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沒想到是扮演別人的影子
5.07
沒有控訴，就是很平靜的發問。
傅時朝掌著她的修長脖頸的手僵了下，但眼裡神色如常，他一向喜怒不行於色，就算臉上是笑著，也不一定是愉悅，面無表情也不一定是怒色。
他反覆無常，也許下一秒他誇讚一句鳥兒精巧可愛，下一秒就能直接折斷它的翅膀，像是丟垃圾一樣丟開。
兩個人視線隔空相對，一個安靜，一個幽深。
在旁邊的傭人都有些捏把汗，在她們看來能舒妤是處於弱勢的一方，對傅時朝而言，一個舒妤離開，自然就有第二個舒妤補上。
弱勢的一方問出這樣的問題，多少有些忘記自己的身份。
但下一秒，卻跟她們想的大相徑庭。
「生氣了？」傅時朝溫柔的再一次吻上她的額頭，涼涼的，「臨時有事一時脫不開身，結束后第一時間我就讓人去接你了，知道你已經回來才放心。」
「電話呢，已經忙到不可以跟我說一聲嗎？」舒妤問出第二個問題。
「手機丟了，早上才換了新的，看到你打來的電話，我就立刻來向我的小魚謝罪了。」
嘴上說著謝罪，她卻沒看出半點歉意的意思。
舒妤抬手，推開那張臉。
「我吃完了，該回劇組拍戲了。」她起身，從他身邊擦過。
冷淡的，像是雪山，沉默的一言不發，遙遠看過去，是難以接近的冷傲。
而傅時朝依然保持著一隻手撐著桌面，另一隻手被拉開，只能放在椅背上的動作，虛攏在懷裡的人已經走了，沒一會，車就發動引擎，開走了。
「她生氣了？」他像是自問，也像是在問身邊的人。
傭人愣了幾秒，也沒想到舒妤這一次這麼直接，沒給傅總一點面子，她揣度著他的心思，試探性的道：「昨天阿舒小姐回來很晚，司機也說，影城晚上挺陰森的，別說舒小姐了，就是他一個大老爺們也害怕。」
舒小姐性格是難得的好，與其後面來一些難伺候的，她更希望舒小姐可以長久。
傅時朝沒說話，他坐下來，半闔著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但神情看起來不那麼好。
或許是生氣了。
傭人懊惱，為自己自作主張幫著舒妤說話。
舒妤讓傅總下不來台，被甩也是情理之中。
短短一分鐘不到，她的心情已經像是過山車一樣，一上一下，忐忑不安。
傅時朝卻在下一秒低笑出聲。
他手指劃過舒妤剛才沒喝完的半杯牛奶，沿著杯沿描摹一圈，最後停在了有一圈淡淡牛奶痕迹，也是舒妤喝的一邊，彷彿是輕按住她的唇。
「也只有今天，她才有了點生氣。」
以往太過完美，完美的近乎空洞。
以至於舒妤表現出來對他的痴情，總讓他覺得浮於表面，踩不到底，現在才有一種踏實感。
他的小魚也是會生氣的。
傭人：「……」
一時竟不知道是誰有病。
*
戲拍過兩場，經紀人季昌明來劇組探班。
舒妤的下一場戲還有近兩個小時，她去了劇組給她的單獨休息室吹冷氣。
季昌明拿出了一個劇本出來，「眼看著這邊已經要殺青，這是新的劇本，你先看看？」
「肯定是很不錯的本子，不然明哥你也不會專程過來一趟。」她接過來，看到導演編劇的名字時，就更加確定了她的想法。
這是電影劇本。
在各行各業多少有些歧視鏈，拍話劇的看不上演電影的，演電影又瞧不上拍電視劇。
而這位導演是正規導演專業出身，處女作就拿下國內外不少獎項，起點高，之後的作品談不上一部比一部優秀，但也保持在八分的高水準。
季昌明笑，「傅總讓人送過來的，他送過來的，一向是最好的。」
舒妤單手支著下巴翻了幾頁，沒說話。
「你一直以來都是以電視劇為主，發展這麼久以你現在的位置，也的確是該轉型了，這一個劇本，就是你進入電影市場的敲門磚。」季昌明知道兩個人之間矛盾，他閉口不談，只從事業上考慮。
「男主角也已經定了，是最近人氣很旺的新人演員，西沉，他演技是有目共睹的。」
舒妤不怎麼關心圈內的動向。
本來娛樂圈瞬息萬變，新人更替舊人，她認識的沒多少，更多只是見過一兩面，而這位西沉，她半點印象也沒有，應該是以前沒見過了。
「好，我接。」她合上劇本。
劇本是好劇本，她不想錯過，因為傅時朝錯過，那才是她的損失。
季昌明也沒想到她這麼快同意，笑道：「要是這一部成功，以後好劇本都任咱們挑了，晚上空出時間，跟導演他們先見一面。」
舒妤點頭，「好。」
晚上一結束，保姆車已經在影城外面等著。
舒妤跟季昌明出去時，遇上副導演選群演，蹲守在路邊的群演聽到后一窩蜂的擠上去，爭著搶著，只為在劇里露個臉，哪怕一秒。
她卻在這群人里，看見了蘇鏡。
蘇鏡被人推出來，狼狽的往後跌了好幾步，也同樣看到舒妤。
四目相對，更有此一時彼一時的感嘆。
蘇鏡下意識想要躲開，想了想又挺直了腰桿，走到了舒妤的面前，「你先別嘲笑我現在的樣子，舒妤你等著，你遲早也是我這樣的下場。」
季昌明皺眉，伸手阻攔她，「胡說八道什麼，一邊去。」
舒妤沒說話，安靜的看著她。
蘇鏡笑道：「你還不知道吧，傅時朝有一個捧在心尖上的姑娘，她現在回來了，你覺得，你還能在他身邊待多久？」
「哪來的瘋子？」季昌明第一反應就是要去捂她的嘴，但話已經說出來也沒有讓她吞回去的道理，他只能火急火燎的將人拉開。
蘇鏡不依不饒，被拉走還要扯著嗓子喊：「更有意思的是，你跟她還有幾分相似呢，舒妤，你覺得我們誰更可悲？」
舒妤看著蘇鏡被季昌明讓人帶走，跟她是背馳的方向，很快成了一個黑點，再然後，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里。
「你別聽她胡說，沒有的事。」季昌明過來，氣息微喘。
舒妤只是笑，面上雲淡風輕，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走吧。」
有沒有，她不是沒感覺。
從在一起后不久，傅時朝指腹點了下她眼尾的淚痣，說不太好看不如去掉。
現在想來，不是不好看，是有了就不像了吧。
她義無反顧的點了痣，沒想到是扮演別人的影子。
作者有話說:
在傭人眼裡舒妤鬧脾氣——會被甩的吧！
傅時朝眼裡舒妤鬧脾氣——老婆仙女落地了！我超愛
傭人總結：這總裁，怕是有什麼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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