶著病容,唇上沒什麼血色,「我明白導演的難處,您要說什麼我清楚,請您給我點時間。」
兩個人從合作開始就一直很愉快,導演也知道舒妤的性格,聽完也是點頭,「那就要麻煩你在傅總那多說幾句了,我跟全劇組的人都非常感激。」
傅時朝的財力雄厚,停機帶來的損失,跟他指縫裡掉出來的差不多。
但其他人不一樣,一部劇的成敗,是他們全部身價的賭注。
*
一天後,舒妤出院。
傅時朝工作忙,只是讓車接她回去。
天氣晴朗,湛藍的天空上飄著棉絮一般的雲。
舒妤回去,一個矯健的身影從她眼前躥起來,不乖灰溜溜的從客廳里跑向後院。
從它被認不出不是小乖后,舒妤就沒抱過它,不乖對她生疏是應該的。
小唐對這些並不知情,詫異問:「小乖平時不是最粘您了嗎,怎麼今天跑了,這是生氣鬧脾氣了?」
「可能吧。」舒妤接過包,「這些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
「那您好好修養。」
不用拍戲后,空出了一大把時間,她反倒有些不適應。
舒妤等著燒退後,去了廚房。
傅時朝對食物很挑剔,他專門請了中西兩位廚師負責日常的飲食。
舒妤找到了負責西餐的廚師,「能教我怎麼做提拉米蘇嗎?」
「您想吃,我可以做給您,不需要您親自動手。」廚師顯得很意外,他見舒妤的次數少,但一直有好感,他認為她對食物有很高的鑒賞力。
「不用了,不是我吃,是我想做給傅總。」她已經很久不吃了。
廚師才明白過來,笑,「您要是親手做,傅總一定很開心。」
這也是舒妤的目的。
把傅時朝哄開心了,他沒準能鬆口讓她早點放她回劇組拍戲。
提拉米蘇其實並不難,但舒妤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什麼都是第一次,做起來顯得很費力。
失敗三次過後,才勉強做出了樣子,跟甜品店的賣相比有些差距了,而且不知道像傅時朝這麼挑剔的,肯不肯做第一隻小白鼠。
廚師看著她做的艱難,替她打氣,「放心,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舒妤哭笑不得,這潛台詞無異於說她做的很一般。
好不容易等到傅時朝的車開回來,她藏好了蛋糕,走到了正門的位置,等著他。
門一推開,傅時朝第一眼看見舒妤。
大病初癒的她,臉上多了些血色,瓷白的皮膚透出健康的粉,素著顏,彎著眉眼,是沒有攻擊性的美。
「怎麼沒有休息?」傅時朝話里有責問的意思,神情卻從剛才的沉鬱變為意外,他抬腿往前兩步,抬手手背貼著她的額頭,探了下溫度。
燒已經退了。
舒妤握住了他的手腕,「已經吃了消炎藥,好多了。」
她聲線清凌凌的,溫柔又不會顯得太膩。
「是好多了。」傅時朝扣住她的手,他手指修長,輕易將她的手包住,拉著她要往樓上走,「但也需要休息。」
舒妤跟著走兩步,道:「可是我還有禮物送給你。」
傅時朝停下,眼裡有幾分深意,「什麼禮物?」
舒妤笑了下,唇邊的小梨渦像是漾著盛夏里的冰糖水。
她反過來握著他,但是手不夠大,只能握住他的兩根手指,牽著他走到了餐桌,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抿了抿唇,藏匿著幾分笑意。
就像是水邊的女妖,清麗不可方物,只是笑著勾勾手指,就能勾人魂魄。
傅時朝單手擱置在桌面上,手指敲了敲,發出細微的噠噠聲,他耐著性子等著。
舒妤從廚房走出來,手握著已經包裝好的蛋糕打,防止在他的面前,「打開看看。」
包裝上系著蝴蝶結。
傅時朝是第一次拆這種小女生偏好的東西。
拆開了禮盒,裡面是表面撒了可可粉的提拉米蘇。
舒妤低下身,手肘抵著桌面,雙手捧著臉,笑著道:「我親手做的第一個蛋糕,麻煩傅總第一個嘗嘗鮮。」
「你做的?」
傅時朝抬起薄薄的眼皮看她。
