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字之書
3.09
楊雪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大聖，你沒來過集市吧？我以前……還是凡人的時候，最喜歡上街買菜了，不過下午沒什麼新鮮的蔬菜。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專門給你做？」
他抱著雙臂走在前面，淡淡的丟了句，「隨便。」
「大聖，你不開心嗎？」楊雪記得他中午的時候臉色還沒這麼臭，「你是不是喜歡吃肉，不如今晚給你加個菜？」
「酒現在可以喝，肉就算了，師父會罵。」他在酒肆前停下，「我現在就喝。」
看來，孫悟空是真的尊重唐僧。
她麻溜的從腰間的荷包里摸出一點碎銀子，跑進酒肆買了一壺好酒。
「大聖，你還是不相信我？」她有些討好的將酒遞到他跟前，「你神情這麼嚴肅，不會是在思考如何打死我吧？」
「沒有，我才懶得打死一隻小妖，顯得本大聖多卑鄙。」他端起酒壺灌了一口，忽然轉頭看她，目光灼灼的道，「你到底是誰？」
「啊？」楊雪被他這雙，彷彿能夠洞穿透她的眼神怔住。
「我……我還能是誰，就是只剛修鍊到化形的小妖。」她怕孫悟空懷疑她是扮豬吃老虎的大妖精，一棒子打死她。
「大聖，我就是個無名小妖，有自知之明，絕對不敢耍花招。其實我不打算留你們住下的，西行路上跟你們有緣的妖怪，哪個有好下場的？」一提這個她就後悔，愁容滿面。
「這倒是。」他轉頭看著街上的行人，她的眼睛濕漉漉的，盯久了讓人有些無所適從。「這就有意思了，你還是想辦法逃命吧。」
「什麼意思？」
孫悟空怎麼會是這個反應，他這麼說難道知道些什麼。
不行，她的眼皮子老跳，心裡慌慌的。
原本的白骨精消失，她讓唐僧師徒安然離開，必然打破原本的設定。
西天那幾位一手策劃西天取經的大佬，不管出於哪種考慮，必然不會放過她。
今晚，她得捲鋪蓋。
「沒什麼。」他雙手叉腰，似乎是不習慣在人群中行走，「你去買吧，本大聖在這裡等著。」
「孫悟空？」就在二人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路過一家茶攤時，一個頭髮雪白的老者起身走來。
楊雪忽然緊張，該不會是天上來的。
豈不是要收了她？
這麼想著，楊雪立即作出決定，轉頭就走。
「你是誰？」孫悟空似乎並不認識他。
「姑娘莫急，坐下來喝杯茶。」那老者一身白衣，仙氣飄飄。
他似乎看出楊雪的意圖，面帶笑容，指了指不遠處的木桌，「不妨坐下一敘？」
孫悟空帶著懷疑的目光看向楊雪，「你們一夥的？」
注意到孫悟空眼中的警惕與殺意，楊雪腿都軟了。
「大聖，我還懷疑他是收妖的呢。」說著，她不自覺的縮了縮，躲在孫悟空的身後。
「慫什麼，丟人。」孫悟空徑直走到方桌前坐下，「好歹是只號令幾十號小妖的山頭霸主，怎麼這點膽子都沒有。」
楊雪看著慈眉善目的老者，故作鎮定的坐下。
「也是。」大不了再死一次，有什麼好怕的。
「敢問這位先生是何方神聖，既然認得孫大聖，為何他不認識你？」楊雪安心坐下，喝了口茶，率先問出了孫悟空的疑問。
孫悟空的目光轉向老者，「本大聖五百年前大鬧天宮，天庭的見到我都稱呼一聲大聖，而你直呼我的名字，瞧著又不像西天那群精明的，你到底是誰？」
只見老者哈哈一笑，銀色的鬍子跟著抖動。一身月白衣衫乾淨整潔，容光煥發精神抖擻，倒像是天外之人。
「我就是一雲遊四方的老頭子，這不重要。相遇就是緣分，剛才不經意間看到姑娘跟孫悟空走在一起，我只是有些意外。」他摸了摸鬍子，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楊雪。
「意外什麼？」孫悟空玩味一笑，「擔心我反悔了，不送那和尚去西天了？」
「非也非也，」老者的目光一直在楊雪身上，「敢問這位姑娘來自何方？」
嗯？
楊雪心生警惕，難道這老先生看出她不是本來的白骨精？
「出門前我為自己測了一卦，今天會遇到貴人。鄙人見過不少人，還從未有過像姑娘一樣，我無法解釋因果的。」老者掐著手指頭，輕輕搖了搖頭。
「是嗎。」楊雪悄悄鬆了口氣，或許是因為她原本不屬於這裡。
「這本書送給姑娘，希望對姑娘能夠有所幫助。」老者從懷中摸出一本泛黃的書，外面沒有字。
楊雪拿起來翻了翻，「怎麼沒字？」
「這是我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寶貝，的確沒有字。或許是時機未到，我們便不會看到真正的內容。」老者說了一句高深莫測的話，「姑娘收好，他與你有緣，來日必有大用處。」
「既然是好東西那就收下吧，沒字也可以當法器用用。」孫悟空火眼金睛，識得這是個好東西。
既然孫悟空都說是好東西，那就沒錯。
楊雪開心收下，「多謝老先生。」
「嘖嘖，」老者忽然往後一樣，目光在楊雪跟孫悟空之間來回打量，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活得久了，真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見識都能漲。」
「活久見？」楊雪好奇不已，「老先生見到什麼了，不妨說來聽聽。雖然我活得還不夠久，或許不久的將來就要死了。」
「放心，姑娘還可以活很久。」老者笑呵呵的道。
「真的？」楊雪眼睛一亮，激動的抓住老者的袖子，「此話當真？」
「當真當真。不僅會活很久，還會相當精彩。」老者笑眯眯的掠過孫悟空，「姑娘方才說『活久見』，用的秒啊，老夫此行不虛。」
孫悟空對這個故作神秘的老頭不怎麼喜歡，「故弄玄虛。活得久只會變得越來越惹人討厭，沒什麼事我還得回去照看師父呢，免得又被哪個妖怪抓走了。」
楊雪見狀，起身向老先生道謝，「不知先生大名，家住哪裡，以後找您去玩啊。」
「有緣自會相見。」老者笑得和藹，「再會。」
「再會。」楊雪依依不捨的揮了揮手。
她覺得，這位老先生肯定是個高人，若真有緣，能投奔他就好了。
直覺告訴她，此人不會害她。
或許，他也是自己的貴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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