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你無聊時消遣的玩意罷了
8.7
「你覺得我跟那些男人沒什麼區別？」
傅時朝問，喉嚨里乾澀，這一句話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
舒妤依舊是疏遠的姿態，對他的問題不置可否。
「小魚，你跟我是三年，不是三天更不是三個月，我怎麼對你，你不清楚？」傅時朝薄唇抿成一條向下的線條，眉頭皺起，像是在竭力剋制呼之欲出的情緒。
傅時朝喜怒不行於色，能成現在這樣子，已經是少見。
在一起三年，怎麼會不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小魚，小魚，小魚，過來……」舒妤唇邊揚起淡淡的笑，學著他的口吻叫自己，叫完后抬眼去看傅時朝，問：「傅總覺得這聽起來像什麼？」
傅時朝黑眸緊盯著她，沒回答。
舒妤直接替他回答，「像寵物。」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是你無聊時消遣的玩意罷了。」
她語氣嘲弄，說出來的話，已經是自輕自賤，「要是傅總覺得三年也算長，就請您高抬貴手，今晚我還有事，先走了。」
傅時朝喉結滾了滾，有些話到底沒說出口。
看著舒妤轉身，他竟然有一刻慌神，這很不像他，有些失態。
*
舒妤一走，季昌明就跟出來，小跑跟上她。
她踩著五公分的高跟鞋，一身禮服，像是走T台一樣讓人移不開眼。
季昌明看了眼身後的人，唇動了動，忍不住就想要為自己老闆多說幾句，鬧這麼難看，對誰都不好。
但他還沒開口，舒妤就已經知道，「季哥，你最好不要浪費口舌。」
季昌明看她一眼，只能選擇閉嘴。
他不能在舒妤私事上指指點點，但工作上的事情，卻是他一手操辦。
眼看著她自從劇組后，大大小小的代言新劇綜藝全都推掉了，季昌明只能來劇組給舒妤做思想工作。
他颳了刮眉骨，沒看舒妤，神情有些為難道：「小舒，我知道你很尊重這次機會，一心想要演好這個角色，我也很尊重你這個想法，但是這是一個圈子，有些資源推掉了沒問題，但有些資源它都是骨頭連著肉的，你今天拒絕了，就算是跟一幫人結怨了。」
舒妤腿上攤著翻得都缺了口的劇本，一隻手拖著臉，另一隻手握著筆，心思根本不在季昌明身上，「那就結怨吧。」
「我的姑奶奶，你現在是當紅沒顧忌，可花哪有百日紅的，要長遠發展還是要左右逢源，」季昌明嘆氣，「這樣，你現在忙我就不耽誤你時間，我給你將那些推不掉的挑出來，你抽時間弄一下。」
「我不再接任何通告。」舒妤在一句話里劃下一筆，細細揣摩后，寫上備註。
季昌明一個頭兩個大，「那你以後就不用混了。」
聞言，她輕笑，漫不經心的道：「那就不混了。」
「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季昌明剩下的半截話沒說出來，他再一次仔細揣摩舒妤現在的神情，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拿不定主意，去找傅時朝。
季昌明在圈子裡打拚這麼多年，再怎麼也是王牌經紀人，如果不是傅時朝親自點名讓他帶還是新人的舒妤，他還只會是某影后的經紀人。
稱一句人精，怎麼都不為過。
季昌明倒是沒直接說，而是從中做起和事佬，「小舒您是知道的，對戲都到了痴迷的地步了，現在更誇張了，什麼也不管了，就一頭扎進這部電影里。」
傅時朝處理工作，頭也沒抬，問：「什麼時候這些事都需要你向我彙報？」
「瞧我光顧著說一些瑣事了，我帶小舒三年了，她還是第一次這麼反常，我擔心是不是她最近壓力太大導致情緒失常，這種問題可大可小，一個不留神就容易朝抑鬱症發展。」季昌明盯著傅時朝的臉色道。
他提到抑鬱症時，傅時朝動作頓住。
他抬頭，問：「你說什麼？」
還有關心，說明兩個人還有轉機，季昌明道：「小舒什麼事都往心裡擱，傷心難過是從來不說，這一點，您比我更了解。」
傅時朝沒接話。
他垂眸，鴉羽一樣的長睫斂住眸底的翻動的情緒，最終他出聲道：「知道了，你出去。」
季昌明卸下胸口上的石頭，喜笑顏開的出去。
辦公室里只剩下傅時朝，空曠、安靜，他盯著牆面上掛著不規則色塊的那幅畫許久，最後起身，拿上外套去了醫院。
何以媛看見他來，顯得很高興。
孩子已經被何母抱出去玩了，何父見他來，也騰出了他們獨處的空間。
「時朝哥哥，」何以媛手平放在白色的被子上，「你來是不是想問上次的事情？」
以往都是她要打電話他才會過來，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過來。
傅時朝頷首，曲著骨節分明的手指，算是肯定，問：「那天，舒妤是一個人來的，說了什麼？」
「不是這樣的，」何以媛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傷口，又抬頭道：「是我主動去找的舒小姐，我請求跟她見面的。」
傅時朝擰眉，「什麼？」
何以媛不停的咬唇，攪動著手指，「嗯，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在我現在的記憶里，我們還是在一起的，接受分手真的很難，我在努力適應。」
「後面我也知道你現在有了女朋友，我忍不住去了解她，才知道她是這麼好的女孩子，戲演的那麼好，人那麼漂亮。我……我甚至跟她比的資格都沒有。」
「我知道你的性格的，不喜歡解釋，還有點大男子主義，這樣在戀愛中會讓女孩子會受傷的，所以我主動聯繫她見面，想要跟她說清楚。」
「……」
何以媛眼圈紅了大半，「這過程真的很不容易，但舒小姐真的太美好了，美好的讓我都無法嫉妒。我向她解釋清楚我們的關係，她看我太虛弱所以主動提出送我回醫院，然後就正好遇見你了。」
傅時朝一直沉默，他冷靜下來后就已經想到的答案，在聽到后心底湧現出無端的躁鬱。
何以媛看他這副神情也顯得格外不安跟愧疚，眼角濕潤，「我……我是不是做錯事了？」
「跟你沒關係。」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語氣有多躁動。
這很不像他。
傅時朝豁然起身，看到何以媛紅眼睛，生硬的丟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抬腿離開了。
何以媛看著門口的位置許久，像是定住一樣。
過會兒，她抬手擦掉眼尾上的那滴淚，指腹摩擦了一番，直到被皮膚的溫度烘乾，她嘲弄的笑了下，轉而看向了天邊。
天還沒黑，但已經堆疊出密集的烏雲，烏泱泱的，讓天色變得暗淡，彷彿在醞釀一場雷暴雨。
作者有話說:
何以媛，高端綠茶，我寫的時候都覺得生氣！
還有傅狗，次哦，明天再狠狠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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