從見舒妤第一面,便知道她不是一般家庭養出來的女孩,是從小被嬌養著長大的,她手指柔軟,只怕連廚房都沒進過。
而現在,她親手給他做了個蛋糕。
「我不喜歡吃甜食。」傅時朝說著,手卻拿起刀叉子,切了一小塊放進嘴裡。
「怎麼樣?」舒妤問。
傅時朝沒說好也沒說難吃,唇齒里是甜味、可可的淡淡苦味、淡淡的酒味……英挺的眉略皺了下。
舒妤愣了兩秒,關切的湊近一點,「不好吃嗎?」
尾音還沒結束直接被吻封存。
傅時朝單手扣著她的脖頸,唇齒廝磨間他就像是霸道的侵略者,不滿足於柔軟的唇,撬開貝齒,吻的又深又急,幾乎要攫取她肺部里不多的氧氣。
提拉米蘇醇厚的味道也隨之蔓延在舒妤的唇齒間。
那些她刻意遺忘的事情,像是電流蠻橫的躥出來,她整個人瞬間僵硬。
傅時朝也感覺出她的僵硬,放開舒妤,看著她因為缺氧而漲紅的臉還以為她是羞怯的,手指剮蹭了下她的臉頰,愉悅的輕笑出聲,「就這麼難吃?」
她本能的急促呼吸,同時回過神,低頭掩飾她的不自然,作勢去拿掉提拉米蘇,「你要是覺得不好吃就算了。」
「逗你一句怎麼就眼紅了?」
傅時朝不以為意,切了一塊出來,不緊不慢的吃完。
對於他這種不喜歡吃甜食又對食物挑剔的人而言,已經很難得了。
吃過後,他抽出紙巾。
「你想回劇組可以,但我也有幾點要求,你這一個月拍戲時間不能超過晚上八點,拍戲結束乖乖回家,這一次暈倒是在我身邊,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傅時朝收斂了幾分笑意,手指已經擦過她的耳垂,撥弄她的頭髮,話里有警告的意味。
在傅時朝眼前,舒妤感覺自己就像是透明一樣。
她想什麼,才做了第一個動作,他就已經知道下一個動作了。
能回劇組拍戲比什麼都好,舒妤抱著他的脖頸,點頭,「好,我答應你。」
*
接連幾天,傅時朝回親自來影城接舒妤回別墅。
她漸漸也習慣這樣規律的節奏。
這一天拍攝快結束,舒妤打電話過去時,聽到那邊有些吵的雜音,便以為他在忙,便道:「要是你今天還有事情,我自己回來就好,你不用來接我。」
傅時朝道:「不用,我這邊沒什麼事,現在直接過來。」
「好。」舒妤掛斷電話,去拍接下來今天的最後一場戲。
等戲拍完,傅時朝還沒出現。
這一次她打電話過去,無人接聽。
劇組的人相繼離開,眼看著舒妤還沒走便問需不需要搭便車,她想了下,還是拒絕了。
她等了很久。
直到手裡的咖啡冷透了,喝起來只剩下了苦味。
舒妤又撥打電話過去,依然是響了幾聲直接轉官方語音,她才掛掉。
說不上有多難受,只是被遺忘跟爽約的感覺並不好。
等到後面,連舒妤感覺自己有些自虐式了。
影城在郊區,她摸黑走了一段路到了公路,白天里的行道樹只剩下了綽約的黑影,像是張牙舞爪的鬼魅,在夜裡肆無忌憚的伸出它的爪牙。
舒妤作為一線女星,到底還有些自保的意識,只能愧疚的給已經睡下的司機打電話來接。
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到了半夜兩點。
而傅時朝一個電話也沒有打來。
她回別墅,他依舊不在。
舒妤木然的洗澡睡覺,好在太累,沒精力讓她多想,沾上枕頭直接睡過去。
直到第二天,她在客廳用早餐廳時,有車開到庭院,然後熄火,隔了半分鐘,傅時朝推門進來。
舒妤正握著玻璃杯,喝下大半杯牛奶。
傅時朝走過來,她敏銳的聞到了淡淡的煙草味,微微皺眉時,他低頭吻了下她的發頂,聲音溫柔,「怎麼不多睡會?」
舒妤放下杯子,抬頭,黑白分明的杏眸透亮,「你說要去接我的還記得嗎?」
你說了,卻沒有做到。
作者有話說:
隔壁霍總是走一趟火葬場,傅狗就不,他清新脫俗,他是一塊磚一塊磚給自己造了個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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